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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許姝所說的,鄭六少爺回來之後,蔡蓁蓁果然就再也不來海棠館了,當然她也不會就待在屋子裡了,大冷的天不是今兒去園子里賞雪觀景,就是明兒去梅園折梅花插瓶,更甚至對着滿園子的枯木詩興大發,吟詩一首,當然,蔡蓁蓁每一次出去都毫不例外的跟鄭六少爺碰個正着。

鄭六少爺性情古板,一開始並沒有懂蔡蓁蓁的意思,可是碰到的次數多了,漸漸也覺察出不對勁來了,秉着讀書人的禮節,便有意的避開了,再進內院的時候也換了條路來走,如此總算是清凈了幾天。

可是也就只是清凈了幾天而已,沒過幾天,蔡蓁蓁又摸清了鄭六少爺新的路線,於是就又開始了新的偶遇,鄭六少爺不得已又改變了進內院請安的時間,可是無論他如何調整,蔡蓁蓁總還是能想方設法的跟他偶遇到。

鄭六少爺不勝其煩,可是礙着禮數,礙着鄭大奶奶的體面,終是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制止蔡蓁蓁這種不得體的行為。而每日來給鄭四夫人請安是為人兒子該盡的本分,再加上他每年在家的時間有限,想儘可能多的陪伴在母親身邊,奈何現在蔡蓁蓁日日堵在他的必經之路,嚇得他都有心理陰影了,每日都要硬着頭皮才敢去內院,到了鄭四夫人跟前也多不自然。

鄭六少爺每每來了都是寡言少語的,鄭四夫人覺察到後,意識到是因為蔡蓁蓁的緣故,暗忖這樣子下去也不是個法子,雖然闔府上下都能看出來她不願結這門親事的想法,可是依鄭大奶奶的性子,不跟她說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了,她是不會死心的,可是真要跟鄭大奶奶說明白的話,得罪人倒是其次,萬一那蔡蓁蓁一時受不住她說的重話,做出什麼傻事來,這大年底的,最是忌諱這個了!亦或是鋌而走險,做出什麼不要臉面的事來,又該如何收場?鄭六少爺明年就要下場參加秋試了,名聲可不能有損,尤其是在私德上不能有半點兒虧損。

終究是投鼠忌器呀!

鄭四夫人為這事兒愁眉不展的,許姝覺察到之後再次提出從前的那個提議來,“改日我尋個機會跟蔡小姐狠狠的吵上一架,她自然就消停了,即便她還厚着臉皮不消停,六哥也有了名正言順擺脫她的理由!”

“這樣不好!”鄭四夫人搖搖頭,“如此豈不是叫你受連累!這事兒……”鄭四夫人眉頭又皺了起來,“罷了!趁着年下四處走動,我將你六哥的婚事給定下來好了,這樣也斷了蔡家的念想,一了百了!”

“那可不一定,六哥的婚事定下來了,還有七哥,蔡家的目的只是為了讓蔡蓁蓁嫁進鄭家,若不是六哥年長,又未定親,這才挑了六哥的,要是六哥定了親,她們自然就換轉換目標對準七哥了,難道您要連着七哥的婚事一起定下?如此匆忙定下來的婚事只怕您也不會滿意!”

“噯……”鄭四夫人氣恨的以手握拳叩擊桌面,實在是想不出個周全的法子來。

“母親,您就是顧慮太多了,我跟她吵上一架可不是什麼難事,正好臘八了,邀上她,再邀請幾個世交家的小姐們一起聚聚,這人多了就容易有矛盾,吵個架不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許姝顯然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做了。

鄭四夫人搖搖頭,“不妥!這件事我另想法子,大不了以後不讓你六哥和七哥進內院了,如此也就碰不到蔡小姐了!至於你說的想要邀請其他家的小姐們在家裡聚聚倒是可行,難得你主動提出來,你一個人在家實在是無聊了些,這次就把你那妹妹一起邀請來吧!你也好久沒見過她了吧!”

許姝點點頭,她確實有一陣沒見許娢了,從上次從冀王府回來就沒再見過許娢了,想到這兒許姝突然一怔,別說見許娢了,最近她連許娢的信都沒有收到了,若是按照以前的慣例,許娢是隔三差五就要給她寫信的,可是最近她卻是一封許娢的信也沒有收到,不僅是許娢的信,周謹最近也銷聲匿跡了,兩個人同時沒有半點兒消息……許姝不由想起那天晚上周謹的輕易放過了……

“小九……小九……”叫了幾聲都不見有反應,鄭四夫人忍不住推了推許姝,“小九!”

“母親!”許姝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許姝笑道,“我在想要是邀請十妹來的話怎麼也該讓她給您帶點兒見面禮才好,畢竟這是她頭一次見您!”

“人來了就好!帶什麼禮呀!”鄭四夫人滿面含笑,“我也挺想見見這孩子的!”

“那我這就回去給她下帖子去!”

鄭四夫人點頭,“好!你順便給隔壁西府的瑩姐兒也下個帖子吧,她母親的病已經大好了,她也該出來走動走動了!”

許姝知道鄭家家大業大,人丁興旺,已經去世的鄭老太爺還有個兄弟,早年已經分家出去單過了,就是鄭四夫人口中的西府,西府老太爺相比較起鄭老太爺來子嗣要單薄的多,只得了一個兒子,就是如今的西府大老爺,這位大老爺也只有一子一女,比起東府的人丁興旺,西府簡直冷清的不像樣,再加上西府大老爺生性喜靜,兩邊府上來往的少,也只有年節前後會有走動,是以許姝還從未見過西府的任何人。

“好!”許姝應下了,突然又想起一事來,“母親之前不是您要接兩個表妹來府上小住的嗎?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到?”

鄭四夫人嘆氣道,“路上病了,便只能回去了!”要是她侄女來了,哪還用再忍着那蔡蓁蓁!為了侄女兒生病這事兒,鄭四夫人心中一直愧疚不已,總覺得是因為她的緣故才導致侄女兒染疾的,愧疚之餘把這筆賬也算到了蔡家頭上,幸而如今侄女兒已經痊癒了,鄭四夫人也一直思量着要如何彌補對侄女的虧欠。

“母親,還有哪些要邀請的人嗎?”許姝問道。

“既然是你做東,請誰來,不請誰來自然都是你說了算了!”

“那……我想請鄧五小姐來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