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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桌子下邊有個旋鈕,轉了一圈,桌子對過去那塊牆就像道石門一樣打開了。沒什麼東西,只是個擺着大木盆的小隔間,大約是用來洗浴的。

發現屋裡沒什麼好玩兒的,程慕北把目光投向了外邊,那捶打柵欄的人已經安靜了。長舌鬼沒有禁止外出,程大少爺自然就認為外出是被允許的。

程慕北剛打開門,沈簡生的聲音就在他背後響起,“小心點兒。”

“好。”程慕北勾起唇角笑了笑。

外邊也沒什麼好玩兒的,從一間間陰暗的屋子門前走過,也看不出裡邊是什麼人。程慕北皺了皺眉,囚幽谷不可能防守那麼弱,肯定還有更深處的東西。

他走到出口處,四列穿着盔甲的守衛交錯橫在門前。程慕北笑着跟領頭的搭訕,“兄台,這兒是不能過啊?”那領頭的站得筆直沒有接話。

程慕北伸手想在領頭肩上拍一拍,領頭卻飛快退了一步閃開了,“擅闖者死。”

程慕北撇撇嘴,繞了回去。

這棟建築總共有七層,下面五層大約都是被關押的犯人,六層可能是空給參賽者住的,七層便是那些守衛的住處。這些可能都是輕犯,也沒刻意看管。到這裡的參賽者只有他們倆,連南褚和龍信陽都沒到。

程慕北回到房裡,沈簡生還在冥想。這陰暗的屋子也看不出天色怎麼樣,到哪個時辰了。不一會兒,有兩人走了過來,敲了敲鐵柵欄,“領水領飯。”

沈簡生應聲睜開眼,看到門外兩個穿着盔甲的人,一人提着兩大桶水,一人提着一個大飯盒。

程慕北打開門,那兩人卻只是放下東西,說了句“一會兒來收”就走了。程慕北拎起飯盒遞給走過來的沈簡生,提起兩桶還冒着熱氣的水往屋裡走,“嘿,還有洗澡水呢。”

沈簡生見他那樣,沒忍住揚了揚嘴角,“你先去洗吧,洗完吃飯。”

“好嘞。”程慕北歡快地應了一聲,轉了圈旋鈕,石門打開,他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別的房間里有什麼暗間。

看來得跟沈簡生攤攤牌了。

穿着盔甲的兩人又收走了廢水和剩菜,也不知是不是先前那兩人。房間徹底暗下來,石床有些硬,程慕北翻來覆去都不舒服。

“簡生,”程慕北小聲開口。

“嗯?”

“其實,我來囚幽谷,是有個目的。我怕會連累你,”程慕北頓了一下,“到時候選拔完,你就趕緊離開囚幽谷吧。”

沈簡生沒有說話,兩人的呼吸都很淺,忽然寧靜的氛圍有些微妙。

程慕北接著說,“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鬼毒仙,他醫毒江湖無敵手,殺人隨意救人憑緣,後來被囚禁在囚幽谷。”

每一代都會有後人的傳說,沈簡生是聽過鬼毒仙的,當年江湖中最傳奇的人,無門無派,肆意過活。卻沒想到,鬼毒仙竟會在囚幽谷。

“你是想……”沈簡生髮現自己太低估了囚幽谷的實力,也低估了程慕北的目的。

“簡生也應該感受到了我內力的不同,南莊主為我尋訪各地,也沒有找到解決辦法。”程慕北說,“如今久鬼的封印像道催命符,我一定不能失手。就怕到時候,會連累到你。”

囚幽谷和沈家的矛盾在上一輩就結下了,從沈簡生到沈煥,都在給沈家還債。要沈簡生再給沈家惹麻煩,可能他們這一支都會被逐出沈家。

沈簡生沉默了一會兒,“睡覺吧。”

程慕北一天到晚無事就到處溜達,這種大盒子的構造沒什麼特別的。好在第二天中午南褚和龍信陽就到了,程慕北在他們房裡研究半天,發現也只有道和自己房間一樣的石門。

不過他發現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南褚他們根本沒穿過陰森的山林、噁心的藤蔓地、瘮人的血池!

程慕北憤憤地坐在石床上,“果然長舌鬼是公報私仇!”南褚輕輕笑了一聲,“這也讓你多能觀察兩天。”然後他臉色正了正,“你打算怎麼辦?”

