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又勉勵了幾句才放他們走，隨行的還有一眾捧着賞賜的宮人。

走進永和宮，一股熱氣鋪面而來。

“你們來了呀！敬茶吧。”

身着妃位正裝的德妃冷冷清清的樣子，烏靈珠垂下眼瞼，和胤禛跪下，給德妃敬茶；德妃還沒傻到為難新婚的四福晉，只看了她遺言便收回了目光。

喝過茶，給了見面禮，德妃一刻沒留他們，直接下了逐客令。

離開永和宮，宮門人手裡的賞賜又多了一些，都是德妃賞的；瞧的出來，德妃不喜歡四阿哥，甚至是厭煩，但她表面上做的很好，讓人挑不出錯來。

回到乾三所，賞賜的東西交給登記造冊，歸入庫房；烏靈珠拉着胤禛回了房間，看着胤禛面色冷沉，沒來由的心裡一疼。歷史上寫的居然是真的，德妃不愛兒子，甚至是厭惡，難怪後來雍正帝登基還鬧的沸沸揚揚，說雍正帝不配為帝。

“胤禛，你別難受。”

胤禛神色一斂，抓住她的手坐到桌前，倒了杯水給她，自己也倒了一杯喝。

烏靈珠捂着茶杯瞅着他面色平靜，眼睛深邃，不知在想什麼。

“胤禛，你別再難受了，看着你難受，我心裡也不好受。”

胤禛認真望着她，“你心疼爺？”

“心疼什麼了？才沒有呢。”烏靈珠撇開頭，這人怎麼小小年紀就會逗弄人了。

“知道你心疼爺。”胤禛默默一嘆，“爺不難受，早就習慣了。”

烏靈珠大着膽子在他額頭上揉上一記，“別人不把你當回事，你也不用把別人當回事；該做的做了，其他的與你無關，守住本心，我的爺會越來越好的。”

是啊！又何必把不在乎他的人當回事呢？該做的做了，任由她去吧。

胤禛把人抱懷裡，小巧玲瓏的人兒往懷裡一坐，正好契合；這會兒的胤禛正值十三歲，長身體的年歲，如今的他將近一米七，抱着一個一米五九的十歲小姑娘，能不契合嗎？

“今天中午想吃些什麼？”

烏靈珠抬頭看他，笑道：“天氣正冷，我們吃熱鍋子，多準備點兒牛肉羊肉，青菜菇子都要來點。”

“行，就吃熱鍋子。”胤禛仰頭看向門口，“蘇培盛。”

“奴才在。”蘇培盛立於門口。

“去御膳房吩咐一聲，弄些牛肉羊肉青菜和菇子來；讓小廚房的人做熱鍋子，晌午就吃熱鍋子了。”

“是，奴才這就去。”

胤禛手緊了緊，把人護在懷裡，陪着她說話；偶爾提幾句宮裡的事情，往後烏靈珠要一直行走於宮中，該知曉的都得提前知曉。

蘇培盛半個多時辰才歸來，把食材送到小廚房處理；晌午時，熱鍋子和食材上來。

烏靈珠對桌上那分量小小的兩盤子青菜不自然的問道：“御膳房沒青菜了嗎？”

“回福晉，冬日裡青菜少見，皇宮裡主子多，今兒個奴才去遲了些；也就分了這麼點兒，明兒個奴才早些去，想來能多一些。”蘇培盛低着頭，恭敬回話。

“皇宮裡住着比外面還慘？”烏靈珠拉着胤禛坐下。

胤禛握着她的手，安撫道：“你若想吃青菜，爺讓下人們出去找找看。”

“咱們這是在宮中，採買不方便，說不得還要驚動皇阿瑪，何苦來的？”為了口吃的鬧的人盡皆知，不值當。

“爺去跟皇阿瑪說一聲就成，沒事兒。”小姑娘嫁進宮裡，想吃口青菜都難。

烏靈珠拉着他的手搖頭，“不用出去採買，你讓下人給我做兩米長四米寬的木框子，從御花園裡找些泥土裝進去；在小廚房旁邊的廂房裡特意開闢一間房出來，燒上地龍，種些青菜就足夠咱們吃了。”

“這樣能種得出來？”

“我親自種，種菜不難的。”烏靈珠含笑動手將羊肉牛肉等物先下，可惜沒有牛肚，那東西躺着鍋子才好吃呢，“也就幾年時間，等咱們開府後就好了；到時候把後院多餘的地方都利用起來，咱們春夏秋冬都有青菜蔬果可以吃。”

胤禛想了想，微微頷首，“想法很好，爺陪你一起種菜。”

“行啊！種菜其實很有樂趣的，看着種子發芽，一天天長大；再親手採摘下來吃，那是別有一番滋味的。”也就度假才有這閑心了。

胤禛聽着她絮絮叨叨的說話，比往常還多吃了一碗飯；吃撐了，兩人攜手到院子里散步，冬日的皇宮被冰雪覆蓋，縱有宮人們日日清掃，在外行走時也難免沾染上。

第二天，不用烏靈珠催，胤禛就讓下人做好的木框，又長又寬，做了六個；放到收拾出來的小廂房裡也就一人能轉的過身來，多一個都不行。

胤禛讓人取了六種青菜種子，分別是洋白菜、茄子、扁豆、菠菜、芹菜、香菜，一個木框一種菜，與烏靈珠一起種下；之後，烏靈珠除卻整理內院的時間，每日回來看看，乘着沒人注意的時候用靈泉兌換水撒下去。

大年宮中設宴，烏靈珠和胤禛一起去吃了點兒，每個菜都是涼的，油腥兒凝結成一團，根本沒法下筷子。青菜更是沒有，看着這些東西就沒胃口，進宮第一個大年就過的心裡空空的。

年後短短半個月時間，第一批洋白菜、芹菜和香菜就能採摘了。

嫩嫩的，炒上一盤，在冬日裡特別下飯。

烏靈珠特意一樣採摘了一些下來，這些東西除了洋白菜，都是能持續產出的；洋白菜裝了兩顆，芹菜抓上一把、香菜少許，一式兩份，親手交給胤禛。

“這些給皇阿瑪送去，另外一份是給皇瑪麽的，她老人家年紀大了多吃些青菜才好呢。”冬日不吃青菜，如廁的時候總是不便利，“至於德母妃那裡，你特意去一趟，就說這次產出少；第一批採摘完的都送進宮裡了，下一次有了再給她，讓她別多心，反而記恨上你。”

胤禛瞧着這些菜眼睛都亮了，“沒想到還真種出來了。”

“你都沒去看看，長出來了你也不知道。”烏靈珠給了他一個白眼兒，“皇阿瑪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嘴饞想吃青菜，這才搗鼓的。”

胤禛溫柔含笑，瞅着小小的姑娘一心為他打算，就怕他沾染上不好的名聲。

“快去，回來咱們也能吃頓好菜了。”御膳房裡的青菜都是儲藏在地窖的，分量實在不多，要也要不到多少，還不如自個兒種。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