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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紫沿着腳印前行,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這兩串腳印,比自己的要大,還大上不少。

從蓉嬌小玲瓏,腳再大也不該大過自己……這兩串腳印看上去,竟有些像是男人的腳掌大小。

會是誰呢?

就算其中一個是韋英的,那另外一個又是誰的?

一個念頭忽然竄進了陶紫的腦門。

肥老鼠說,這裡面有很多修士的屍體,保存完好,能力完好,不會是他們吧?

會走會動的屍體……

陶紫隱着身,默念着斂息決,一步一步的踩着前人的腳印前行。

既然有了腳印,說明前方必然有人。

區別只是活人與死人。

曾經連天黑都覺得害怕的陶紫,到了如今已經沒有了多少畏懼。

前方的冰霜越來越厚,位置也在越來越往下,連神識能外放的範圍也越來越小。

陶紫正瞪大眼睛警惕着周圍,小心的前進,忽然空間里傳來接連的異動。

可陶紫顧不上理會,因為原本她眼前的兩串腳印都不見了。

眼前情形倏然轉變。

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她就會跌進一個深淵。

神識的範圍極度縮小,堪堪只有丈余,眼睛再度替代了神識,看得更遠。

細細碎碎的月光石、即將耗盡的靈石、散發著微微光芒的暗霧冰礦,散落在深淵的邊緣地帶,發出零星的微弱光芒。

陶紫眼前漸漸亮了起來,那後面……

果然,陶紫回頭,交錯縱橫的通道距離自己一下子,遠了。

無數的陰寒之氣,自深淵之下升騰而起。

以陶紫肉眼所見,卻望不到邊際,能看到的位置已經不低於三百丈,再遠就影影綽綽了。

按理,以此處距離地面之深,周圍早該沒了靈氣才是,可實際上,卻不盡然。

除了土靈氣之外,其他各屬性靈氣竟然也駁雜的混合在一起,死氣和戾氣也相差彷彿。

雖然微弱,卻不是沒有,只不過因為陰氣太重,才顯得微不足道。

臨此深淵,陰氣撲面,陶紫自知前方路難。

然而,難從來不是止步的理由。

抬頭望去,一片漆黑,垂頭看深淵,深不見底。

陶紫一方面身覺幾身之渺小,一方面卻將自己再次裝備了一番。

隱身的策略不能變,利於攀岩的粗壯種子放在手邊,陶紫又取出一個攀岩包,取出繩套、鑿錘、鞋子等物,一一裝備上,最後才將另外一個小包背在了身後。

四處張望一番,陶紫選了個結實的石柱,接着靈力瞬發,一根遒勁墨藤牢牢的纏在了石柱上。

陶紫一手控制着墨藤,緩緩下降,將一身靈力都凝聚於雙目之上,細細端量下方。

越向下陰氣越重,若非有避陰珠在,陶紫或許早已被凍成了冰坨。

受限於斂息訣,陶紫下降的速度不能太快,丈余的神識早都看不到墨藤與石柱相連之處,若是現在上面有人斬斷墨藤……

所以陶紫另一手一直也在不停的催發墨藤,保證自己無論何時,身上都纏着兩根墨藤。

她小心翼翼的下降,雙腳終於觸碰到了什麼東西。

不是地面,有些圓,還有些滑……

即便是準備充分的陶紫,還是不小心打了一個滑,發出了一聲極其細微的聲響。

陶紫不由一驚,生怕驚動了什麼,她收起全部的蔓藤,呼的一下跳開了。

這下,雙腳才真真切切的落到實處,而周圍似乎也沒有什麼“異樣”。

起碼,沒有因為方才自己弄出的那點兒響動,而生出什麼變化。

視力漸漸適應了周圍的黑暗,藉著零碎的月光石碎石,陶紫終於看清了四周。

一個人,或者說一個死人就矗立在陶紫眼前。

他一動不動,身形極是魁梧,看穿着,像是馭獸宗的道袍,肩膀和袖口的紋章無不說明,他生前已經到了元嬰修為。

而此刻,他就站在那裡,身上已經覆蓋上了白霜,連眉毛也是如此。

饒是陶紫已經近兩百歲,也算是有些見識,見到此情此景此狀,仍不可自抑的驚詫心慌。

她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結果後背又撞上了一塊兒堅硬。

是的沒錯,她身後,和她眼前的,是一樣的,屍體。

再看遠一點,不僅是眼前還是身後,四面八方几乎都是或坐或站,密密麻麻的屍體。

而陶紫剛剛踩到的,應該就是其中一個的腦袋。

想到這裡,陶紫不禁抖了抖,暗暗溝通方才醒來的枯榮之焱:“小熠,裡面如何?那蒜頭和那顆種子打起來了沒?”

陶紫將種子放進去,又刻意丟在蒜頭的地盤,打的就是讓它們兩敗俱傷的目的。

“這裡越來越大了,我去蒜頭的地盤看了,似乎沒什麼動靜,你在外面如何?陶翎那隻肥鳥吵着要出去,你說個話,要怎麼做,再不放我出去,我擔心我會把它烤來吃了。”

聽它如此,陶紫心下不由一松,讓枯榮之焱從空間去了自己的丹田。

至於陶翎,陶紫還真不敢放它出來。

它才不過六階,出來只有被凍死的份兒。

有了枯榮之焱,陶紫心中一定。

眼睛似乎也完全適應了周圍的光線了,陶紫開始探查四周。

神識已經不足丈余了,這等距離,能保證修士正常的開啟儲物袋,用靈符、武器鬥法就已經極不容易了,陶紫也不敢再奢望其他。

一步兩步,到處都是死了許久的屍體,可看上去,他們全身確實保持的完好。

哎?

生機!

在死人堆里竟然感受到了一點生機!

那只能說明,這裡有活物,不是生在極陰之地的植物,便是人。

若是人的話,會不會是韋英。

下意識的,尋找韋英,已經成了陶紫下來的一個目的之一。

畢竟是同門,陶紫與韋英一路相處,雖說不如司逸那等相交多年的朋友,卻也極是融洽。

而且,自己與韋英身為此次共同的領隊,本該守望相助,互相之間,都有責任保住對方的性命。

陶紫更加警惕的,仔細的,尋找那一縷生機的來源。

在哪裡,會在哪裡?

韋英下降之時,穿的不是道袍,而是一件黑色的夜行衣。

就在這時:

“……”

什麼聲音!

陶紫只覺毛骨悚然,方才那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