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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盧勁立不由驚呼一聲,放了?這是說這個人是清白的嗎?盧勁立有些不太相信,嘴上答應着,卻把人另換個地方關起來了。

之後進去的人也有和第一個進去的一樣哭喊的,許姝同樣交待放人,而盧勁立也如法炮製將人另行關押。

一個時辰後,送走最後一個人,許姝從裡面出來,“今天晚上將餘下的這些人關在一起,密切注視他們的舉動,明日就知道誰是歹人了!”

為了防止串供,這批嫌犯都是分開關押的,現在許姝竟然要把他們關在一起,盧勁立有些為難道,“這隻怕不妥吧?若是他們藉此機會統一口徑,那該如何是好?”

“所以說要找人監視他們!”頓了頓,許姝輕笑道,“串供怕什麼?怕的是他們不串供!”

盧勁立愣了良久,才明白許姝的意思,不由在心裡感嘆,自己當初怎麼就沒想到呢?這些人抓回來之後他們不止一次的審問過,每次的口供都幾乎一模一樣,若是今天晚上關了一夜之後,再審問時他們有人改了口供,那麼這人十有**就是真兇。

“除了這些人之外,餘下的那些人也可以關在一起!”許姝又道。

盧勁立立即老臉通紅,原來許姝早就知道他根本不會放人的,所以才放心大膽的讓她的丫頭那樣傳話,料定自己聽了丫頭的話之後會另找地方將人看押起來。

“明日大人便正常的升堂審問他們一遍,對比以前的口供,便能看出端倪了。”

“對了,盧大人,我可以見一見張家找來的那位小姐嗎?就看一眼就好!”走着走着,許姝突然問道。

盧勁立想張家這次下獄也是因為在冀王正焦頭爛額之際惹了冀王的緣故,因為沒有時間去細審,到如今還沒定罪,而且此案破案在即,冀王一高興,說不定就不計較張家的事情了,頂多降職罰俸,那讓許姝見見也無妨,而且剛剛許姝還見了張家的兩位公子。

“本官這就叫人把她帶過來!”

“不必了,民女自己去就可以了!”

許姝真的只看了一眼那位小姐就走了,倒讓盧勁立疑惑不已,莫不是張家這案子另有隱情不成?

回到許家,許姝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一個名字,然後又拿出一張紙寫了兩個名字,最後拿信封裝好密封起來,“給盧大人送過去,讓盧大人明日退堂之後再打開!”

再次一一提審眾人之後,盧勁立不由呆了,竟只有一個人改了口供,而且是那個第一個哭喊的人,這就讓他拿不準主意了。

想起許姝給的那封信,盧勁立匆匆回到書房,打開那封信一看,第一張紙上赫然寫着“蔣豪”,正是那個改了口供的人,拿出第二張紙一看,上面寫着,“季兆齡”,“蔡秉梁”,這是什麼意思?這三個人是真兇?還是除了這三個人之外的人是真兇?

盧勁立立即請來許姝,說了今日提審的事情,並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這三個人乃是擄人案的元兇,而且這蔣豪是主謀!”許姝指着那三個名字道。

盧勁立呆了,他都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兒,許姝就已經確定了真兇,而且是在昨天就確定了,那她要自己今日再次提審嫌犯是什麼意思?“本官有些糊塗了,還是沒想明白這其中的曲折!”

“臣女說過,臣女是個瞎子……”隔着兜帽,許姝撫上覆眼的玉色的布帶,“所以臣女的嗅覺,聽覺都比常人靈敏,而他們都是視力正常的人。試想一下,一個視力正常的人突然被丟到漆黑寂靜的地方,第一感覺是什麼?是驚慌,再然後會害怕,會緊張,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心裡的那根弦也會越綳越緊。而且臣女在密室中點了一種香,它能暫時迷失人的心智,聞了它,心裡的恐懼會被放大數倍,若是做了虧心事,他就會不停去猜測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我是否已經知道了他做過的事?他該怎樣做才能將他做的事掩蓋過去?他會心虛,會不安……於是他的心跳會加快,呼吸會變的粗重,渾身的肌肉會緊繃,甚至戰慄。”

“那季兆齡和蔡秉梁就是這樣的?”聽到這裡,盧勁立有些明白了,“但是那些沒有參與此事的人不是也會同樣驚慌嗎?他們也怕自己會被誤認為兇手呀!”

“季兆齡和蔡秉梁確實是這樣!”許姝點點頭,“至於大人說的其他人,那不一樣,他們是被無辜牽連的,而且他們尚未被用刑,所以若說他們害怕,也至多是怕自己會被動刑,被冤枉,而真兇害怕的是真相大白之後他們所要面對的重刑。他們的懼怕遠遠不如真兇來的那麼強烈。但是那樣黑暗的環境,嬌養長大的世家子弟受不了,會哭喊也實屬正常。”

“既是如此,那蔣豪為何又是主謀了?”盧勁立不解。

“因為他哭的太早了!”

“啊?”盧勁立瞠目結舌,這是什麼道理?

“臣女記得去年秋天聖上率領宗室貴胄去上林苑狩獵,而首日拔得頭籌的正是蔣豪,他獵了一頭重逾五百斤的黑熊,在巨熊面前都能面不改色,但是卻在密室里堅持不到半盞茶功夫就嚇得哭喊不休,這說不通呀!”許姝想,虧得自己凡事走一步看十步,早早將這些事情都打聽清楚了,不然哪有這麼容易就找出元兇。

“若是蔣豪懼黑不也能解釋的通嗎?”聽了半日,冀王突然反問道。

盧勁立身邊一個對蔣豪很了解的幕僚,忙解釋道,“那黑熊是蔣豪晚上所獵!”晚上能獵到巨熊,又豈會是懼黑之人?

“臣女之前說過,臣女在密室中燃了一種迷香,這種迷香是臣女在觀音洞聞到的,臣女根據在觀音洞聞到的香氣,仿製出了這個迷香,這種迷香氣味濃郁,但是觀音洞里燃了大量的佛香,掩蓋住了迷香的味道,可是密室里只點了迷香,味道十分明顯,熟悉這個味道的人一聞便知。蔣豪進入密室聞到迷香的味道之後他愣了一下,然後又不動聲色的深吸了幾口氣,仔細分辨過迷香的味道,確定這是觀音洞里的迷香之後,他有過一瞬間的慌張,然後就又鎮定下來了,再然後他就裝作害怕,哭喊起來,我讓圓圓跟大人說把他放了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他鬆了一口氣……而且,他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改了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