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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肖似似“騙”政寶回紐約醫院做檢查。

喬知行已經在辦公室門口等他們。

肖似似很久沒有見到喬知行了,只見喬知行雙手抱臂,一臉凝愁,眉頭緊鎖。

興許是聽到了腳步聲,喬知行這才抬起頭,收起沉思,臉色肅冷。

“叔叔。”政寶叫了一聲,“我們好久沒見了。”

喬知行摸摸他的腦袋:“嗯,長高了。”

“麻麻把寶寶照顧得很好。”

“是啊,很好。”喬知行略有些心不在焉,抬頭看肖似似,對她使了眼神。

“叔叔,土豆也很好,你可以把土豆一直給政寶養嗎?”

“當然。”

肖似似等政寶說完,哄着他進了科室,又帶政寶去做檢查。

中途,政寶由醫生帶着出去,肖似似和喬知行單獨在辦公室里。

肖似似卸下偽裝的笑容,眼中溢滿淚水,眼眶通紅:“喬醫生……政寶不會有事的,對嗎?”

“凱思琳,我會儘力。”

“你一定要幫幫政寶……只要他好好的,我什麼都願意做。”

“不用擔心,會沒事的。”

肖似似知曉喬知行是在安慰她,但她心裡沒有底,一點都沒有。

喬知行話不多,中途接了幾個電話。

他讓肖似似在辦公室等着,他則一個人去了檢查室。

肖似似愈發忐忑不安,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坐立不安,焦急地等在辦公室里,時不時會站起身,看向窗外。

日光明亮,她原以為政寶恢復得很好,再做幾次複查就沒事了,沒想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肖似似焦慮難受,痛苦地將腦袋埋在膝蓋里,小聲啜泣。

異國他鄉,只有喬知行還在幫她。

肖似似左等右等,等了很久都不見喬知行回來,她懸着的心愈發抽痛。

心臟一點一點像被刀凌遲,疼痛難熬。

“吱”――

辦公室門被推開。

肖似似下意識抬起頭,臉色茫然而無助,鬢角髮絲微亂。她的雙眸裡布滿水汽,眼睛紅通通的。

“喬醫生……”她啞着嗓子喚了他一聲,站起來,“政寶怎麼樣了?”

“還在檢查中。”

“究竟是什麼問題?嚴重不嚴重?”

“我已經打電話給上次的幾位專家,他們會在第一時間來紐約。”

“很嚴重是不是?喬醫生,你告訴我,是不是很嚴重?”

“你不要緊張,也許……沒什麼事。”

聽到他的話,肖似似心口涼了一半,臉色煞白,瞳孔放大。

不……政寶不會有事的,政寶還那麼小,那麼可愛。

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會有事……

上次動手術的時候,政寶一聲不吭,勇敢又堅強,命運怎麼會對這樣乖巧的孩子如此不公……

好長時間,肖似似都像是沒有回過神來,怔在原地。

等回過神,她跌坐在辦公室的長椅上,哭出聲:“對不起……政寶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他……我答應要好好照顧他,陪着他長大,可是我沒有做到……對不起……”

喬知行心有不忍,別開視線。

肖似似泣不成聲:“如果當年我沒有選擇將他帶到世上,他是不是不用吃這樣的苦……對不起……我以為可以盡全力給他幸福,可是我沒有能做到……他還這麼小,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我對不起政寶……”

肖似似淚流滿面,哭得不能自已。

好長時間,辦公室里只有肖似似的哭訴聲。

喬知行嘆了口氣,走到她身側,遞給她紙巾:“凱思琳,與你無關,你已經將他照顧得很好。”

“我不能沒有政寶……我不能想象沒有他的未來……”

肖似似的神情有幾分恍惚。

政寶是她的命,是比她自己還重要的存在。

“凱思琳,這個時候只有你能照顧政寶,別哭,好好照顧他,我會幫你們。”

“喬醫生,謝謝你……真得很感謝你……”

“你應該知道我是看在誰的面子上。”

肖似似沉默許久。

她自然知道……

喬知行雖然性格開朗,但並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他願意幫她和政寶,完全是看在喬乘帆的面子上。

如今喬乘帆已經回國,喬知行這次幫她,只是幫忙幫到底,不會再有下次。

這些,她都知道。

“哥哥從紐約搬到波士頓,住在你對面,為了你甚至沒有回國過年。不過現在他回國了,我聽說,他和你也分手了。”

“我們沒有在一起過。”肖似似嗓音沙啞,眼角通紅,她攥住手裡的紙巾,咬了咬唇,“喬醫生,對不起,我沒有辦法違抗自己的內心和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誰,這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是我哥哥自作多情了。”喬知行嘆氣,“不過還好,他回國後一切都好,現在也有女朋友了。”

肖似似掐住手裡的紙巾,好長時間才點點頭。

“你們的事已經到此為止,這次幫政寶也只是出於幫忙幫到底的習慣,等政寶恢復健康後,我也不會再幫你。”喬知行道,“從此之後你和喬家就沒有關係了。”

“我知道。”肖似似又點頭,反倒格外平靜,“喬醫生,我很感謝你和喬大公子。”

“喬家也感謝你,在宣州的事我們都聽說了,還有你一直在幫哥哥恢復記憶的事……他現在想起了很多,你功不可沒。他能夠想起我們,我們全家都很開心。”

“他應該……繼續用藥。”

“隨便他吧,他現在也已經想起七七八八,他自己有自己的主張。你當初幫哥哥,是圖喬家幫你報仇嗎?”

肖似似點頭:“只有喬家能幫我,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喬家幫我,我也想幫喬大公子。”

好長時間,喬知行沒有說話。

他也沒再問什麼了,只平靜地看着面前嬌小瘦弱的女人,弱不禁風,嬌瘦不堪,就像這春天的海棠枝,彷彿輕輕一折便會斷開。

“你放心就是,醫生很快能就位,這邊有我全權負責。期末快到了,你別把功課落下。”

“我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