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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忙不過來。”喬乘帆直言。

“叔叔,你吃早飯沒有呀。”政寶心裡不想叔叔離開,故意打斷他們說話。

“和你一樣,沒吃。”

“那我們一起吃吧。”

“行啊。”

肖似似無奈,只好不管他們了,她去樓下幫政寶取葯。

政寶抱着他心愛的小熊貓不鬆手,他和喬乘帆熟了,開始撒嬌,非要喬乘帆喂他吃早飯。

喬乘帆對上他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沒反駁:“你想吃什麼?”

“叔叔買的,都好吃。”

喬乘帆挑了一個包子喂他,政寶咬了一口。

政寶小小聲道:“叔叔,政寶生病了,你不要離開政寶好嗎?”

“嗯。”

“叔叔,政寶很喜歡你的,出國後,政寶經常想你。”

“……”喬乘帆是不信的。

“叔叔,等政寶好了,你要帶政寶去遊樂園嗎?”

“嗯。”

“可以親親抱,舉高高嗎?”

“可以。”

“那政寶要早點好起來。”

政寶開心壞了,已經忘了自己在醫院,他可以肆無忌憚靠在叔叔懷裡和叔叔撒嬌。

等肖似似回來時,她已經拿了葯。

她看到喬乘帆用勺子吃着她沒有吃完的酒釀小圓子,心裡一顫:“Devin先生,你應該……”

“沒有應該做的事,更何況,我想做什麼從來都是我自己說了算。”

他凌厲的視線掃過她的臉龐,肖似似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叔叔,你以後會對政寶好嗎?”

“當然,不過你得聽話。”

“可以對政寶好一輩子嗎?”

“你知道什麼叫一輩子嗎?”

“幾島呀,政寶和麻麻也要好一輩子。”

“……”

“政寶,我們不要打擾叔叔了,叔叔還得工作。”肖似似忽然感知到一股不受控制的力,她不喜歡這種無力掌控的感覺,這讓她很陌生。

“今天周日。”他淡淡道,“我不會離開。”

“那Devin先生陪政寶吧!”她略微有些賭氣,偏偏政寶還跟喬乘帆頭挨頭,像是在說悄悄話。

她丟下藥往病房外走。

肖似似一口氣跑到窗戶邊,看着室外淅淅瀝瀝的小雨。

天亮了,天邊有朦朦朧朧的光影,街頭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她有些無法呼吸,心口像是壓着一塊石頭。

她在窗邊站立很久,一直站着,腦中思緒紛繁。

她對紐約不熟悉,這裡是市中心,她知道,喬氏國際集團在紐約也有分部。

那是她一生都無法仰望的存在,而喬乘帆是喬家的長子,未來喬氏集團的繼承人。

天色更亮。

肖似似心中不安的情緒越來越重。

早晨,克魯奇教授給她打了個電話:“凱思琳,溫哥華的會議準備好了嗎?有沒有什麼難處?”

“教授,我可能去不了了,我兒子生病了,在住院。”

“這樣,嚴重嗎?”

“還不清楚,在做檢查。”

“行,那你照顧好小朋友,下次還有別的機會。”

“謝謝教授。”

克魯奇教授剛掛上電話,喬知行推開門:“教授,怎麼了?”

“凱思琳的兒子生病了,沒有辦法去溫哥華,我得換個人。”

喬知行眉頭皺了皺,那個小傢伙生病了?活蹦亂跳的小傢伙,怎麼說病就病了?

“哎,知行……”

克魯奇教授喊了一聲,但喬知行已經走出了醫院。

他這學生,想什麼呢?

克魯奇教授察覺出喬知行最近的異樣,和往日都不太一樣。

喬知行的心思大部分時候都在學術上,但最近似乎有一點點變化……

肖似似不知在窗口站了多久,喬乘帆站在她身後的時候,她毫無知覺。

“政寶吃飽後睡著了,小護士在看着。”

“Devin先生,我想,輕諾必寡信,很多事情你不該輕而易舉答應政寶,他以後會失望。”

“你憑什麼覺得我是在輕而易舉答應他?”

“一輩子太長,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我答應他的,都能做到。”

“可是Devin先生,你不必去做。”肖似似語氣有些激烈,“我們母子和你本身就沒有交集。”

“如果我說,我想要交集呢?”

肖似似的心口跳停一拍,五臟六腑是從未有過的觸覺,像電流一般從她全身涌過,她的身子微微顫抖。

她看向喬乘帆,喬乘帆也在看着她,他凌銳肅冷的面色上是認真的神情,他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每一個表情。

肖似似一時間像是忘記了呼吸。

她動了動嘴唇,卻又沒有說出一句話。

“肖似似,知道我為什麼來美國嗎?知道為什麼是美國不是英國,不是法國或者其他嗎?因為這裡有我想見的人。”

“Devin先生,夠了!”她終於出聲,情緒波動很大,“你應該尊重我,尊重我的意願。”

“Devin先生,你不要再來見我和政寶了,政寶喜歡你,但我不喜歡。Devin先生,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以前在宣州,我當你是上司,後來出國,我已經把你忘了。如果不是昨天重逢,我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想起你,就是這麼簡單。”

“我說過,我會有一個全新的未來,我和政寶也會有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小家。我以後會遇到一個我愛的人,如果他恰好也愛我,我會嫁給他,和他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但那個人不會是Devin先生,因為,我不愛你。”

“Devin先生,我沒有對你動過心,一點都沒有。我們就此別過吧,以後都不要有糾葛了。”

盯着她略微蒼白的薄唇,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說完,每一個字他都聽在耳中。

那些字眼也落在他的心口上,一字一句猶如鼓槌,一遍遍敲擊他的心房,心臟發出琉璃般的脆響。

他們面對面站着,始終保持兩步的距離。

離得很近,卻又很遠。

“Donald小朋友的家長在哪裡?”有護士走過來喊了一聲。

肖似似從喬乘帆身邊走開,焦急地往小護士走過去:“我是Donald小朋友的媽媽。”

“凱思琳小姐是吧?您來一趟。”

“怎麼了?Donald的檢驗報告出來了,是不是?”

小護士沒有回答。

肖似似急得要命,但她不管怎麼問,小護士都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