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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你說打破了燈籠,這燈籠現在何處?總不會正巧有人經過,把你的破燈籠帶走了,而你更巧的是不認識這個提走破燈籠的下人嗎?”文溪馳彷彿沒看到邵潔兒慌亂的大哭的可憐樣子,竟然又落了這麼一句話。

這話一出,幾乎已是定局,邵潔兒縱然有千番謊話,卻不可能拿出真的證據來證明,刑部大堂最需要的就是證明,實證,而不是她這麼一個時時刻刻說自己之前說錯了的證人。

邵潔兒眼下只能大哭,想矇混過關。

文溪馳的身子往後退一步,向邵靖和邵華安拱了拱手,“興國公、大公子,這事情很明顯都是和二小姐有關,下官有事就先告辭了,如果明天需要下官的話,就讓人過來傳一聲話即可!”

不用以往的自稱,用的是“下官”,代表的是他眼下的身份是刑部的官員,後面的話更是保證他可以為這事做證,這對於邵靖他們來說有沒有好處,邵宛如不知道,但卻知道這事對自己只有好處!

有了文溪馳這些話,相當於給自己求了一個保證,一個做為刑部官員的保證,這可是比什麼證人都有用多了,太夫人讓邵潔兒暗算自己,求的就是自己的一個把柄,好在接下來的事情中拿捏自己。

到現在,邵宛如基本上已經明白了太夫人的意思,眼眸底緩緩的勾起一絲冷笑,文溪馳的舉動雖然過於的奇怪了一些,但對她只有好處,那她暫且看看太夫人接下來要如何對自己說。

自己原本的那些後手一時間倒也是用不上了!

文溪馳說完之後,又向高座上的太夫人拱了拱手,轉身大步離去。

看着他走的瀟洒的樣子,太夫人胸口悶悶的氣,到這個時候,再說這種事跟邵潔兒無關的話,也沒有人相信。

“母親,時候不早了,這事明天再說吧!”邵靖兜手看了看周圍,道。

這是內院之事,他和邵華安的確是可以走的,只要府里不打算把這事抖出去,都可以算是內院之事。

邵宛如冷笑,事情到了這種時候,居然還想避掉。

上前一步,對着邵靖深施一禮,抬起眼眸,“二叔,眼下二姐姐和起火之事有關,難不成二叔不想知道二姐姐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話說的極是凌厲,幾乎就是直指邵潔兒就是縱火的人。

“我沒有,我沒有縱火,真的不是我放的火,我……我當時真的跟着一個丫環走了的……”邵潔兒大急,顧不得滿臉是淚,爭辯道。

“二姐姐的意思,還是咬着說我派了人過來叫你的?”邵宛如冷了眉眼,看着邵潔兒問道,而後也不待邵潔兒回答又道,“既如此,二姐姐明天我們去刑部大堂如何?看看刑部的人是相信二姐姐,還是相信我?”

“去……去就去……”邵潔兒色厲內荏的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還請二姐姐把人指出來。”邵宛如意有所指的道。

太夫人的手重重的在桌面上拍了一下,厲聲道:“你們兩個都是大家閨秀,說什麼上刑部大堂!”

“老二,你和華安先下去吧,這事我來處理!”太夫人說完對邵靖揮了揮手道。

邵靖點頭走了幾步,回首看了看邵宛如,這個侄女他有些看不透,是真的運氣好還是其他,一時間倒也判斷不了。

邵宛如低首站在那裡,臉上有幾分憤怒之色,任誰被污陷了都不會高興,她眼下的這個反應應當是最直接的反應。

沒有隱忍,直接發作,比起一個懂得隱忍的侄女簡單多了,甚至於邵宛如方才攔下他的時候,他也沒有動怒,如果真的心思深沉,這個時候應當隱忍下來,待得明天瑞安大長公主上門的時候再發作。

但她忍不下去,應當沒有那麼大的心機,看起來今天之事還真的是文溪馳壞了事,文溪馳其人,邵靖向來了解,對於人情方面向來淡漠,自己兒子和他相交已久,但也只是走個人情往來罷了,沒想到他會突然之間出手。

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文溪馳身後站了哪一位皇子?心裡這麼一想,邵靖立時不淡定起來,注意力從邵宛如的身上轉到文溪馳的身上,轉身大步離開春堂院,直接回了書房,讓人調查文溪馳的事情。

今天這事和文溪馳並沒有太多的關係,卻伸手把這事攬了下來,實在是太讓人奇怪了!

