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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門外的小路是為了周邊鄉鎮的村民入城而修的,主要是為了通行,在寬度和平整度上跟官道比就差的遠了,小路路徑的寬度剛好能容納下長安公主那雙轅的三駕馬車,因道路不平,馬車走的十分緩慢,饒是如此,長安公主還是被顛簸的七葷八素了,再加上馬車內悶熱,長安公主只覺得渾身都難受,惱恨自己為何會被阿那圖幾句話就嚇得灰溜溜的繞路了。

許姝歇了小半個月後人也緩過勁來了,雖一路顛簸,但是好在前進速度不快,也漸漸適應了過來,再加上她本就不懼熱,再旁人抱怨悶熱叫苦連天的時候,她卻能淡定的坐在馬車裡打磨佛珠。

小路雖然大部分路程都是好的,但是也不乏有一些路段有不同程度的損毀,以至於到了損毀嚴重的路段時長安公主等女眷不得不下車步行通過,而馬車也要拆卸之後抬過去再拼裝起來,如此幾次後隊伍里怨聲載道,多是抱怨不該為了節省時間而繞道這麼曲折泥濘的小路。

阿那圖卻對眾人的抱怨充耳不聞,依舊我行我素,除了繼續這條路走下去,他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終於在繞了六天小道之後再次踏上了官道,道路瞬間寬敞平整了很多,坐在馬車裡也舒適了許多,沿着官道又走了一天終於到了平涼城。

平涼是軍事要塞,是出關的必經之路,從這裡開始,正式遠離了都城的勢力範圍,再往前走上三五日就出關了,離柔然就近了。

到了這裡,長安公主也終於絕了逃離和親的念頭,既然不得不去和親了,那就要開始為和親之後的日子打算了,長安公主整個人出奇的平靜了下來,看向眾送嫁世家女的眼神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因小路顛簸,使團上下這一路上都吃了不少苦頭,長安公主發話讓大家在平涼城歇息一日了再啟程,更是准許眾人可在城內自由賞玩一日,這對奔波了近兩個月的眾人來說是件極欣慰的事,眾女商議着去買些胭脂水粉,絲綢布料,出了關這些東西就難買了。

許姝雖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但是高志男興緻頗高,便跟着一起去了。

這裡遠離京城近千里之遙,時興的布料衣飾和妝容也與京城很不一樣,眾女興緻勃勃,加之丁夫人派了侍衛隊跟隨保護,無需擔心安全問題,便玩的更加起勁兒了。

眾女穿着不凡,還有侍衛互送,一看就是大主顧,店家自然十二萬分用心的招待,到了一家胭脂鋪,女掌柜很用心的呈上各色胭脂供眾女挑選。

高志男隨手拿了兩盒看了看,又拿手指蘸了少許輕輕一捻又聞了聞便丟下了,“這胭脂無論是顏色香味兒還是質地都遠不如你做的!”

許姝自豪道,“要是外面隨隨便便買的也能比上我做的,那我豈不是也太糟蹋東西了!”

高志男笑道,“也是!外面的胭脂自然比不上你用的材料好,我記得你之前還托我幫你找過香料的!”

“你還好意思說呢!”許姝嫌棄道,“連沉香和沉香木都分不清!花了那麼多銀子最後買回來一堆連引火都嫌小的廢品!”

高志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還讓母親幫我看過的,哪知道母親也看走眼了!”

“就是因為京里找不到成色好的,才托你幫忙的,結果你找來的還不如那些劣等的!”儼然許姝已經把這事當成了高志男笑柄。

高志男佯裝惱了負氣道,“你再笑話我就再也不用你做的胭脂了!”

許姝輕笑,一旁的江四小姐突然一臉驚訝的插話道,“原來許九小姐還會做胭脂呢!”

高志男愣了愣便側過頭喝茶去了,對江四小姐這種不合時宜的插話很是有些不齒。

“閑暇之餘的消遣,上不得檯面!”許姝淡淡的回了一句,也如高志男一樣端起來茶杯。

端茶送客,許姝顯然是沒有繼續與江四小姐交流下去的**了。

江四小姐卻面帶興奮道,“之前我也試過自己做胭脂,只是做出來的顏色卻不對,許九小姐知道是什麼緣故嗎?”

許姝的語氣更淡了,“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做的時候從來沒遇上過這種情況!”

“哦!”江四小姐有些失望。

這時蕭三小姐突然又道,“原來許九小姐還自己做過胭脂呀?”顯然是聽到了許姝剛剛說過的話。

許姝點點頭,卻不接話了,蕭三小姐不像江四小姐,是個知情識趣的人,見許姝沒有交談的**便也不說話了。

沒想到黃大小姐緊接着開口了,“原來許九小姐還有這門手藝,不若買些材料回去,讓許九小姐做一些也給我們開開眼!”

看着被高志男隨意丟棄在桌面上的兩個胭脂盒便知許姝做的胭脂必然是要強過外面買的的,愛美之心是每個女人都有的,黃大小姐說這話其實也是變相的想要許姝做的胭脂,而其他人即便想要也開不了這個口,現在黃大小姐開了這個口,她們也能跟着沾光了,俱都殷殷的看向許姝。

許姝扯了扯嘴角端着茶碗沒有理會黃大小姐的提議。且不說她現在沒有那個做胭脂的心情,單憑黃大小姐這說話的語氣就十分的讓她反感了,吩咐她吩咐的如此理所當然,還真是給她臉了。

許姝臉上的冷笑無聲的拒絕了黃大小姐的提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被許姝下臉,黃大小姐惱怒萬分,忍着一口怒氣酸溜溜道,“也是,許九小姐在京里的時候都是只給太皇太后娘娘制香的,我們什麼身份,哪值得許九小姐紆尊降貴呢!是我不自量力了!”

黃大小姐這話雖說聽着似是自嘲,何嘗又不是在諷刺許姝巴結權貴呢!

眾人本來對許姝並沒有惡意的,可聽了黃大小姐這話再看向許姝的目光便不善了,雖然她們都明白自己跟太皇太后的身份有雲泥之別,但是並不妨礙她們被黃大小姐的話影響,對許姝產生偏見。

人就是這樣,想要某個東西最後卻沒得到這個東西就只會怪罪讓自己沒能得到這個東西的人,而從不去想自己想要的這個東西是自己該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