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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她了,有我看着也出不了大錯。實在不行了,等軍校重開了,送她進修去。”於秋實簡單輕鬆地說道。

“我那大侄子呢!”戰常勝好奇地問道。

“兒子去滬海上大學了。”於秋實提起這個滿腹牢騷道,“你說現在這幫子小子怎麼老是跟咱作對。當兵有啥不好的。就是不肯子承父業。”

“呵呵……”戰常勝好笑地看着他道,“看來咱們同病相憐,同一種煩惱。”

“你也一樣!”於秋實驚訝地說道,“你居然鎮不住你家皮小子。”

“瞧你說的,好像你鎮住了你兒子似的。”戰常勝隨即就懟了回去道。

“你說咱在外面威風八面,說一不二的,怎麼回到家裡就一點兒沒有地位了。有個處處維護孩子的媽,真是頭疼。”於秋實連連搖頭道。

“呵呵……”戰常勝不厚道地笑了起來,“二對一,也難怪你敗下陣來。”

“笑什麼?你這地位就牢固着呢?”於秋實語氣不善地說道,“你倆兒子不是依然沒按着你選好的路走。”

“哎!老於這話可不對。”戰常勝立馬反駁道,豎起食指道,“我兒子還小,當兵不夠年齡,而且海軍需要高素質的軍人。你說的軍校還沒招收,所以他們上普通的高校,合情合理,我沒有理由拒絕。”

“喲!難不成大學畢業了,你在把人給扔到軍營。”於秋實饒有興緻地看着他說道。

戰常勝雙眉輕揚,點點頭道,“是有這個意思,直接將他們的檔案給他們拿到手裡。”得意的一笑。

“你就不怕孩子們zàofǎn啊!”於秋實聞言一臉錯愕地看着他道,“不對,弟妹頭一個不放過你。”

“誰說的?我在我們家可以說一不二的。”戰常勝打死也不能承認自己在家的地位。

“你就裝吧!”於秋實眼眸晶亮看着他道,“別在這兒吹牛。”擺明了不相信,“如果真的一言九鼎,用得着耍手段啊!”

戰常勝被拆穿後,不自在的摸摸鼻子道,“不耽誤你工作了。”

“溜之夭夭,你可真出息了。”於秋實搖頭失笑地看着他道,“走什麼走?怎麼也得吃頓飯再走。”食指點着他道,“別給我說你忙,這裡可不止你忙,我也很忙。”

“好好,不就是吃頓飯嗎?我留下來行吧!”戰常勝爽快地答應道,隨後又道,“不過不喝酒,你下午還要上班,帶着酒味兒不太好。”

“行!”於秋實笑着點頭道,“我打電話給我家那口子,讓她準備飯菜。”

“嫂子不用上班嗎?我們去食堂吃點兒就好了。”戰常勝為自己的胃着想道。

“你嫂子現在退居二線了,一個人閑得發慌,就琢磨着怎麼做飯了。”於秋實看着他說道。

“退了?”戰常勝驚訝地說道,“我的記憶還停留在離我開陸軍的時候。”

“老了,要是不染髮的話,這頭髮都花白了。”於秋實摸摸自己的頭道,抬眼看着他道,“倒是你沒怎麼變,與剛離開時差不多。”

“是嗎?”戰常勝嘿嘿一笑道,“這話我愛聽。”

“走吧!咱們回家。”於秋實站起來道。

“現在離開,下班了嗎?”戰常勝跟着起身道。

“看看錶。”於秋實朝外走去,途徑衣架時,拿下自己的軍帽戴在了頭上。

“喲!都中午了,時間過的還真快。”戰常勝轉身跟着他出了辦公室。

戰常勝看着他邊走邊說道,“老於儘快把人給我啊!”

“怎麼你還怕我拖着不給你啊?”於秋實好笑地看着他說道。

“嗯!免得夜長夢多。”戰常勝點點頭道。

“你居然還點頭,我是那樣的人嗎?”於秋實白了他一眼道,“話說回來,我就不相信偌大的海軍找不出來像樣的好苗子。”

“當然能找的出來了。”戰常勝立即反駁道,話鋒一轉又道,“但是沒有經歷過血與火的軍人不是真正的軍人,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倒是!”於秋實看着他笑道,“放心我會把他們的檔案手續儘快的調過去的。”

“這還差不多。”戰常勝笑了笑道。

回到於家,戰常勝受到熱情的招待,對嫂子的飯菜不敢恭維,他還親自下廚做了兩樣拿手菜。

邊吃邊聊,熱鬧的吃完飯,戰常勝帶着滿意的結果離開了。

*

丁海杏頂着似火的驕陽,吹着悶熱的夏風駛進了熟悉的城市。

樹上的知了一個勁地“知了、知了”的鳴叫着,大地滾燙滾燙,樹下狗兒吐着舌頭,柏油路被曬化了。

丁海杏耳聽着車窗外沿街的小店裡傳來陣陣清脆明快的歌聲:

年輕的朋友們,今天來相會,

盪起小船兒,暖風輕輕吹

花兒香,鳥兒鳴,春光惹人醉,

歡歌笑語繞着彩雲飛。

啊,親愛的朋友們,

美妙的春光屬於誰?

屬於我,屬於你,

屬於我們八十年代的新一輩!

丁海杏透過車窗看着城市與她走的時候變化可真大,人民的生活得到改善。

最直觀的就是大街上的人們的服飾變得豐富多彩起來。人們開始擺脫藍色與黑色的衣服,男孩子們標準的形象是腳踏一雙白色的回力鞋,嘖嘖……這麼熱的天,穿着喇叭褲,為了美真是佩服!

而愛美的女孩子們也勇敢地穿上亮眼的裙子,像花朵一樣綻放美麗。她們穿紅色碎花長裙,如花蝴蝶似的,穿梭在城裡,是城市裡最亮的色彩。

最會裝扮的姑娘則穿質地是的確良的白裙子,為防止zǒuguāng,她們又套上一層襯裙,走起路來裙角飛揚,昂首闊步,走路都帶着風。

的確良在這會兒是精緻生活的標誌,少男少女們常穿着它在街頭遊盪,心中是滿滿的期待。

三中全會後,預示着“改革”的號角已經吹響,改革春風吹遍了大江南北,長城內外,人們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丁海杏辭別了送她回來的吉普車,提着簡單的行李袋,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家門,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有人在家不?”

話音剛落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媽!”小九兒和國瑛一下子撲在了丁海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