邵靖是帶着邵華安離開的,待得他們一走,屋子裡又沉悶了下來,坐在上面的太夫人目光陰冷的落在邵潔兒的身上,只盯着邵潔兒瑟瑟發抖,連哭聲也不敢發出來了。

屋子裡安靜的可怕,幾乎可以聽到邵潔兒越來越惶恐的急促的呼吸聲。

“祖母……”邵潔兒實在忍不住了,哀聲道。

“給你五妹妹跪下,酌茶賠罪!”太夫人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冒出來的似的,森森的讓邵潔兒身子哆嗦了幾下,轉眼看向邵宛如,哀聲叫了一句:“五妹妹!”

她不想跪,這裡還有其他下人,如果她這個當姐姐的跪了,這以後還有什麼臉面。

邵宛如的目光極其冷漠,極其平靜的看着邵潔兒,眼底有着邵潔兒看不懂的幽深和冰寒,只一眼,就讓她心裡瑟瑟,邵潔兒這時候也是後悔不已,她早知道邵宛如不好惹,卻偏偏聽太夫人的話,現在不但沒得了好處,甚至還被太夫人推了出來。

可她不敢真的把太夫人供出來,只期望邵宛如能放她一馬。

“五妹妹,五妹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也是不小心,我害怕……才……才想拉着五妹妹,想讓五妹妹幫着我分擔一些……祖母向來疼愛你,有你必然不會重罰我的。”邵潔兒哀求着對邵宛如抽泣着道。

這話聽起來很實誠,也坦白了自己方才的確是說了謊的,但這個謊是因為她害怕才會這麼做的。

見邵宛如的神色不變,邵潔兒繼續道:“五妹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在寫字的時候不小心掃到了燈,後來一下子撲不滅才想跑出去叫人的,看到燒起來,……又……又害怕……才……才這樣的!”

事到如今邵潔兒不得不把事情都攬到自己的身上,說自己縱火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說自己不小心。

看着說的越來越順溜,越發的後悔不及的邵潔兒,邵宛如心頭冷笑,眼下的邵潔兒倒是難得的聰明了一回,知道自己再狡辯是不行的,只得把事情攬入到身上去,一個不小心,把所有的事情都擔了下來。

只要府里不追究,其他人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坐在上面的太夫人神色好看了起來,這是最好的結果了,眼下邵潔兒這麼一說,也解釋了她之前慌話連連的原因,比起是她自己縱火的事情簡單多了。

目光轉向邵宛如,只見她粉嫩的小臉,緊緊的繃著,看得出很生氣,也很惱怒,眼下邵潔兒不管說什麼,她也只憤怒的看着邵潔兒沒說話。

“五丫頭,你看……”太夫人的聲音和緩了下來。

“祖母,我不想原諒二姐姐,這一次是起個火,下一次若是殺了人,二姐姐是不是也要推到我的身上?這府里這麼多人,我跟二姐姐也不是很熟,就不明白二姐姐為什麼不推到別人的身上,卻一定要推到我的身上!”邵宛如冷聲打斷了太夫人的說辭。

知道眼下太夫人的意思當然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自己應下這個啞巴虧,可她不想應。

也不打算用什麼姐妹情深來表示自己的大度。

“五丫頭,這事的確是二丫頭的不對,你放心,我會好好的責罰她的,總不能讓你白白的吃了這麼一個虧。”太夫人安撫邵宛如道。

邵宛如堅定的搖了搖頭,水眸中卻泛起一股子晶瑩的淚澤,看向太夫人的時候,已是盈盈欲滴:“祖母,我知道我自小流落在外,和府里的親人並不親近,但也只是表面上而已,我在一步步的和自己的親人走近,可我的親人卻在想着怎麼毀了我,祖母,我不會原諒二姐姐的!”

邵宛如說完,轉身就走,竟是哭着離開了,直接就把邵潔兒落在了當場。

適當的示弱是表示強硬的不和解的態度,也免得太夫人又說什麼姐妹情深的空話。

太夫人想喊住邵宛如,見她已經到了門口,只能看着她離開,而後目光沉沉的落到了邵潔兒的身上,都是這個丫頭壞了事,謊話接二連三的說,以至於到現在誰也不相信她了。

“還不跪下!”太夫人厲聲斥道。

見邵宛如這麼強硬的離開,邵潔兒早就慌的不知所措,太夫人一呵斥,急忙跪了下來,一邊哭一邊道:“祖母,我……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真的是按您……按您說的……”

話說的這裡,腳邊重重的一個茶盞砸過來,嚇的她立時住了嘴,驚駭的看着高高坐在上面的太夫人。

“去,今天晚上就不用睡了,去後面的佛堂靜靜心、去去火,嘴如果不牢的話,恐怕最後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太夫人陰森森的呵斥道。

過來兩個婆子拉着邵潔兒就往外走,邵潔兒哪敢掙扎,只回身哀哀的叫了一聲:“祖母,祖母……”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