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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請來的大夫?真的假的?”曲樂滿臉的不相信,左右看了看,也沒發現一個小廝,一個丫環的,“大小姐請來的人,為什麼出府的時候都沒人給帶個路?”

既然是請來的大夫,自然是要有人相送的,而眼下秋大夫是一個人。

這事情也很好理解,秋大夫在這府里住了快三年了,平日里都是獨來獨往,邵顏茹那邊也沒想起還要送送他,他自己也覺得這很正常,但眼下曲樂的話卻讓他一時回答不出來。

方才為了圖方便特意的抬出大小姐的名號來,就是想不引人懷疑,好快些把他放過,眼下卻有些解釋不通了。

只能含糊的道:“我往日里經常來府中看病,自然不用人相送,若是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大小姐!”

這府里當家的就是大小姐和夫人,秋大夫還真的不怕查。

“往日里便一直替人到府里看病?都看過誰的病?”邵宛如拿着針袋緩步走過來,目光淡淡的落在秋大夫的臉上,問道。

秋大夫之前早就看到有一位小姐,之前邵宛如站的有些遠,他又不便盯着小姐看,這會見邵宛如緩步過來,抬頭掃了一眼之後也沒認出人來。

“這是我們五小姐,你還不快快回話!”曲樂喝斥道。

秋大夫一愣,急忙低下頭,立時想起這位五小姐可不就是這幾天在府里鬧有沸沸揚揚的那位,王易書的事情就是跟她有關,王易書有時候就是這麼一直罵這位五小姐的,看那樣子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才是。

可以說王易書現在落到這個地步都是因為這位邵五小姐,秋大夫就算是對府里的其他人不熟,但對於這位邵五小姐的事情,也是耳熟能詳的。

而且他進府原本也是和這位邵五小姐有關!

想不到眼前這位就是,這時機有些不對,正巧大小姐要讓自己診治,夫人又被關進祠堂的時候。

“見過五小姐!”秋大夫定了定神,向著邵宛如拱手見禮。

邵宛如輕輕的搖了搖手示意他不必客氣,“你是替王小姐看病的大夫?”

她雖然年紀不大,但氣度不凡,在玉慧庵的三年讓她越發的能安定下來,一雙沉幽的水眸,就這麼看過來,彷彿有種看透人心的銳利,更何況她的話說的更是直白,沒有給秋大夫半點避讓的餘地。

秋大夫的心頭突突一跳,這位邵五小姐居然如此不凡,也怪不得聽說因為她,興國公夫人都被逼進了祠堂。

“是給王小姐看病的!”秋大夫低下了頭。

“王小姐的身體如何了?為什麼拖了三年都不曾好?當時在宮裡突然之間暈過去的時候,太醫們都說痰火上升,一時暈了而己,怎麼拖到現在還不好?”

邵宛如好奇的問道,目光審視的落在秋大夫人的身上。

秋大夫莫名的有種自己彷彿被什麼緊緊盯住了的感覺,很是危險,皺了皺眉頭,覺得自己這三年怕是太過於養尊處優了,居然會覺得一個小姑娘的眼眸氣勢這麼驚人,還讓自己驚到了。

想當初在江南的時候,不管是什麼樣的人,請自己去看病的時候,自己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從來不會怯場,既便別人出了事,事後來找他,他也沒在意過,什麼時候居然被個小姑娘看的慌了神。

興國公府的三年,自己過的着實的平靜了些,其實這三年也是一個意外,原本不需要過這麼長時間的,其原因當然了是因為這位邵五小姐。

有了宮裡太醫們的話,既便覺得這位五小姐不懂醫術,秋大夫也不敢胡亂開口,斟酌了一下才緩聲道:“原本的確是痰迷了心智,算不得什麼大事,但當時王小姐摔下來的時候不巧了,可能碰到了什麼地方,以至於三年時間她雖然醒來,但卻不良於行,而且身體越來越差,恐怕”

秋大夫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三年來,王易書的確沒有再出現在人前,天天躺在床上,一方面是因為病,另一方面也的確是因為她兩腿一直無力,雖然不是癱瘓,但幾乎不能獨立行走,這也是興國公夫人放心王易書繼續養在興國公府的一個重要的原因。

腳不良於行,自然不能跑到外面去亂說,也見不到其他人,不會讓人打探到當年發生在宮裡的事情,既便有小姐和王易書交好,想來探病,也被她實在虛弱的借口打發掉了,這三年,王易書其實一個外人也沒見到過。

“王小姐的身體不能好了?”邵宛如目光掃過秋大夫微微低着的頭,淡淡的問道。

“話是這麼說的王小姐其實”秋大夫又嘆了一口氣,欲言又止的道。

“王小姐莫不是還有什麼秘密不成?”曲樂插嘴問道,對於從地上爬起來委委屈屈的青兒揮了揮手,“你自己也小心一些,看看大夫也被你撞了!”

