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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里草木豐茂,水清天藍,除了流動的風,一切都安然有序。

陶紫沒驚動陶翎和陶熠,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靜室。

星落給陶紫的,是一片玉石葉子。

剛好一掌握住的一片葉子,摸上去溫潤細膩,帶着些涼意,陶紫先以神識探入其中,結果就像是在之前在界獄之中一樣,神識被擋了回來。

整片葉子呈通透的碧綠顏色,仔細看,還能看到葉片上的紋路,明明是玉石的材質,但卻有真正樹葉的脈絡,是天然生長的紋路。

陶紫愈發想探個清楚,能阻擋神識的窺探,還能幹嗎?

如果只是這樣,星落為什麼說自己或許會用得到?

一滴血滴到葉子上,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陶紫取出丹爐,將葉子丟了進去,然而即便煉丹爐的高溫,甚至陶紫用上了自己的丹火,還是沒能讓這片小小的葉子變個形狀。

這時,陶翎和陶熠也知道陶紫回來了。

陶紫收起禁制,走出靜室。

“主人大人,你外面安排好了么?我要開始消化那火種了。”陶熠一直在等陶紫找個安全的地方,這是它的承諾。

陶紫點點頭:“這次進階,預備多久?”

“這……不好說啊,怎麼也要睡上個十年八年吧。”

“好,找個時間和我出去一趟,送一送裡面的亡魂。”

陶熠大叫:“還要等啊?等多久?”

陶紫將手心攤開:“不會太久,你們兩個先來看看這個。”

“石頭,看上去不好吃。”陶翎和陶熠向來不太對盤,之間見陶熠和主人說話,它就一言不發,直到現在陶紫拿出來葉子,它才開口。

陶紫失笑,看看又肥了一圈的陶翎,它已經在吃貨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確實沒什麼可吃的……”陶熠分出一絲細小的火苗,擦過玉石葉子,玉石葉子依然沒什麼反應。

陶熠說的吃,是指的天地靈物,這葉子不能吃,莫非真是塊石頭?

看哪有任憑煅燒還是神識都沒有反應的石頭,尋常石頭,哪怕是珍貴的有特異性的礦石都不會這樣水火不侵。

“小翎,你先留在這裡,我帶小熠去去就回。”

陶紫的空間,並不是一個完整世界,自然沒有輪迴,所以她只能帶着陶熠再離開空間。

而枯榮之焱所謂的“送一送”,有些類似佛修所說的超度,卻又不盡相同。

有生命的物體,經過枯榮之焱的灼燒無一不是先盛放再枯萎,人會在火焰中經歷生老病死,直到化為灰燼,草木也是在火種開花結果,走完一生。

枯榮之焱像是催化劑,可以迅速的讓生命從初始形態走向滅亡。

所以之前,陶紫會用枯榮之焱提煉草木菁華,那是趁着草木生長到最旺盛或者最得宜的時候,才可為之。

如今陶紫說的“送一送”,是針對幽冥之火中的魂魄。

以枯榮之焱灼燒魂魄,不是魂飛魄散,而是讓魂魄回到他們該去的地方。

枯榮之焱雖是吞噬之火,卻從來不是毀滅之火,用好了,反而是新生之光。

這種事陶熠做起來已經輕車熟路,它又惦記着自己的進階,不過幾息,就完成了陶紫交代的任務。

火種鐘的魂魄渾渾噩噩,只有夜蓉,對着陶紫伸出了修長美麗的手。

可一樣的轉瞬即逝。

事畢,一人一火,回到空間之中,陶翎甚至還在陶紫的靜室門前。

諾言兌現,陶熠急不可耐的竄回了自己的火山口,陶翎向著陶紫靠近兩步:“主人……”

陶紫帶着它做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小翎有事?”

陶翎點點頭,看看陶紫欲言又止。

這樣陶紫倒是有點摸不清楚它的意思了,陶翎可是個藏不住話的:“很為難?”

陶翎連忙搖搖頭。

“到底是何事?”

陶翎一雙小小的眼睛看着陶紫,不免流露出一絲忐忑來:“主人,我要是說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氣。”

陶紫摸摸它的腦袋:“我是那種隨便生氣的人么?”

“那我可說了。”陶翎鼓起勇氣,但聲音卻不如平時洪亮:“主人,我想……你能不能給我煉製一爐化形丹。”

陶紫眼神一變,臉上不免帶出些怒意,在她看來,陶翎的要求,簡直是胡鬧。

它現在還不到六階,現在如何能服用化形丹?

況且,陶紫再厲害也只能煉製八品丹,化形丹可是九品丹藥,即便剛又進了大階,對九品丹也不敢說煉就煉。

“為何?”

陶紫竭力保持冷靜,她願意聽陶翎給出的理由。

“我……我想要和阿啟大哥一樣開口說話,我還想穿漂亮的衣服……主人……你是不是生氣了?”

越說聲音越小,陶翎可憐兮兮的看着陶紫。

而陶紫明白,陶翎分明沒說實話。

自己與它是主僕契約,只要陶紫想,時刻都是主動地位,可陶翎跟了她一百多年,陶紫還從來沒有以主人的身份壓着它。

是不是這些年,自己對它太放縱了?

“我想聽真話。”

“我說的就是真話,主人,我最近總做夢,夢見妖獸全死了,不死也要被拉去做什麼‘實驗’,好慘啊,我害怕,主人,只要變成人,就不會遭受這些苦楚了。作妖沒有好下場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噩夢,可是有時候驚醒,感覺一點也不像是做夢,好像我真的經歷過一般……主人……”

陶紫的怒氣一下子去了大半,臉色不由一白,多年前的記憶浮現在眼前。

陶翎繼續道:“主人你不知道,真的好可怕,我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噩夢越來越頻繁,我會不會被抓回去?”

陶紫上前一些,拍着陶翎的背羽,安撫道:“不會的,你已經離開那裡了。小翎,化形的事不能急,等你要進階九階的時候,即便不說,我也會為你準備好化形丹。但是現在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若是陶翎現在服用了化形丹,不僅是揠苗助長,恐怕根基都要被毀了。

那個兔子島上的一窩兔子,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是主人,我最近明明呆在空間里,心裡卻很是不安。還有,阿啟大哥為什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他去歷練了。”陶紫望着陶翎:“你想不想也去歷練?”

“我……我還是想和主人在一起。”

“好。”

陶紫一臉晦澀,叫人看不透她心中所想。在此之前,陶翎進階的時候,就曾經被夢魘纏身,險些走火入魔,最近它明明沒有進階,卻又做了噩夢……

前馭獸宗的往事,對它來說,確實是場噩夢。

不知道那個秘境何時才能再開啟,無論何時,她總要再去一回的。

那半塊兒殘簡,那死在萬魔之淵的宋瑞澤,還有堅持不肯離開的袁通。

無論哪一個,都是陶紫必須要解開的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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