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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說:大家支持來一波!on_no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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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二娘聽了,似乎早有準備,十分坦然地笑道:“要是公子不信奴家的話,奴家說什麼也都沒用。不過既然公子問起,那奴家可以打保票,那王忠海並非吃了奴家的葯死的。”說罷便離了屋子。

秋儀之見顧二娘一轉眼就不見了,知道自己即便拖住她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結果,索性安下心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椅子上漸漸有了幾分睡意。小憩了沒有一盞茶功夫,暖香閣內的龜公丫頭就依顧二娘的吩咐,端了幾樣細巧的點心小菜上來。

秋儀之心裡裝着事,便問那龜公道:“顧媽媽可曾說過何時再來跟我說話么?”

那龜公還以為秋儀之是專程過來照顧顧二娘生意的,掩嘴笑道:“顧媽媽只叫小的給公子送幾樣菜上來,還要小的不要來攪擾公子。至於顧媽媽什麼時候過來伺候公子么……小的卻也不敢打聽。還請公子稍安勿躁,該來的總會來的。”

秋儀之聽了,知道暖香閣內的龜公丫鬟,並非個個都是天尊教的信徒,顧媽媽的行蹤也未必真的曉得,於是擺擺手便讓他們退下去了。

秋儀之在京城之中不停奔走了有七八個時辰,又錯過了晚飯,肚子裡面早就唱起了空城計,三兩下就將兩盤點心和幾樣小菜囫圇吞下肚去。秋儀之酒足飯飽之後,一股無法抵禦的困意又湧上眉頭,身旁那張綉床在他眼中散發出無與倫比的魅力來。可他想起自己畢竟還在虎穴之中,不敢放心酣睡,便穿着外衣、抱着寶刀,蜷縮在床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睡了不知有多久,秋儀之忽聽有人在他耳邊說道:“公子,請醒醒。”

這聲音雖不響亮,卻將秋儀之從沉睡之中驚醒,讓他下意識地一下從床上坐起,喝道:“是誰?”手中寶刀卻已出鞘,刀刃向外橫在胸口。待他定睛一看,卻是顧二娘站在窗前,連忙穿鞋下床,口中連說“失禮”。

顧二娘見狀笑道:“公子倒是警覺,還真有幾分我們江湖兒女的做派呢!手中這把兵刃也是萬中無一的寶刀,一股刀鋒就把奴家的手指割破了呢!”

秋儀之聽了,果然見顧二娘右手拇指慢慢伸出幾點血珠,忙道:“在下一時失手,還請顧媽媽不要見怪。”

顧二娘卻似毫不放在心上:“公子是聖女的貴客,別說是劃我一道口子,就是把奴家的手指頭切了去,奴家也不敢有半點怪罪啊!您看,聖女一聽說公子來了,問都不問就趕來同公子見面了呢!倒是尉遲大俠據說已經回鄉,奴家也派人去找了,至於能不能找到就要看緣分了。”說著便向旁邊讓了半步。

秋儀之的視線繞過顧二娘,果見溫靈嬌穿了條淺藍色長裙,又披了件粉色夾襖,裊裊站在自己面前,紅着臉說道:“顧媽媽又在這裡說風話了。我不過……不過是……”再也說不下去。

秋儀之看到溫靈嬌這般嬌羞的模樣,心裡又是一動,卻又想起自己的義父身在不測,趕忙說道:“深夜請溫小姐前來相會,有失冒昧,在下現在此謝罪了。然而眼下情勢緊迫,非要求小姐幫忙不可,在下也是無奈之舉,還請小姐恕罪。”

溫靈嬌聽秋儀之說的都是正事,臉上的紅暈略略褪去,便道:“公子兩次救我,現在有些困難,小女子略盡綿薄之力也是應該的,談不上一個‘求’字。”

秋儀之聽溫靈嬌連自己所求之事都不問,就一口答應下來,雖然高興但內心卻也覺得有幾分意外,想了想道:“那在下便先謝過小姐了。然而此事事關重大,又極機密。這暖香閣中人多嘴雜,恐非說話之處,可否請小姐到密室中詳談?”所謂密室,便是通過隧道可從暖香閣到達的那間十分隱秘的四合院。

溫靈嬌點頭道:“嗯,那裡倒也清靜些。”又轉身對荷兒道,“既然秋公子想要去那裡,那你就領路帶我們去吧!”

荷兒自進屋內沒有說過半個字,聽小姐這麼吩咐,剛忙應了一聲,轉身便推開房門。卻見門口候着一個龜公,瞥了荷兒一眼,又高聲說道:“秋公子在這兒嗎?門口有個姓趙的找你。”

秋儀之知道是趙成孝已經召集齊了分散在城中的二十幾個兄弟來此會和,便對顧二娘說道:“這是在下的朋友,還請顧媽媽小心招呼。”說罷,便從包裹里掏出幾穿不知是珍珠、瑪瑙還是珊瑚做的珠串,遞給顧二娘。

顧二娘接過只掃了一眼,便知道這幾樣東西確實是價值非法,臉上禁不住堆起諂媚的笑容來:“公子的朋友便是奴家的朋友,當然要好好招待了。”說罷,把珠串塞到袖子里,邁步就要下樓。

溫靈嬌卻又將顧二娘教主,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兩句。她說話聲音雖輕,秋儀之就在身邊卻是聽了個真真切切,只聽她說道:“這傢伙不懂規矩,還敢偷聽牆角,顧媽媽有空把他料理了吧!”

