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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霄養傷之地頗為隱秘,且有玄都**師主動請纓在旁守護,知曉她所在的,也只有楊戩與通天教主。

駕馭大道出現在玄都城外,楊戩隱去身形,斷了自身氣息,朝着不遠處那些被混沌氣息蠶食的黑靈國殘骸而去。

左拐右拐、迂迴繞進,尋到了一處被微弱光芒包裹的大殿,而後鑽入其中。

這還不算完,在大殿的一處角落,楊戩雙手迅速結印,金光輕輕一閃,一道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石門緩緩浮現,其內藏着一處芥子乾坤。

邁步前行,進了石門之後,楊戩便置身於一處鳥語花香的山谷,朝着那間草蘆而去。

剛到了門前,木屋被人輕輕推開,一位女仙款款而來。

她一襲白衣又有仙氣繚繞,曼妙身姿、清雅雋容,還有那出塵縹緲的氣質,不正是楊戩要看望的雲霄娘娘。

楊戩做了個道揖,雲霄也做欠身還禮,倒是十分客氣。

而後,楊戩瞥到了在木屋的炕上呼呼大睡的玄都**師,重點是這位**師此時衣不蔽體,稱得上是春光乍泄……

啊……

楊戩恍然大悟狀,雲霄隨手將木門帶上,目光看向別處,臉頰上的紅霞一閃而過,聖人圓滿的道心也因楊戩那促狹的目光泛起少許薄嗔。

不知為何,楊戩倒是覺得雲霄若能與玄都結成道侶,也算較為般配。

換而言之,此時在楊戩看來並不算突兀;而此前送雲霄來此地療傷時,楊戩也曾在雲霄口中聽聞過,‘悟道漫漫數十元會,終有一人伴’,應當是在夢境之中兩人度過了漫長歲月。

對大修而言,情之一字可有可無,其實並不算什麼大事。

“走吧,”雲霄輕聲道。

楊戩反問:“師伯知我來意?”

“若不是為了來此地尋我,一同去拖住那虛莫的傷勢,你還能有何事?”

楊戩啞然失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又對着屋內拱拱手。

炕上的玄都**師睡的深沉,楊戩對他做了個道揖,匆匆告別。

兩人出了此地,到了玄都城上空,開始商量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就算他們二人聯手,在虛莫極其部將面前也是可進可退,但此事風險並不算小,若他們失手被算計,也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楊戩並沒有多問詢兩位師伯的私事,直奔主題:“虛莫藏身之地定不好尋,必須逼他不得不出來應戰。若要這般,就要強攻對方要害人物,只是對方也不傻,必會有各種布置。”

“要害人物是指那幾個五行尊者?”

“不錯,”楊戩輕輕點頭,便道:“這五行尊者均非易於之輩,也是虛莫最強的臂助。金尊與我立的是一般大道,他本應最是棘手,還好輕敵大意被我所斬。那火尊也已隕落,可剩下的這幾人,水尊修為高深,與土尊者一般極為善守,而那青木尊者卻是其中最難纏之人。”

雲霄輕輕頷首,“除此之外,還有那有血霧神通者。”

“那傢伙倒是不用擔心,我定海神珠剛好克制他神通,他若無血霧神通,倒是比土尊者還差了一些。”

楊戩沉吟幾聲,“若是不能真的將這幾個關鍵人物逼到生死絕地,那虛莫絕難現身。”

“也不可完全這般來想,”雲霄卻道,“若是虛莫靜心算計埋伏你我,那也是一場禍事。”

“咱們自不會那般容易就上他的當,”楊戩在玄龜帶中拿出了一隻寶葫蘆,在其內注入了一股股**玄功獨有的玄氣,遞給了有些不明所以的雲霄。

而後,楊戩輕輕晃身,七十二變施展開來,竟直接變作了雲霄的模樣。

氣度、容貌、周身道韻,與雲霄一般無二。

雲霄會意,也施展變化之法,化作了楊戩的模樣,將那寶葫蘆打開,一縷玄氣瀰漫在她身周,自是楊戩的氣息不假。

“如此,當可一試。”

“若事不可為,你我立刻便退,咱們只是要騷擾,並非是要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我自省得。”

雲霄和楊戩又商議了幾聲,隨後兩人一前一後催起大道,橫渡混沌海,如同兩道流光沖向了五部洲之地。

那‘雲霄’手提仙劍,嬌聲怒斥:“虛莫,出來受死!”

一片死寂、日月不升的五部洲突然閃起道道強光,數十股氣息衝天而起,周遭天地間出現了一道道大道陣紋!

對方果然有埋伏。

但‘楊戩’冷哼一聲,在‘雲霄’身後現身,趁着大陣尚未成型的一瞬,兩道身影同時消失不見,出現在了數十萬里之外。

不敗金身!

雲夢大道!

