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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榮卻呵斥道:“鄭森,你懂什麼?孤看這桌食物就好得很。你也是領軍打仗的,難道將士出征在外,時時都能吃到這樣的軍糧嗎?”

鄭森沒想到馬屁拍到馬腿上,被父王教訓得諾諾連聲。

卻聽鄭榮繼續說道:“孤便趁此機會立下規矩,今後凡孤子孫,每頓飲食不可菜色不可超過四個菜,否則便是忘了我等當初在幽燕苦寒之地為國戍邊之苦。你們都記下了嗎?”

鄭鑫、鄭森連忙起身答應。

秋儀之見氣氛緊張,便笑着說道:“儀之乃是義父螟蛉之子,此令當然也要遵守。四個菜固然已經是不少了,就怕吃到一半口乾,何不另加個湯呢?”

鄭榮瞥了秋儀之一眼,不禁笑出聲來:“哈哈,你秋儀之倒會討價還價。好!那就多加一個湯,今後爾等每頓飯以四菜一湯為限,孤以身作則,都知道了嗎?”

經秋儀之這樣一番插科打諢,桌上氣氛終於活躍了些,於是這幾人談兵論道,吃了有一個時辰才罷。

自此日之後,秋儀之便奉了鄭榮命令,時常去禮部查看登極大典進展事宜。

他本來不通禮儀,但見禮部尚書施良芝日日夜夜泡在皇城及太廟之中,一絲不苟地調整布置大殿細節事宜,也知道他是戴罪之身,全指望着將這件事情辦得天衣無縫,從而求得鄭榮赦免。

於是秋儀之略覺放心,除將每日進展細細記錄下來,報告義父鄭榮及師傅鍾離匡之外,便再不指手畫腳。

準備科舉之事,秋儀之也沒忘了放在心上。

他雖然聰明異常,然而對仕途經濟卻全是門外漢,想着自己的師傅鍾離匡博古通今,便帶了一把特意搜羅的前朝名家繪製的摺扇,登門拜訪,想要打聽打聽科舉之事。

鍾離匡每日忙得焦頭爛額,聽了秋儀之來意,沒好氣地說道:“你師傅不過是個落榜孝廉,若是懂得如何做那些酸腐文章,豈有今日宣麻拜相的榮光?”

秋儀之聽了,這才知道自己觸了個大霉頭,趕緊說道:“儀之此來,探詢科舉事宜倒是在其次,主要是尋覓了一把好扇子,想要請師傅鑒賞鑒賞。”說著便將摺扇遞上。

鍾離匡一把接過摺扇,只摩挲了兩遍便知道了這柄扇子的身價,心情頓時大好,卻依舊板著臉說道:“京城洛陽物華天寶,然而經過這場戰亂,能覓到這樣的寶物也是不容易……”

秋儀之接過話茬道:“當初進京之時,義父給了我幾萬銀子。我這一路揮霍下來,還剩下一萬多,便全買了這柄摺扇,正要獻給師傅,以報教誨之恩。”

鍾離匡是真心喜愛這把摺扇,小心翼翼地展開,不顧天寒地凍地扇了幾下,又深深呼吸一口氣,似乎要將這把扇子散發出的精華統統吸入體內一般。

過了半晌,鍾離匡才定神說道:“你的事情,王爺同我都說過了。你能在此烈火烹油、鮮花着錦之時想到退步之計,實在是難得。這一點,就是你師傅我也比你不上。”

秋儀之聞言,趕緊謙遜幾句。

卻聽鍾離匡又說道:“至於科舉秘訣么……我不是全然不知。只告訴你一條,這科舉可並非全憑文章啊!”

鍾離匡喝口茶,繼續說道:“想必你已知道,王爺已經有旨:說是此次恩科考試,以河洛王爺為主考、我未副主考。王爺閑散慣了的人,未必肯搭理這等俗務,此事恐怕還要落在我的身上。這樣一來,你既有了王爺的保證、河洛王對你又是極欣賞的、同我又有師徒之誼,難道還怕中不了進士嗎?”

“師傅的意思,難道是……”秋儀之試探着問道。

沒想到鍾離匡卻沒有半點忌諱,說道:“取了不學無術之人,那才叫徇私舞弊。你是有真才實學的,我因此取了你,雖有私卻也無私、雖不公卻也是大公,這才是真正的為國取仕。”

秋儀之聽了,不住地點頭,說道:“師傅這番誇獎,儀之不敢承受。只是義父之前已將恩科考題透漏給了我,若我這篇文章做得狗屁不通,難免有損義父和師傅大名,混在天下才子之中也是抬不起頭呢!”

鍾離匡道:“你能說出這幾句話,不愧這幾個月經受的歷練。這樣好了,你這兩日先就着題目,寫篇文章過來,師傅抽空幫你改改。這樣雖未必能點中狀元榜眼,中個進士還是板上釘釘的。”

秋儀之聽了,趕緊作揖感謝,又說了幾句關於登極大典籌備事宜之後,便辭了出去。

鄭榮因尚未登基稱帝,故而不能住在皇城當中,便命人將自己之前坐落在京城之中的王府里里外外整飭一番後,便入住了進去。

這座王府極大,鄭榮的家眷下人有不甚多,因此其中有的是空置屋子。秋儀之便在一側選了一處獨門獨戶的院子住下。

在城中買了碗餛飩草草吞咽下去,算是用過晚飯之後,秋儀之便將自己鎖在書房之內,挑燈夜戰,便想要將這篇文章科舉策論寫好。

可不料秋儀之雖然一向是口齒伶俐、滔滔不絕,然而提起筆卻不知從何寫起。他便趕忙翻閱幾篇歷次科考下來的狀元文章,胸中似乎有了靈感,可下筆寫了沒幾個字,便又停住了。這樣幾番折騰,天色已然漆黑,卻只在一張宣紙之上寫了沒幾行字。

秋儀之將這寥寥兩三百個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卻再也沒法往下寫。他苦笑一聲,輕嘆道:“原來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然而只要能寫好這篇迂腐文章,卻也並不容易啊!”

