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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國公府應當有人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有一個女兒的,而且一直沒放棄在暗中追查,所以興國公夫人才會一而再的暗算自己。

上一世自己進宮之後,興國公夫人手沒那麼長,就由她的女兒邵顏茹來要自己的性命,斬草除根可謂的用的極狠極准。

今生她一定可以查清楚此事的。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她就是要從興國公府的牆上抓住他們的把柄。

手中的畫卷緩緩的合上了,然後重新放在書架上,秦宛如轉身往外走,還沒到門口,忽聽到外面傳來聲音,似乎有一大群人過來,手虛按了一下。

玉潔會意,急上前把門關上,兩個人站到了窗前,輕輕的拉起窗帘的一角,主窗外望去。

“誰敢往上潑墨?”邵元皓的童音特別的明顯,雖然在人群中看不到他,但顯然他就在那一群人中間。

“這……這是太夫人的意思,說是怕看到會想……”紅衣的丫環含糊其詞的道,不敢說興國公府世子的名號。

興國公府是沒有世子的,到現在還沒有請封世子下來,大公子雖然是嫡子,而且還是國公爺的嫡長子,請封世子的摺子也早早的遞了上去,但皇上那裡就是沒下文,據說這還是因為瑞安大長公主的阻撓。

當然這種事,丫環也只是道聽途說,但唯有一點她清楚,前興國公世子的名號可不能隨便稱呼的!

“祖母為什麼要把父親的字抹掉?祖母又不來看,她怎麼會覺得看到這字就會想起父親?”

邵元皓氣憤的嚷嚷道。

他今天到興國公府就是一個意外,本來以瑞安大長公主的意思,興國公夫人認個義女,以她的身份憑什麼來捧場,自然是不來的,派個人過來送一份禮,己經算是給足了興國公夫人的面子了!

沒料想這事居然被邵元皓知道了,哭着鬧着要來,沒奈何,瑞安大長公主只得派了兩個心腹的婆子跟着一起過來。

邵元皓到了興國公府之後,一直在前院玩,倒也沒急着來後院,兩個丫環去告密的時候,正巧被他聽道,當下就吵着過來。

兩個丫環告完了密之後,就先離開,之後邵元皓才帶着一大群瑞安大長公主府上的丫環、婆子過來,兩伙人在門前遇上了,問清楚兩個丫環手裡的墨桶里的墨要把父親的字抹掉,邵元皓當場就把墨桶讓人給推翻了。

這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這時候墨桶己經推翻在地,皓元皓站在人群中,擋在影牆前面,還讓瑞安大長公主府的人全擋在前面,不許興國公府的人上前。

他們這裡雖然偏僻,但邵元皓帶着一大群人氣勢洶洶的過來,早己有人稟報了興國公夫人,他們這裡沒說幾句話,興國公夫人就帶着人匆匆的趕了過來。

她原本在陪着一些貴夫人說話,這時候向那些夫人抱謙了一聲之後,再顧不得宴客,急着過來。

有幾位夫人不動聲色的跟了下來,遠遠的墜在興國公夫人的身後。

興國公夫人一進院門,就聽到了邵元皓的話,急過來哄他:“皓兒乖,這事是你祖母的決定,聽你祖母就是,刷掉之後,二叔母再讓人給你刷白了,到時候皓兒就可以在這上面練字了!”

“我不要,我要父親的字!”邵元皓一把推開興國公夫人大吼道,一雙眼睛都泛起了紅色。

因為興國公夫人的到來,人群讓開了道,秦宛如正巧看到清楚邵元皓的神色,眼底一抹痛楚。

這是她的弟弟,她唯一的血脈??最親的親人了,上一世,他們兩個根本沒見過面,姐弟兩個早早的便都淪落成了別人手中爭權奪利的犧牲品。

興國公夫人沒提防邵元皓會推她,差一點摔倒,她身邊的大丫環樂青急上前扶了她一把,才讓她踉蹌着站穩!

站穩之後,臉色一沉,問道:“皓兒,你聽不聽話了?”

“皓兒不要聽話,皓兒要父親的字,皓兒不要寫字,只要父親的字!”邵元皓大聲的哭了起來,一邊胡亂的甩手,不許任何人靠近他,也讓興國公夫人不得不離他遠遠的。

“來人,皓少爺哭鬧成這個樣子,還不把他帶走!”興國公夫人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但臉上卻做出一副關心的樣子。

升嬤嬤急忙走了出來,就要去抱邵元皓抱走:“皓少爺,跟老奴走,上次皓少爺喜歡的兩個蛐蛐兒,兩個小廝己經找到了,皓少爺我們去看看,聽說特別的厲害,其他人的蛐蛐兒都打不過這隻!”