兩股氣息混雜,乾坤崩碎、神識無存,一時間也無法看清到底是誰在駕馭哪條大道。

他們二人並肩在數十萬里之外衝殺而來;昏暗的五部洲之地亮起大陣,數十道強橫的氣息將自身法力注入大陣之中,卻被這兩股大道撞的山搖地動。

修為稍弱的參戰虛莫部將被震的口吐鮮血,哪怕顯露行蹤的三尊者也是面色有些難看。

少傾,楊戩的二重疊力施展開來,他們布置在外的大陣直接被撕碎,雙方頃刻短兵相接。

聖人大戰,頓時讓混沌海各處陷入了莫大的震動之中;原本三尊者外加另外十位大道聖人,就算不能擊殺楊戩或者雲霄,也可將他們二人穩穩的抵住。

但今日……

楊戩和雲霄的威脅誰更大些?自然是能夠輕鬆斬聖的楊戩。

故而,在至強者一方的安排中,由土尊者和青木尊者率八名大道聖人阻攔楊戩,更有諸多陣法、諸多法寶護持,怕的就是己方出現折損。

剩下的水尊者和其他兩名大道聖人阻攔並不擅強攻的雲霄,這安排自然沒什麼不妥,應對的也算得當。

但,萬不曾想到,當‘楊戩’和‘雲霄’同時出手,前者雖聲勢浩大卻沒什麼真正的壓迫感,而後者看似柔風細雨,卻綿里藏針,在極短的時間內爆發出了強橫的一擊!

極速!

絕風!鎮天絕地印!

二重疊力!

兩道身影雖還維持着對方的模樣,可身份在這一瞬暴露無遺!

楊戩這般簡單的算計,竟發揮出了奇效……

水尊者已是無法閃躲,周遭聖人也是來不及援護,這位老嫗只能拚死將自身大道凝成數十道水幕,身形向後暴退。

這老嫗那濃烈的求生欲救了她自己一命,雖水幕沒能阻攔楊戩,但她身形後退爭取了轉瞬,讓那一隻在洪荒大地最深處探出來的手掌及時擋下了楊戩的長槍。

但槍尖刺破了這隻手掌的掌心,連帶着緩緩現行的那第九至強虛莫,也是面容十分陰冷。

與楊家鬥法,想不流血顯然不太可能。

“廢物。”

虛莫冷聲訓斥,那水尊者渾身輕顫着低下頭,顯然畏懼到了頂點。

而雲霄此時施展雲夢大道,那一群聖人被拖入了泥潭之中,僅僅只有土尊者與青木尊者能勉強辨識出雲霄不斷挪移的身形。

虛莫目光有些從雲霄身上無法挪開,一旁的楊戩卻已經不言不語的開始強攻。

仇人見面,無需多言。

雙強激斗,石破天驚。

楊戩和雲霄的模樣,在他們顯露自身大道時已然恢復原貌;兩人都明確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只是為了打亂虛莫的療傷,此時已經達到目的,隨時可以離開。

但,他們能多拖延一段時間,情形對洪荒而言也就有利一些。

反正雲霄的雲夢大道十分難解,之前虛莫遇到都費盡周折才勉強擊破;此時雲霄施展開來,更是不求立功、只求自保,打的那群大道聖人十分憋悶。

一聲長嘯,卻是之前故意避開的血魔圖無凈帶着幾名大道聖人沖入了戰陣,他們也是聰明,不去支援自己主人,反而是去找雲霄的不痛快。

然而雲霄長袖輕卷,一行人也被送入了一場雲夢之中。

這些虛莫部將深知虛莫對雲霄那條大道的看重,他們對雲霄出手,既安全又能討主人歡心,何樂而不為?

雲霄這條大道也當真奇異,又是圓滿無缺的境界,困敵、惑敵的手段超強,斬敵、傷敵的手段卻是奇缺。

大概,這條大道真正的開創者,應該是一位柔情似水的女修士,不願傷人,只求自保……

楊戩雖隱隱猜到了這條大道的由來,但卻緘默不言,並未多問。

有些事,時候到了,自然就會水落石出,他強求反而不美。

一場大戰,就在已變得死氣沉沉的洪荒大地之外展開。

楊戩目光掃見了那已千瘡百孔如巨大蜂巢一般的天庭,陳列在布滿灰燼的大地之上,握着長槍的手青筋暴起,攻勢也不由越發凌厲。

但,就算虛莫傷勢未愈,無法發揮出大道之威,卻依然不是楊戩此時能斬殺的存在。

能打的有來有往,已是楊戩此時能抵達的極限。

境界差距,越到這般巔峰,越是難以跨越,非神通玄功可彌補。

玄都城外,原本雲霄療傷的芥子乾坤的草蘆中,床上呼呼大睡的玄都翻了個身,鼾聲更響了一些。

但在他心底有一片小小的水潭,水潭之中映着此時正在洪荒天外爆發的大戰。

若按照水潭倒映畫面的視角推算過去,玄都在夢中,似乎就在距離洪荒幾萬里處,注視着發生在夢境之外的鬥法之地。

夢裡夢外,當真難以區分。

在睡夢中的玄都**師,確實是在草蘆中熟睡;但就在那鬥法之地數萬里之外,能看到他夢中所見畫面的位置,確實有一位身着玄色長袍的青年,與玄都面容、氣度全不相同……

大夢,游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