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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繚繚看他這樣子不免琢磨了一下,猜想邢小薇應該還沒有來得及說,只是想不到她這邊又能有什麼時候沒來得及?

當下把放在腹上的手也鬆了下來,說道:“我沒事,你幫我先跟着進去看着阿棠,我便回房去換身衣裳!”

“這個時候還換什麼衣服!”

戚子煜都看不過眼了,丈夫都傷成這樣了還換衣服,真不懂事!

戚繚繚懶得聽他囉嗦,捂着肚子快步跟上大夫們進了他們的小院兒,然後則折身去了耳房,跟急速跟過來的紅纓她們說道:“快叫鈴蘭來!快!”

紅纓不知何故,卻也知定然了不得,旋即出了門。

好在鈴蘭聽說他們回來了,已經拿着醫箱快步趕到,進門就朝戚繚繚走來給她把起脈來。

隨後邢小薇和藍明仙也趕到了,見到戚繚繚半靠在枕頭上,她和鈴蘭的臉色都那麼難看,一個個地也是揪着心連大氣也不敢出。

戚繚繚到了這會兒卻是聽天由命了。

剩下的事情她已經無法努力,燕棠那邊已經團團是人,她相信他既然能撐着那口氣跟蕭珩出洞來,就一定不會那麼放心死。她只能先顧着孩子這邊。

睜眼看了下她們,她說道:“這件事別的人還不知道吧?”

懷孕生子擱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可能都是大喜之事,可她不同,不喜的人恐怕要占多數。

因為這輩子愛護她的人太多了,所以註定這個孩子的出現可能不會那麼受歡迎。

“你放心,我還沒說,明仙把利害都告訴我了。”邢小薇坐在床尾安撫道。

她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團糟了,哪裡還有心思去八卦這件事?

而等到她為她的安危擔憂而急得團團轉時,同室而居的藍明仙得知真相,已經在最快時間時給她分析利害,替她做出了選擇。

戚繚繚已經帶了足夠的人過去,當時就是告訴靖寧侯他們她已有身孕的事也改變不了什麼。

由於這個她身體的特殊,這件事她們沒有權利公布,所以還是她自己決定比較好。

戚繚繚聞言吐氣,深深看向藍明仙:“難為你想得周到。”

這邊鈴蘭收了手:“有點危險,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動,我這就讓人去給你煎藥。”

說完即刻提筆開了方子讓紅纓去抓藥,隨即又說道:“皇上身邊有太醫,雖然說王妃有自己的考慮,但妾身覺得還是讓太醫來把把脈較為穩妥。”

戚繚繚不介意皇帝知道,沒推託,跟藍明仙道:“明仙方便替我去皇上面前請個旨嗎?”

她既能這麼有見地,她相信她能夠把事情辦好的。

藍明仙點頭:“我這就去!”

邢小薇等她走了便來問鈴蘭:“具體什麼情況?”

作為戚繚繚肚裡孩子的第一個知情人,對這個孩子她也有着異樣的心情。

想想,除了孩子的母親之外,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居然不是孩子的父親呢!

“胎象很不穩當,不過王妃可能是習武的關係,勤鍛煉的女子體質比起一般人來要好很多,所以一路雖然還是導致了一些衝擊,但是目前沒有到極危險的地步。”

鈴蘭邊說邊伸手往戚繚繚腰身四處緩緩推拿,一面又望着她道:“王妃確定是要保住這個孩子嗎?”

戚繚繚想也不想地點頭:“一定要試試。”

這個孩子命大,這樣都沒掉下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阻止她,她也一定要為他而努力試試。

鈴蘭看到她的決心,沒再說什麼了。

戚家包括戚如煙在內,是有多麼不想她冒險,她不會不清楚。

不過她此番經歷這麼多波折,還能夠把孩子保住回來,她也覺得結果未必一定那麼悲觀。

戚繚繚聽說暫時不會小產也就放下心了,抬頭看向給她沏糖水的邢小薇:“徐夫人呢?”

小薇跟鈴蘭對視了一眼,說道:“她在昏迷,太醫倒是說她死不了,不過目前已經讓皇上着人重兵看押起來了。”

戚繚繚驚愕:“怎麼回事?!”

邢小薇這便就把紅糖水送到她手裡,然後把前因後果說了。

“現在很明顯,何忠就是受她指使而去行刺的。她可能是畏罪自殺,也可能是別的。

“但是因為她矢口否認她是你口中的容慧,因此皇上震怒之下將她當成細作論處。不過還沒立刻下旨殺她。”

要不是鈴蘭的手還在推拿,戚繚繚幾乎都要坐起來。

何忠受徐夫人指使行兇這毫無疑問,但是她指使他的動機怎麼可能會是因為她是韃靼人?

而且,既然是要作為韃靼人而作出最後報復的,她又為什麼會在聽到燕棠身世後讓她立刻阻止何忠?

她就是容慧!

她讓扈從去暗殺她自己的外甥!

她雖然還不明白這當中出了什麼問題,但是她的“畏罪自殺”里有多少是畏罪,有多少是無顏面對現實,就很值得斟酌了。

“……準備煎藥。”

窗外傳來大夫的聲音。

戚繚繚順勢側耳,是正房那邊的動靜。

翠翹隨即掀簾進來:“太醫說王爺意識又清醒些了!”

屋裡人全都鬆了鬆氣。

戚繚繚把糖水喝了,繼續讓她去盯着。

徐夫人還在昏迷,暫且死不了,也好,她眼下也騰不出空去見她。

……

院子外頭就很忙亂了。

跟着皇帝出行的只有一個太醫,好在就是為了應付突髮狀況而挑選的擅長金創的行家,加上軍中的幾位軍醫全力以赴共同診治,到了半夜,總算是給穩住了。

人還沒有徹底清醒,但是在詢問與觸碰時有反應,大夫們一致認為這是好現象。

戚繚繚自回房就沒有出來過,連燕棠這邊的門都沒跨,但由於大夥都眼見着鈴蘭拎着醫箱急步進了她暫居的耳房,隨後紅纓又急匆匆地去抓藥,也知道她定然也是哪裡不妥了。

但想到此行之兇險,倒也沒有人想到別處,只以為她是受傷了。

戚子煜他們兄弟幾個知道後輪流都過來看了看,見着她能說能笑,只是不能動,猜想沒有大礙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