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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jie,興國公府夫人又來信了,又是催您下山,說都過去二年多了,後面一點時間可以有時住在玉慧庵,有時住在興國公府,不必太過於拘着您!”

曲樂進來,恭敬的把手中的一封信呈了上去。

邵宛如放下手中的畫筆,在一邊的清水中凈過手之後,接過信,走到窗前,拆開看了起來。

信是興國公夫人寫的,這樣的信最近一段時間,她幾乎專門收到,伴着信來的還有興國公夫人送來的一些禮物。

一目十行的看完,最後依舊折起來,想把信紙塞進去,卻在看到信紙的時候,停了下來,然後又緩緩的抽出來,這一次看的不是信紙上面的字,卻是信紙上面沒寫字的邊角部分。

邊角上粘着一抹蘭花和幾片葉子,濃郁適宜,透着淡淡的清香,又在邊角繪上深淺不一的花紋。

這是京城這時候最流行的“花箋”!

取上好的紙,然後細心的勾劃,把新鮮的花取下來,晒成乾花,按自己勾劃好的法子細心的粘貼起來。

因為是用鮮花做成的,紙上面帶着淡淡的清香,而眼下的這張就是了。

自打曲樂從山下買回來幾份這種“花箋”之後,邵宛如閑瑕的時候,也會自己製做一些,閑極無聊,還把一些繪畫的手段用上在了這種“花箋”上面,倒也頗有幾分心得,但這張很別緻,仔細的看過之後,唇角笑意勾起。

“xiaojie,這是興國公夫人貼的?”見邵宛如看的認真,玉潔也湊了過來看個熱鬧。

“不是!”邵宛如搖了搖頭,肯定的道,這上面有邵顏茹的痕迹,若不知情還真的不知道!

目光偏過落在當中的幾個字上,字還是最近自己看到的那幾個,寫的很隨意,甚至有一、兩處都沒對上。

侍弄這種“花箋”是閨中女孩子之戲,興國公夫人不會有這種閑情逸志做這種事。

“應當是那位邵府的大xiaojie!”邵宛如微微一笑道,雖然只是普通的一朵蘭花,幾片葉子,卻很見構思,而且越簡單,越能讓人比較出高下。

對於邵顏茹她沒什麼骨血親情,提起來一直仿若外人。

“大xiaojie把自己做的‘花箋’,送了一些給夫人,夫人隨手拿了一張給xiaojie的?”曲樂忽然覺得懂了,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最近她們在鬧什麼,之前大家不都是安安份份,相安無事的嗎?”

在山上二年多,之前的一段時間的確很安靜,也沒人來打擾,慧清吃了虧之後再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公開對付邵宛如,再加上大長公主時不時的出現,整個玉慧庵上上下下對邵宛如還算恭敬。

至少表面上都不會有人為難她,對於她深居簡出在這裡住着,也不敢打擾。

但自打興國公夫人蔣氏第一封送上山的信之後,玉慧庵里的事情似乎多了起來,總有些關乎邵宛如的事情,就如同方才玉潔就帶來了一個消息,說今天這裡會有幾位遊玩的xiaojie過來,表面上是對邵宛如提個醒,生怕驚擾到她的清修。

但其實以往在院子前面的這一段路面是不安排人遊玩的。

一方面固然因為她在清修,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裡靠着那堵高高的牆,牆裡面關着的可是先皇的嬪妃們,這若是出了點事情,玉慧庵也擔不起這個責任,能避着點就避着點,玉慧庵這麼大,能遊玩的地方太多了。

前山、後山,左邊、右邊什麼地方不行,一定要到這裡來不成!

而且這還不是最近的第一波,已經是好幾波了,邵宛如既便再深居簡出,有時候還會撞上,實在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她在清修,並不是在遊玩,時不時的讓人撞到,總會讓人多說閑話。

“可打聽到什麼事了?”邵宛如不動聲色的把信紙重新放回信封中,隨意的把信封往窗前的案几上一放,問道。

“能有什麼事,什麼事也沒,現在京城裡只要長了嘴的都在說興國公府的大xiaojie人美、心美,當之無愧的第一美人!”

曲樂不屑的道,邵宛如不下山,她卻是偶有下山的,有時候到公主府去拿一些東西,有時候幫着邵宛如去街市上購制一些。

現在外面名聲最好的就數這位邵大xiaojie了,每每打聽到的都是這位邵大xiaojie天仙一般的舉止,溫善的行為,以及美貌的容色。

對此曲樂真的覺得很是可笑,這位邵大xiaojie一看就是個有心機的,若不是心機深沉,當年xiaojie上山的時候,她又何必借故隱退,而且一去這麼多年,竟似乎真的是被xiaojie逼走的似的,況且還有當初慧清的事情,絕對是這位大xiaojie挑的事。

只要說到這個,許多人對於自家xiaojie可是說的頗不好聽。

那些話,曲樂聽了都想生氣,但回來之後,xiaojie卻是不甚在意,讓她別當真!