龍信陽已經因為走太多路,爬在床上就睡著了,還打着小小的呼嚕。

程慕北用根小繩子在龍信陽鼻子下撓了兩下,害得龍信陽伸手晃了晃。程慕北樂出了聲,“不知道,防守太嚴,臉都看不清一個就怕壞了什麼流程。”

南褚沉吟了一會兒,“那先等待時機吧。”

直到第三天傍晚,所有競選者才到齊了。夜裡,程慕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覺得床板硬。沈簡生忽然按住他的手,“我不會先走的。”他的嗓音低低的,在黑夜中顯得有種磨砂質感,程慕北莫名其妙心跳了一下。

他自然是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不安,但沈簡生這樣一說,他忽然有種很莫名的觸動。他回握住沈簡生的手,兩人手勁都不小,緊緊地握了握,像種儀式感。

“沈兄,等你有空我帶你去扶南庄喝酒。”程慕北第一次談及囚幽谷後的事情,沈簡生先鬆開了手,“嗯”了一聲,“好。”

第二天一早,長舌鬼就開始踹他們的門。程慕北頂着一臉不爽望着門口,長舌鬼已經洗掉了妝容,露出一張有些清瘦的臉,原本面容還挺好看,但他左臉上一道長長的刀疤從眉毛貫穿到嘴角,雖然已經變成了淺粉色,但還是有些猙獰。

程慕北忽然眯了眯眼,這人很眼熟。

“趕緊走了,”長舌鬼迎着程慕北的目光看過來,“看什麼看。”長舌鬼真實的聲音也算不上好聽,沒有太渾厚。沈簡生已經收拾好了站在一邊兒聽長舌鬼說,“這場是大亂斗,待會兒帶你們去戰鬥場,你們三十個人都會在一個場地里。有人會放出各種猛獸毒物,最後只留十個人,什麼時候剩十個人什麼時候結束。”

程慕北收拾好了跟在長舌鬼身後,同沈簡生一塊兒走,“囚幽谷還真是什麼都敢養。”長舌鬼側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囚幽谷可不敢養,這是在久北閣買的。”

“久北閣?”程慕北皺着眉頭,“囚幽谷還能和久北閣有交情?”

長舌鬼笑了笑,“誰有錢就能和久北閣有交往,交情就不一定了。”

走到這建築的出口,長舌鬼什麼令牌也沒拋,帶着他們在眾人的行禮中就走過去了。

站在末尾的兩人推開了門,天光一下子傾瀉,有些晃眼,程慕北抬手擋了擋,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他們來到了一個露天的大花園,中間的大花壇長着青綠的小草,排列整齊的樹上開着不同的花,五顏六色十分嬌嫩。對邊是一個半弧形的建築,門洞也是拱形的,很富麗堂皇。

程慕北觀察着地形,劫走鬼毒仙這個任務並不簡單,程慕北在接到的時候就差點兒想掐死自己那不靠譜的死鬼老爹。

走進拱門,裡面就是寬闊的一個戰鬥場,觀眾席圍在四周,戰鬥場被圈了起來。觀眾席上已經坐了好些人,程慕北還看到高處有個小隔層,擺着幾張藤椅。那估計就是谷主的位置了。

其他組的選手零散地站在一起,程慕北餓得前胸貼後背,眼巴巴地望着別人啃的燒餅。龍信陽和南褚站在不遠處,龍信陽踮起腳就想跟他們打招呼,被南褚按下了,南褚輕輕衝程慕北搖了搖頭,悄悄比了兩個手勢。

沈簡生掏出自己的乾糧給程慕北,程慕北咬了兩口,壓低聲音說,“簡生,你和南褚都是重點攻擊對象,一會兒你倆一塊兒,我帶着龍信陽。”

“好。”沈簡生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這個比賽說是猛獸毒物,其實還得提防對手使絆子,如果他和南褚一塊兒,肯定會承擔絕大部分攻擊,程慕北和龍信陽就輕鬆很多。

比賽快開始的時候,觀眾席上已經坐滿了人,有些喧鬧,很多人眼裡都閃着嗜血的光芒。在主持人走進場時,一個籠在黑袍里的人才在兩人的擁護下走上小高台。

左邊那人穿着亮紫色的袍子,走得風姿綽約,長發披散着。除了個子太高身材透着結實,一定會被認為是個女子。右邊是個臉色陰鷙的女子,一身黑色勁裝包裹着火辣的身材。

那谷主全身籠在黑袍里,端坐在椅子上就一動不動。

陽光傾瀉,空氣中流動着躁動不安的氣息。主持人敲響了鑼鼓,扯着嗓子喊,“各位競爭者準備入場。”

程慕北看到長舌鬼坐在不遠處,不耐煩似的看着戰鬥場。很眼熟,不知道哪裡見過。程慕北擰着眉,跟着沈簡生走進了場內。

幾百個參賽者只剩了三十個人,還有幾個負傷的,估計全靠隊友拉扯。程慕北和南褚擦身過時交錯了位置,果然,南褚和沈簡生站一起,就成了別人最大的忌憚,那些人目光都落在了他們兩人身上。

程慕北拉着龍信陽離他們遠了一些,壓低聲音,“跟好我。”

龍信陽對此毫無異議,傻兮兮地笑,“保證不敢脫離組織!”

程慕北看着他,揚起的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這缺心眼兒的貨是怎麼背負着報仇雪恨的信念。

困死了寶貝兒們,晚安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