秋儀之正在愁苦之際,卻聽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他不知深夜何人還會前來拜訪,拜訪之時又不懂得敲門招呼的禮數,便連忙抬眼望去,竟是憶然郡主夤夜來訪。

秋儀之訝異地問道:“大半夜的,你怎麼來了?”

“怎麼?你這裡是龍潭虎穴嗎?我不能來?”憶然一面說,一面隨手拾起秋儀之攤在桌上的那張紙,說道,“你不也是大半夜不睡覺,不知在這裡寫什麼錦繡文章呢。”

秋儀之撓撓頭,自嘲地說道:“什麼錦繡文章,就連狗屁不通都談不上。我寫了兩三個時辰了,都還沒把這篇文章寫完呢!”

“唉!”憶然突然長嘆一聲,“難道你真的要去做那芝麻綠豆官嗎?”

秋儀之還想着改日怎樣將自己這個消息,變着法兒告訴憶然,卻沒料到她居然已經知道了,忙敷衍幾句道:“科舉可沒那麼容易,說不定我考不中進士,也就沒法出去當官了呢!”

憶然將視線從那張紙上移開,緊緊地盯着秋儀之說道:“我都知道了,你還敢誆我。這事情幽燕王爺都答應下來了,以你的功勞,宰相將軍或者王爺一時捨不得,區區一個縣令,還不是隨手就給了你了?”

秋儀之抬眼剛同憶然熾熱的眼神接觸,隨即嚇得移到一旁,盯着桌案上不停搖擺的燈光,說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朝廷之中勾心鬥角,互相侵軋,我雖然年輕,卻也是看見得多了,經歷得累了。若不想個脫身的法子,這條小命恐怕也是難保啊!”

“那你就捨得放下身邊這麼多親戚朋友去當那個微末小官么?你就真的捨得……捨得離開我嗎?”憶然說道這裡,喉頭一緊,時候有些哽咽。

秋儀之卻是聽得渾身冒汗,終於鼓起勇氣,直視憶然的雙眼說道:“我當然不捨得,我又怎麼能捨得你呢?可是……可是我膽小,我怕死……若留在朝廷中樞,萬一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不僅自己性命難保,也恐怕連累了你。”

“不如這樣吧,你跟我到草原上去。天天看白雲漂浮、聽河水流淌,無聊了就縱馬狂奔,什麼樣的煩心事也都忘記了!”憶然描述着美好的生活,嘴角禁不住揚起笑容來。

秋儀之聽了,卻嘆口氣說道:“唉!你不懂啊!我不妨跟你直說了吧。我知道義父機密事情太多,若沒有這十幾年父子情分在這裡,說不定義父早已把我殺了。他即便高抬貴手,也是時時刻刻提防着我,恨不得把我擺在眼皮底下。他能放我到地方上當官,已是莫大的開恩了,又豈能放我遠走高飛呢?”

憶然也輕輕嘆了一聲,說道:“你們中原人,花花腸子就是多。哪裡比得上我們草原上的人,都是直來直往,明刀明槍的。我就問你一句,你秋儀之喜歡我憶然嗎?”

秋儀之聽了一怔,羞得滿臉通紅,竟不知怎的卻在這關節上,想起天尊教的聖女溫靈嬌;然而他又轉念一想,自己對憶然確有十分的情愫,絕不可能迴避,便用力點了點頭。

憶然見了,臉上揚起欣慰的微笑,隨即抬手抽出頭上插着的髮釵,任由她一頭自然蜷曲的棕色長發披散下來。

秋儀之見憶然雪白的面龐在搖曳的燈火的映襯之下泛出紅光,一雙點綴着蔚藍色眸子的大眼睛含情脈脈地望着自己,也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

卻見憶然依舊滿臉微笑,緩緩解開腰間衣帶,褪去外面罩着的棉袍,露出內里穿着的綢緞小裙。

秋儀之見了大驚失色,努力壓低聲音問道:“憶然,你做什麼?”

渤海郡主憶然卻不答話,一件件將身上衣物脫去。

秋儀之是既不敢看,又不敢伸手阻止,連忙將頭別過一邊,口中不停說道:“憶然你不可如此,這樣傷了你的名節,我可擔待不起。”

憶然卻道:“我們草原上的女子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你……你回頭看看我可好?”

秋儀之終於鼓足勇氣,緩緩回頭看去——只見憶然**着胴體,一絲不掛地站在自己面前,豐滿的乳??房、健美的大腿,無不散發著女性成熟的魅力,不斷吸引着秋儀之。

“我……我冷!”憶然輕啟微唇說道。

秋儀之僅存的理性,終於被人性深處最原始的**擊敗了,他不再猶豫,起身撲了上去,張開雙臂將憶然郡主用力抱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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