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嫚娘點點頭,接過簪子收入懷中,“姑娘放心,姑娘交待的事嫚娘一定會儘快安排下去的!天色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嫚娘先告退了!”

許姝知道這件事嫚娘肯定也要先請示了周謹才會去做,她並不能真的做主,只是嫚娘要比玉珠聰明,知道先假意答應下來糊弄住自己,好在許姝本也沒指望她會那麼聽話的照做,並不在意她的敷衍。

花樓的夜晚是不可能安靜的,即便是身處遠離花樓前院的後院里,許姝依舊能聽到前面鶯鶯燕燕推杯換盞的調笑聲,那不絕於耳的喧鬧聲對聽力敏感的許姝是莫大的折磨,拿被子捂着頭都阻斷不了源源不斷的笑鬧聲,索性穿衣起來坐在窗前發獃。

到了後半夜,該喝醉的喝醉了,該睡卧美人鄉的也已經睡了,於是喧鬧聲終於漸漸小了下去,許姝勉強能合眼了,正要脫衣睡下,突然有人敲門,“許九小姐?”

“進來!”許姝合上衣襟,放下的髮髻卻是來不及再挽起了。

周謹推門進來,略顯得有些躊躇不安,他擔心許姝是有急事找他,一回來便過來了,也顧不得現在已經是深夜了,“聽說你有事找我?”

“嗯!”許姝點點頭,拿出信封來,“這是庄離托我給你的,說是東海王寫給你的!本是打算到了柔然再給你的,只是沒有在這裡碰到了你!”而她大概也去不了柔然了。

周謹訝異的接過信,片刻之後卻瞭然了,庄離對許姝還真是用心良苦呀,事無巨細都給她安排的妥妥噹噹,早早的就給她準備好了後路,他要是沒在平涼截下許姝,等許姝到了柔然,拿着這封信來找自己,自己怎麼也要顧她周全,從此許姝在柔然也有了儀仗了。

“多謝!”周謹接過信塞進懷裡,看了許姝一眼才發現她一頭青絲如瀑布般悉數披散在腦後,不由讓周謹想起之前一個手刀砍在她脖子後面時那觸手如絲緞般的光滑柔軟,隨着她的動作濃密的秀髮微微散開,有幾縷滑過她瘦削的肩頭垂至胸前輕輕招搖着,彷彿在向他述說著什麼,周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要重溫那細滑的手感。

許姝似乎是感應到有什麼東西靠近,下意識的往後傾了傾身子,垂到胸前的秀髮也被她抿至耳後,露出小巧的耳廓。

周謹摸了個空,陡然回神,忙收回唐突的手,心裡卻恍然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你交待嫚娘的事我也已經安排下去了,你早點兒休息吧!”

周謹說完便匆匆出去了,還不忘順手帶上房門,許姝愣坐了半晌終於想起來該睡了,便脫了外衣爬上了床,可是白日里昏睡了太久,到了晚上卻反而睡不着了,翻來覆去直到天亮才合眼,好在花樓的上午也是極安靜甚是適合躲懶睡覺,許姝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

挽風一手拄拐一手給許姝端來洗臉水要伺候許姝洗漱,許姝自己一邊熟練的擰乾帕子一邊道,“你就在屋裡好好養傷,我這邊不用你伺候!”

挽風嘴上答應着,手卻不由自主的湊上去幫忙,在許姝洗臉的時候幫忙撩起許姝還未來得及挽起的一頭青絲,頓時露出昨天被周謹打暈時留下的淤青,頓時心疼道,“怎麼下手這麼狠,青了這麼大一塊,十天半個月的也消不下去!”

許姝自己摸了摸,雖然仍舊有些疼,但是遠沒有昨天疼了,便笑道,“沒有直接殺了我已經不錯了!”

周謹想要牛黃確實可以直接搶的,許姝不給他大可以殺了許姝,可是他到底沒有這樣做,搶走了牛黃,順手也帶走了許姝。許姝不是不通世事的人,她還沒有天真到真的就以為周謹是不忍心看她被追責所以才將她帶走的,她知道周謹留着她肯定還有別的用處!

“小姐……您別這樣……”挽風不喜歡許姝這股頹廢自嘲的語氣,她印象中的小姐不該是這樣的,她印象中的小姐是充滿鬥志和活力的,小姐不是個認命的人。

許姝放下帕子抬頭捏了捏挽風的臉,附耳過去低聲道,“這幾天你就呆在屋子裡好好養傷,別的什麼都不用管,你的腿不好,我們哪兒也去不了!明白了嗎?”

挽風捂着嘴狂點頭,她就知道小姐不會這麼甘心認命的!可是她卻拖了小姐後腿……

“小姐,對不起……都是奴婢不好,要不是奴婢傷了腿,您也不會被困在這裡了!”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許姝輕輕搖頭,“我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還記得我們離京的時候嗎?你踏雪姐姐哭的嗓子都啞了,捨不得我去柔然受苦,現下我不用去柔然了,也是一件好事!”

挽風似乎也覺得許姝說的在理,淚意便止住了,“奴婢一定好好養傷,早點兒好起來!”

“快回去吧!”

挽風點頭,一拐一瘸的回了自己的屋子,一出門看到玉珠提着食盒過來了,應該是給許姝送吃的來的,便安心的回去了。

“姑娘,您起來了?”玉珠笑的揶揄,聽說還是個大家閨秀,竟然也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比樓里的姑娘們都起的晚,“奴給您送早食來了!”

玉珠將食盒裡的菜肴點心一一擺了出來,“公子也沒交待小姐喜歡吃什麼,奴也不清楚姑娘的口味,就隨便讓廚房做了幾樣,姑娘嘗嘗可還合胃口?”

許姝落座,拿過一碗粥喝了兩口才道,“你不用整日將你家公子掛在嘴邊,無論是你出於威懾,亦或是炫耀,都沒有必要,我不懼他,你想用他威懾我是不可能的,再者你時時刻刻念叨着他,他卻未必記得你這個人!”

玉珠臉一白,為許姝布菜的手就僵在半空中了,許姝輕輕撥了撥玉珠手上的筷子,玉珠原本打算夾給許姝的一塊菱角糕就掉在了桌子上,玉珠慌的去撿,便聽許姝又道,“加了木薯的菱角糕我可吃不消!這一桌子的菜肴只怕並不是廚房隨意做的,是玉珠你特意為我準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