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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風是個真性情的,說著就拔了頭上的簪子往眼珠子扎去,一旁的圓圓嚇得拼了命的去阻攔挽風,可是挽風身長力壯的,能背着許姝一口氣跑幾里地的人,豈是圓圓能攔的住,眼看那簪子就要紮上挽風的眼珠子了,圓圓急的哭道,“挽風姐姐,你瘋了嗎?”又哭着喊許姝,“小姐,您快勸勸挽風姐姐呀!”

許姝拔了頭上的簪子往脖子上輕輕用力一戳,頓時沁出了鮮紅的血珠子,圓圓傻眼了,“小姐,您也瘋了不成?”

挽風也愣住,手上的力道鬆了幾分,那眼看就要紮上眼珠子的簪子也被圓圓拉遠了幾分。

許姝將簪子又往裡戳了戳,“挽風,放下簪子,我數一二三,數完我就將這支簪子全部扎進去了,你看着辦吧!一……二……三……”許姝手上開始用力,頓時之前還是一個一個往外冒的血珠子匯成了一條血線順着脖子上的線條流下,津紅了許姝月牙白的衣領。

“小姐!”挽風慌的丟下簪子撲過去將許姝的手牢牢抓住,“小姐,奴婢錯了,都是奴婢不好!”

挽風抱着許姝嚎啕大哭,還不忘用帕子將許姝脖子上的傷口按住。

許姝輕輕拍着挽風背安撫她,“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兒對不對?覺得難受,委屈,內疚……是不是?”

挽風哭着點頭。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變成了瞎子我會怎麼想?我會不會覺得難受?會不會覺得委屈?會不會覺得內疚呢?”

挽風哽咽着搖頭,“奴婢是想差了,奴婢再也不這樣了!”

“乖!”許姝稍微用力拍了拍挽風的背將她推開了一些,自己接過她手裡的帕子在脖子上隨手扎了一圈,“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以後再勸我可不能用這樣的法子了!”

“嗯!”挽風鄭重點頭。

圓圓看許姝扎在脖子上的帕子被血染紅了小半,鮮紅的血跡襯着許姝白皙的皮膚,顯得格外的滲人,“小姐,咱們趕緊回去讓露荷給處理一下傷口!”

“走吧!”挽風忙攙着許姝快步往姝林館走去,大抵是覺得許姝走的太慢了,便將許姝背起來小跑起來。

許姝半脖子血的回來嚇得露荷臉都白了,上次許姝這樣的時候是今年春夏交替之際,那次許姝差點兒就醒不過來了。

露荷仔仔細細的清理了傷口後發現只是表皮淺傷,不由鬆了口氣,“萬幸沒傷着經脈,傷口癒合了就沒事了!”

挽風緊張的神色總算是鬆懈了下來,看露荷給許姝上藥忙上前幫忙托着藥盒子,露荷看了眼挽風,果然見挽風眼裡濃濃的愧疚和自責,不由搖頭。

伺候許姝久了的人都養成了一個習慣,許姝不說的,她們便不問,許姝吩咐的,一定照做,所以許姝不說是怎麼受傷的,露荷也不問只盡心處理好傷口就是了。

上了葯露荷又拿出一卷細紗布來要把傷口包裹起來,許姝推開露荷的手,“不用了,我下手是有輕重的,沒什麼大礙就不用包的這麼嚴實了!”

露荷看傷口確實不大也就作罷了。

踏雪體貼的拿來一件高領的夾襖伺候許姝換上,挽風還想上去幫忙,踏雪沖她搖搖頭,挽風便耷拉着頭站在了一邊。

換好了衣裳許姝突然對挽風道,“這次我聽你的!不管了,真的不管了!”

“真的嗎?”挽風低落的情緒突然高漲,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許姝。

“真的!”許姝笑着點頭,“我太累了,太多的事了,我管不過來,這些事都是他們自己折騰出來的,就自己解決去吧!”

“小姐說的對極了!”挽風大力點頭表示贊同。

許姝摸了摸覆眼的布帶,嘴角的笑意有些索然,她說不管就真的可以不管了嗎?縱然她不想再管,可總有人要管的……

李氏不願意許婷嫁進宋家,自然也不想許娢嫁過去,可是現在許娢跟宋文才又有了肌膚之親,這可不比許婷當初的那一紙婚約了,這是賴都賴不掉的,不然宋家要是惱羞成怒,將這件事宣揚出去,那許家的臉面該往哪裡擱呀!

因高氏說會李家去跟李家幾位老爺合計合計想想辦法,所以事發之後也顧不上商議許婷及笄禮的事了,轉頭就回了李家。

李氏在家琢磨了許久,思量着這事兒她是解決不了的,也瞞不住的,便跟老夫人王氏,還有許暉都如實告知了,卻沒有說出自己懷疑是三房從中作梗,而是將嫌疑都推到了宋家身上。

許暉得知後大怒,“無恥!堂堂公侯之家,曾經官居二品的官員,竟然使如此齷齪之手段,行如此卑鄙之恥事!”

王氏也覺得氣憤,只是氣憤之餘卻比許暉多一份冷靜,細細問起細節來,“宋家的六哥兒統共也沒來咱們家幾回,怎麼就一路順暢的到了花園了?還連個丫頭都沒碰到的?還有怎麼恰好娢姐兒就在花園裡呢?”

李氏不想讓老夫人覺察出她懷疑三房的心思,便遮掩道,“雖然宋六公子來的少,可宋二夫人卻來的多,這事兒說不得就是宋二夫人一手謀劃的,也說不一定就是衝著娢姐兒去的,只是想隨便賴上一個我們許家的姑娘,只是娢姐兒倒霉,剛好被碰上了……”

這麼一說王氏覺得有幾分道理,便不再追問李氏,向許暉問道,“你打算如何?”

許暉咬牙道,“宋家賴上我們家不就是想讓咱們家動用關係幫他們疏通減輕量罪嗎?可兒子實在是咽不下去這口氣,不想遂了他們的意咱們就拖着他們!晁刺史寧願自盡也不願回京受審,可宋家所犯之罪也不小,咱們就等着,等案子落定了,那時候宋家還在不在都不一定了!”

王氏覺得以不變應萬變也是個主意,遂贊同了許暉的辦法,“這樣也好,左右咱們家等的起!”

李氏有些不太樂意,可是到底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遂也沒吱聲。

如果早點下定決心靜坐以待該多好,也就沒這麼多麻煩事了,白白忙活了一場,最後的結果卻是一樣的,還讓許姝去太皇太后面前求情,將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一點兒情分都搭了進去,許暉懊悔的連連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