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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人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道,“她是這麼說的。”

至於是真是假,他就不得而知了。

明瀾嘴角勾起一抹清冽笑容,道,“我倒有一計。”

“願聞其詳。”

一個時辰後,一輛馬車在義安伯府門前停下。

雪梨鑽出馬車後,將明瀾扶了下來。

義安伯府門前守着的小廝看到明瀾來,臉色變了一變,另外一小廝則飛奔去稟告義安伯夫人。

明瀾在義安伯府門前等了一刻鐘,小廝才回來道,“顧二姑娘請回吧,我家夫人不見你。”

意料之中的結果,明瀾一點都不詫異。

她甚至嘴角帶了幾分笑意,“不見我?回去告訴你家夫人,現在不見,回頭不要後悔。”

小廝見了她臉上的笑容,背脊都有些發憷。

顧二姑娘沒多少時日就要出嫁了,一旦出嫁,她就是離王世子妃,身份尊貴,義安伯府還真高攀不上。

方才夫人就詫異她不好好待在靖寧伯府里待嫁,跑伯府來做什麼,現在又這麼說,莫非真有什麼大事?

小廝不敢掉以輕心,又趕緊去稟告義安伯夫人了。

這一回,小廝回來的很快,明瀾只等了半盞茶的工夫,小廝就回來了,跑的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顧二姑娘裡面請,”他一邊喘氣一邊道。

雪梨重重的哼了一聲,義安伯府好本事,居然敢讓她家姑娘等這麼半天!

小廝送到二門,就有丫鬟過來帶路了,其實不用帶路,義安伯府她來過不少回,記性還沒那麼差。

只是往前走了百餘步,就看到了一個討人厭的人。

周嬙。

原本明瀾臉上還帶了幾抹淺笑,看到周嬙,笑容唰的一下就煙消雲散了。

周嬙正望着她和丫鬟說話了,“那狗洞堵起來了沒有?”

丫鬟笑道,“早堵起來了,現在別說是人了,連只老鼠都鑽不出去。”

這是在笑話明瀾抱着茂哥兒鑽義安伯府狗洞的事呢。

明瀾走過去,冷笑一聲,摩拳擦掌道,“上回我揍你,義安伯府和周家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這一回我就是將你打成豬頭,周家還得跟我賠不是。”

周嬙掛着譏笑的臉瞬間僵硬,凝結成冰,最後皸裂。

她的眸子彷彿啐了劇毒,死死的盯着明瀾。

明瀾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張如花般的俏臉,眸光倏然一冷,“以後見到我繞道走,否則我見你一次賞你幾巴掌!滾!”

明瀾這話讓她想起了挨巴掌的事,但明瀾不會再鑽狗洞,但是她還有挨巴掌的可能。

明瀾從來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何況這一次義安伯府做的太過分,她本就火大,她臉上帶着笑,不是真的就心情好。

周嬙拳頭緊握,恨不得撲過來和明瀾廝打,丫鬟死死的攔住了她,不要她衝動行事。

明瀾是准離王世子妃,太后給她下毒,離王世子都彈劾太后,讓太后下不來台,她要是敢碰顧二姑娘一指甲蓋,她就完了。

沒必要爭一時意氣,丫鬟攔着周嬙,這一攔,她自己也回過味來了,就順着丫鬟遞的台階下了,轉身走了。

只是一步三回頭,彷彿在告訴明瀾,不是她怕了她,而是丫鬟攔着不讓。

雪梨調皮,伸手做連扇巴掌的姿勢,把周嬙氣的咬牙切齒。

明瀾邁步往前走,義安伯府的丫鬟離的遠遠的,生怕明瀾一個氣不順拿她出氣。

正堂內,義安伯夫人坐在那裡喝茶,臉陰着,沒什麼笑容。

自打顧容瀾死後,她和明瀾就沒有好好說過話,每一次都是不歡而散,而且每一次都是她被氣個半死不活。

她來,鐵定沒有好事。

還有那話,她若是走了,回頭不要後悔。

怎麼聽都帶了一股威脅之意。

看到她進來,義安伯夫人嘲諷一笑,“顧二姑娘不好好在府里待嫁,居然跑我義安伯府來了。”

明瀾把玩着手中綉着翠竹的綉帕,嘴畔勾勒出一抹絕美的弧度,“離王妃怕我累着了,找了綉娘幫我綉嫁衣,我有的是時間來管茂哥兒的事。”

前有離王世子幫她出氣彈劾太后,後有離王妃心疼她,無需她綉嫁衣,她靠山硬着呢。

義安伯夫人咬了咬牙,“你不要高興的太早,離王和離王妃都和離幾回了,你以為離王世子就會長情?”

明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罌粟綻放,她道,“就算和離,那也是將來的事,眼下離王世子還護着我,義安伯府小心把事情做絕了,未必能看到我和離的那一天。”

義安伯夫人修長的指甲掐進肉里,都覺察不到疼。

她知道明瀾不是和她說笑的,她是動真格的。

連太后都彈劾了,會把她,會把一個小小義安伯府放在眼裡嗎?

她深呼一口氣,道,“我義安伯府和你靖寧伯府是姻親,茂哥兒是我楊家長子嫡孫,就非要鬧到這地步不可?”

雪梨都無語了,兩隻眼皮差點沒掀腫。

到底是誰在鬧啊,從頭到頭都是義安伯府在鬧幺蛾子好么,先前縱容什麼狗屎表姑娘欺負茂哥兒,再騙姑娘和太太說表姑娘把孩子打掉了,現在又要變賣姑奶奶的陪嫁莊子,還把她的陪嫁一半據為己有。

難道被義安伯府欺負了,伯府要忍了,什麼都不說才是好親家?

去她狗屎的親家!

大姑娘嫁給義安伯世子,真是倒的幾輩子血霉了,幸好姑娘的親事是自己挑的,是假成親,這要真成親和大姑娘似的,簡直就是送上門給人欺負給人算計,真不如不嫁人呢。

聽義安伯夫人提到茂哥兒,明瀾的臉色更冷了,義安伯夫人知道她在乎茂哥兒,她道,“回頭我就派人去把茂哥兒接回來!”

明瀾從鼻子冷哼一聲,“我就是為茂哥兒來的,義安伯府寫下斷絕書,再將我大姐留下的陪嫁還回來,我靖寧伯府既往不咎,否則就別怪我伯府不留一點情面了。”

清脆的聲音如珠玉落盤,擲地有聲,然而聽在義安伯夫人耳朵里只覺得很可笑,“斷絕書?既往不咎?靖寧伯府拿什麼和我伯府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