“我不要,我不要蛐蛐兒,我只要父親,我只要父親的字!”皓兒大聲的哭道,一邊伸手去推升嬤嬤。

“皓兒,你若不乖,我就讓祖母把你關起來。”興國公夫人的臉色沉冷了下來,然後對着升嬤嬤又使了一個眼色,升嬤嬤會意去抓邵元皓的手,一邊還哄道:“皓少爺別哭了,去跟太夫人說說,太夫人說不定就會心疼您的!”

邵元皓猶豫了起來,興國公夫人生氣了,他似乎有些怯意,含淚的大眼睛看了看興國公夫人,又看了看身後的影牆,必竟是個孩子,被興國公夫人這麼一嚇,似乎想妥協了。

站在邵元皓身後的一個婆子忽然上前兩步,照着升嬤嬤的臉上就是狠狠的兩個巴掌,升嬤嬤是蹲着的,一下子被打的倒在地上,“大膽,哪裡來的下賤的婆子居然敢動手碰皓少爺!”

這一下子沒人想到,興國公夫人臉色幾乎鐵青的瞪着那個婆子,瑞安大長公主的顏面她不敢駁,但一個婆子她還是敢動手的。

“放肆,這裡是興國公府!”興國公夫人厲聲道。

婆子不慌不忙的看向興國公夫人,側身福了一禮,“知道您是興國公夫人,但我們公主吩咐了,不許興國公府的任何人碰小少爺,如果小少爺出一點點事情,拿整個興國公府是問!我們郡主己經不在??了,這可是我們公主唯一的骨血,皇家血脈,不是誰想碰就能碰的!”

這話說的毫不客氣,幾乎是直指興國公夫人不能碰邵元皓,如果這話是其他人說的,興國公夫人當場就一個巴掌甩過去。

但偏偏這是瑞安大長公主說的,而所謂的皇家骨血,也是半點沒錯,邵元皓的母親是卿華郡主,可不就是皇家的骨血。

“你只是一個下人!”興國公夫人臉色陰沉了下來。

“老奴既然只是一個下人,但也是我們大長公主從宮裡要來的,老奴之前是侍候太后娘娘的!”婆子把頭一抬傲然的道。

這話說的在場的眾人都不由的驚住了,瑞安大長公主身邊有宮裡的嬤嬤,誰都不覺得奇怪,但邵元皓身邊居然也有宮裡的嬤嬤,可見瑞安大長公主對邵元皓的在意,這哪是把邵元皓當成外孫了,分明是當成孫子養着了。

更何況這個婆子居然還是太后娘娘的人。

就沖這麼一點,縱然興國公夫人身份尊貴,也不能對着太后娘娘身邊的人喊打喊殺,或者說太后娘娘身邊的婆子就算是無緣無故的打了升嬤嬤幾個巴掌,那也只能自認倒霉,算是白打了!

難不成還能打回去不成?

這裡面可不只是瑞安大長公主的面子,還有太后娘娘的面子!

跟着興國公夫人過來的幾位夫人面面相覷起來,瑞安大長公主這是要真的把這個孩子搶過去了?

這於理不通啊!

必竟邵元皓姓的可是邵,父親是興國公府的前世子,如果真的跟着瑞安大長公主的話,興國公府可是顏而盡丟,而且還讓人傳言容不下一個沒了父母疼愛的孩子,這種事可大可小,而且還聯繫到了皇家。

幾位夫人原本就只是想看看興國公府出了什麼事,想不到居然看到這麼一出,站定在院門處,一個個神色沉默,皇家的事最好別插手,誰插手誰倒霉。

院內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秦宛如看到興國公夫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顯然在努力壓制着心頭的怒氣,心裡一松,有瑞安大長公主護着,邵元皓今天看起來不會吃虧。

“好,好好,這事我也不管了,反正是太夫人的意思,瑞安大長公主能管到皓兒,總不能連我們興國公府的一草一木都管着吧!”

興國公夫人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惱怒的說完之後,便帶着自己的人轉身回去,一副不想再插手此事的樣子。

瑞安大長公主身份尊貴,但再尊貴也管不了別人府中一草一木的事情,今天刷不成,還有明天,既然打算把這影牆刷掉,興國公夫人還不相信自己刷不了了!

興國公夫人走了,那幾位夫人自然也跟着一起走了,影牆邊獨留下瑞安大長公主的人和邵元皓。

看到興國公夫人離開,邵元皓的神色放鬆了下來,拉了拉身邊的婆子的衣襟,不解的道:“為什麼祖母一定要把父親寫字的影牆消掉,留下來不好嗎?父親還特意的給皓兒留了一塊地方,以後皓兒的字要和父親的在一起!”

皓兒說到這裡眼眶委屈的紅了起來。

他雖然沒有見過生父,但一向也是以生父為榮的。

從沒見過生父的臉也沒妨礙他想起自己的父親,外祖母說了,父親是一個極利害的人,絕不是祖母口裡那個無能的父親。

窗內,秦宛如的眼眶也紅了起來,父子天性,既便是陰陽相隔,也是抹殺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