“再等等吧!”邵宛如意有所指的道,眸色很平和,方才畫的時間也長的,打算出去走走。

院門外之前楚琉宸帶着她走過的斜道是她往日休閑的地方,留下曲樂在屋子裡收拾,帶着玉潔緩步往上走。

走了一段路,到了之前楚琉宸帶她看過的那塊高石處,聽到下面似乎有聲音,忍不住低頭望了一下,下面居然有幾位xiaojie,帶着一眾丫環,熱熱鬧鬧的在下面的小溪邊說話,邊上還站着一個女尼,顯然是領她們到這裡來遊玩的。

“xiaojie,玉慧庵的女尼真是越來越過份了,居然還主動把人領到這裡來了!”玉潔也忍不住有幾分生氣。

別人不小心闖進來,和主動帶進來完全不是同一個意思。

“邵顏茹在玉慧庵里住了一段時間,又得普善師太的喜愛,這位普善師太原本就是大家出身,在玉慧庵里很有聲望,既便她什麼也不說,還是有許多人為她抱不平的,原本一個馬上要成為繪畫大家的女弟子給我耽誤了,說起來也是整個玉慧庵的損失!”

邵宛如身子往身邊的大石頭上一靠,水眸流轉,柔聲笑道。

“xiaojie,這位普善師太表面上看起來很有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但實質上對xiaojie不理不睬的樣子,就是告訴所有人她不喜歡xiaojie!”玉潔從小在庵堂里長大的,又豈會不明白這庵堂里一些淺顯的道理。

既便是庵堂這種清靜的地方,也是有勾心鬥角的。

“那又如何?她又沒有親自說討厭我?”邵宛如挑了挑眉,慢條斯理的道。

對於這位據說世外高人一般的普善師太,邵宛如一次都沒見過,據說這位師太一心清修,很少見外人,似乎是苦行僧一般的人物,但庵堂里還是傳出這位普善大師不喜邵宛如的傳言,甚至還有人私下裡傳言,說普善大師最不喜歡心機過重的人。

這話反過來就是說邵宛如心機過重。

但這話是傳言,誰也不能考證,如果強要去問,只會自討其辱,很有一種自己往自己身上蓋章的心虛意思。

“她不說,不暗示,為什麼有那麼多的流言出來。”玉潔越發的氣憤起來,手憤憤的拍了一拍邊上的石頭一角,“xiaojie,其實奴婢也可以借事大鬧一場的,把這事鬧大了,看他們玉慧庵能不能兜得住!”

玉潔覺得自己真的要忍不下去了,每每看到幾個小尼姑看到自己的時候,竊竊私語的樣子,真是惱火,待得自己看過去,又馬上裝着各干各的樣子,還真的把別人都當成了傻子不成!

“你急什麼,她們會急的!”邵宛如笑道,伸手撿起地面上的一片落葉,馬上就要入秋,有些早凋的葉子已經開始凋落下來,大石旁邊上便有一棵碩大的楓樹,勁風吹處,總有一些楓葉落下。

“興國公夫人的信嗎?”玉潔的眼睛一亮,她向來信服邵宛如。

“興國公夫人的信、邵顏茹越來越好的名聲,玉慧庵里忍不住要把我牽出來的意思,林林總總,都在說明有人等不下去了,或者說皇子們的選妃又要開始了,又是一番爭鬥!”邵宛如意有所指的微笑道。

“xiaojie是說,邵大xiaojie也要開始爭鬥了?”玉潔靠近了邵宛如,一雙眼睛興奮起來,她倒要看看這位據說良善無雙的邵大xiaojie看好的是哪一位。

“她不會,她想回到山上來!可以清清靜靜的觀虎鬥,而她要的是最後的成功!”邵宛如櫻唇一勾,帶着幾分嘲諷,邵顏茹的心思從來都不會難猜,她的籌碼從來不會放在一個人身上,而她要的是最後成功的那個。

不管是誰成功了,她都會伸手摘取這個勝利的果實,但這是有個前提的,前提是她不能事先攪和進去。

“xiaojie擋了她上山的路,她想把xiaojie騙下山,只要xiaojie不再清修,或者清修的沒那麼誠心,她都可以傳出傳言說xiaojie所謂守孝也只是說說而己,既然只是說說,她上山學畫的行為,似乎就更高潔了一些?”

玉潔跟着邵宛如身邊日久,慢慢的有些思想的方法跟邵宛如相同起來,這時候細細一思量,立時懂了!

“慢慢等着,她急,我不急!”邵宛如悠然的拿落葉掃了掃自己的鼻尖,帶着幾分調皮的道,她有些好奇上一世邵顏茹為什麼會落到進宮的地步的,難不成是因為當時的太子是楚琉宸,她猜中了所有人,卻忽略了楚琉宸,所以才不得不進宮為妃的?

這一世,有了許多的變動,她倒要看看邵顏茹又能走到哪一步……

二年多,快三年了,她也該重新入世了!

“看,上面有個女子?這……是仙女嗎,好美!”下面忽然有人在驚呼,邵宛如微微的低下眸,正對上下面幾雙更加驚訝的眼睛……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