卻見顧二娘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又瞬間換了張笑臉,高呼:“好嘞”,便下樓去了。

秋儀之在一旁卻得不寒而慄,心想:這天尊教畢竟是邪教,言語之間就將一條活生生的性命“料理”掉了,恐怕這個倒霉的龜公到最後還不知自己是因何而死的呢!然而眼下,秋儀之卻正有求於人,不敢將話挑明,低着頭便跟着荷兒和溫靈嬌下了樓。

國喪期間暖香閣的生意果然差了不少,裝潢素雅簡潔的大堂之內只有門可羅雀的寥寥幾個客人,也都在同相熟的龜公妓女竊竊私語。

荷兒引着兩人走到閣內那處熟悉的隱蔽角落,抬眼看四周並無監視窺探之人,便啟動機關,打開暗道大門,一貓腰便鑽了進去。

這條暗道雖不甚長,也不甚短,走到盡頭快慢也要一頓飯功夫。

秋儀之走了會兒,見這隧道之中只有自己和溫靈嬌、荷兒三人走路,正是一處極機密的所在,便問溫靈嬌道:“溫小姐可知在下所求何事?”

“倒要領教。”溫靈嬌口氣甚為平淡地答道。

“在下是想借貴教之力,深入刑部大牢,救我義父幽燕王爺出來!”

“哦。顧媽媽方才已同我說過了,這件事卻是難辦得很。不知以公子之明,可曾想出辦法?”

秋儀之跟在溫靈嬌身後,沒法看清她的神態表情,但聽她好似死水一般平靜無瀾的話音,卻也不難猜出溫靈那張俏臉上毫無表情的模樣。

秋儀之咽了口唾沫,喉頭髮出的“咕咚”聲音在幽長狹窄的隧道之中迴響開來,忙道:“在下現在心亂如麻,還沒想出什麼主意,正想集思廣益想個萬全之策出來呢!然而此事若是成功,對貴教也是同樣大有裨益——”

秋儀之故意拖長了音,只等溫靈嬌接話,沒想到這邪教聖女卻並不說話,只默不作聲地低頭向前走路。隧道之中頓時冷場,只聽見三個人六隻腳在泥地里發出“悉悉索索”的走動聲。

秋儀之覺得氣氛十分窘迫,連忙自顧自將救出鄭榮之後如何同朝廷兵戎相見,天下如何大亂,天尊教如何趁亂渾水摸魚的事情滔滔不絕地說了出來。可他心裡卻在想:幾日之前自己還同溫靈嬌聊得無比投機,今日怎麼便與自己好像陌生人一樣不肯多說半句?

秋儀之滿肚心事,嘴上雖然說個不停,卻不禁語無倫次起來,說到最後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在說些什麼。秋儀之好像一個沒有聽眾的說書人一樣,例行公事般將話講完,溫靈嬌聽了只“哦”了一聲,便不答話。隧道之中又復安靜地只聽見幾個人的腳步聲。

秋儀之見三人又復沉靜,沒話找話地奉承道:“貴教這挖掘隧道的技術確實十分精湛,又有耐心,不知這條隧道要花費多少時間功夫才能完成。”

溫靈嬌聽了,冷冷地答道:“挖隧道的石大建就在洛陽,公子與其問我,還不如去問他。”

這不知有心還是無意間說出的話被秋儀之聽到,登時讓他心中一喜,正要繼續問下去,忽覺面前似有清風吹拂,這才知道自己已走出了隧道。

卻聽溫靈嬌又說道:“荷兒你先回去拿些細軟過來,我今日便要歇息在此處。”荷兒聽了,一雙大眼睛機靈地掃了秋儀之一眼,便點點頭,推開院子正門出門辦事去了。

溫靈嬌目送荷兒離開,輕聲問秋儀之道:“小女子正有些話想同公子講,不知公子可否賞光?”

秋儀之一路上也覺得溫靈嬌今日一舉一動十分怪異,似乎同紫衣一樣也是滿腹心事,便忙答應道:“小姐有話請講。”

溫靈嬌聽了,彷彿發出了一聲似有似無的輕嘆,卻不說話,只抬頭仰望星空。當時正是八月月初,細長的月亮高掛在漆黑的天空之上,放出無力的光芒。貫穿長空的銀河之中,流淌着不至多少顆星辰,默默地眨着眼睛,望着人間的世態炎涼。

“公子,若是小女子做了什麼對不起公子的事,公子可否原諒我呢?”溫靈嬌似醞釀許久,這才低語道。

秋儀之聽了,也同樣輕嘆一聲道:“你我雖然意氣相投,但畢竟各為其主,也談不上什麼對不起的,更談不上什麼原諒記恨。”

“那……那……那要是小女子至親之人,做了對不起公子至親之人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