青兒很不服氣,但是看了看冷着臉的小姐,再看看大丫環模樣的曲樂,耷拉着腦袋去撿掉落在地的食籃,撿起來後,站在邵宛如的身後憤怒的瞪着秋大夫,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敢怒不敢言的小丫環。

“王小姐有什麼秘密,我不知道,只是聽王小姐多次說起邵五小姐,說起宮裡的事情”秋大夫的話一直是說一半留一半,這種說話的方式都是吸引人,讓人忍不住心痒痒的,直想把他的話全聽完。

邵宛如長睫撲閃了兩下,卻彷彿沒有好奇心似的,把手中的針袋遞給曲樂,讓她把針袋還了秋大夫。

自己轉身欲回去。

秋大夫接過自己的針袋,抬頭看向己走了兩步的邵宛如,心頭有些發急。

“五小姐,若是沒事,請去看看王小姐吧她的身體這個樣子,若是有什麼愧疚之心,怕是會走的也難過的!”

秋大夫又嘆了一口氣,聲音不高不低,正巧可以讓才離開的邵宛如聽到。

邵宛如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秋大夫,神色不變的問道:“王小姐覺得不安心,會難過?”

“王小姐必竟也只是一個閨中弱女子,就算是受了人的唆使,也只是幼稚而己但不管如何,她的確是曾經對不起五小姐,五小姐大度,讓她安安心心的去了吧!”秋大夫的神色越發的蒼涼起來。

王易書是他的病人,而且還是一個一診就是三年的病人,三年的時間,既便是大夫和病人之間也會相熟起來,進而會說一些在其他人面前不會說的話,更何況聽他的意思,王易書就要死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更何況邵宛如和王易書之間的糾紛,發生的莫名其妙,最後出了事的還是王易書,一躺三年起不了身,而且又要離世,說起來王易書也是一個悲苦的命。

從這麼點上論起來,邵宛如不管是從哪個方面都當去見見她的。

果然,邵這如淡淡的道:“我會找時候去看看王小姐的。”

說完轉身離去。

曲樂和青兒急忙跟上。

看着邵宛如離開的背影,秋大夫捏了捏自己手中的針袋,若有所思了一下,而後撿起自己的藥箱,把東西收拾整理好,再背起藥箱之後,想了想轉了一個方向,並沒有向垂花門而去。

這事籌謀了這麼久,總得跟興國公夫人說,就算興國公夫人現在在祠堂里出不來,自己還是可以去稟報的

“秋大夫是三年前到的我們府上,他到我們府上的那一天還很巧,正巧是小姐認祖歸宗的那一天,就在那一天他進府來醫治王小姐的,但當時並沒有說要住很久,住的是外面的一間客房,說是過幾天就走的,就在小姐去了玉慧庵那天,正式的住進了興國公府的。”

幾個丫環打探消息的速度很快,把各自的消息送到了邵宛如的面前。

如果是以前,興國公夫人還在管理着內務的時候,必不會打探的這麼順利,但最近府里發生的事情不少,最讓人意外的是興國公夫人的倒台,現在管事的是三夫人。

三夫人以往從來沒有管過內院的事,內院向來是興國公夫人和太夫人一把抓的,她這會想把一切歸籠在自己的手裡,有些手忙腳亂,再加上升嬤嬤也跟着興國公夫人一起進了祠堂,府內亂的很。

許多下人都在彷徨,不知道要找一個新的主子,還是在等着自己主子東山再起的日子,各自猶豫,就造成各自零亂,這時候是最容易打聽消息的時候,況且秋大夫人的事情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並不是什麼秘密。

只是因為秋大夫往來的就只是王易書和他現在居住的地方,很少遇到府里的人,見過的人不多罷了。

“他怎麼那麼巧,到我們府上來的?”邵宛如沉吟了一下,總覺得這事巧的太過了點,秋大夫不是京城人,怎麼就正巧王易書出來了他就來了,依這個速度,不象是王易書出事了他才進的京,那就是說他進京不是因為王易書。

心頭微微一動,轉向青兒:“青兒你去查一下這個秋大夫,他沒到府里來的時候,是不是跟隔壁的文相府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