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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長征無奈地看着程連枝,相信我,晚一會兒知道會更好,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天塌了。這事擱在誰的身上也受不了。

“走吧!回家吃飯。”劉長征起身,將她給拉了起來,故作輕鬆地說道,腳下的步履有些沉重地回到了家。

劉愛紅一看見他們進來,趕緊低頭偷偷的擦擦臉上的淚。

劉長征看着哭的如花貓似的劉愛紅,“回頭找找小人書。”

“哦!”劉愛紅立馬應道,“吃bàfàn,我打着手電給您找。”

“吃飯。”劉長征拿起筷子和饅頭道。

劉愛紅吃過飯,打着手電筒去了儲藏室,拖出一個落滿灰的箱子,拍了拍,“咳咳……”用手扇了扇,帶灰散盡了。

打開了箱子,裡面都是她和大哥愛看的小人書,就算保存的不錯,書頁都已經磨毛了。

“算了,為了討爸歡心,就委屈你們了。”劉愛紅看着成套成套的書籍,眼睛滴溜溜的一轉,故意挑了些不合時宜的書籍,“哼……因為你害的我挨罵,我讓你好看。”將書裝進了布提兜里。

帶着笑意出了儲藏室,敲開了書房的門,“爸,找到了,您看看行不行?”

劉長征接過來,翻開一看,“《三國演義》、《七俠五義》《楊家將》、《西遊記》……”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怎麼都是這些,沒有別的嗎?”

“您指的什麼?”劉愛紅一臉迷濛地問道,“還有《紅樓夢》、《西廂記》!”

劉長征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兩套絕對不行。

“有沒有與現在政治氛圍相合的。”劉長征抬眼看着她問道。

“沒有,爸您忘了我多大了,小時候的小人書大部分都很傳統。”劉愛紅看着他提醒道。

也是,都忘了年紀了,劉長征看着她道,“好了,出去吧!”

“爸,您真的要把這個給他郵寄過去,這可是犯忌諱的事情。”劉愛紅朝小人書努努嘴提醒道。

“那你看過沒?”劉長征挑眉看着她問道。

“當然了,您看都快翻爛了。”劉愛紅說完嘿嘿一笑道,“爸此一時彼一時。”

“你都說了,此一時彼一時,我曉得怎麼做。”劉長征仔細琢磨了一下說道。

“那好吧!”劉愛紅起身道,“我走了,您繼續忙。”

劉長征將布兜裹了一下子,放在了抽屜里,雙手交握指腹摩挲着手指,得孩子在城裡找個工作。

不能讓他繼續待在鄉下了,人已經讓他們給養廢了。

“當務之急,得有個招工指標,還得放在眼皮子底下。”劉長征猶豫了一下,拿起了聽筒撥通了侯毅後勤部長的電話詢問一下看看有什麼合適的工作崗位。

豁出去臉面,即便欠了人情,也希望能給墩子一個好的安排。

*

兩天後劉長征夫妻倆在敲鑼打鼓聲中,將胸前掛着大紅花的閨女給送走了。

程連枝失落的心被一個電話給打破了,她不敢相信他家老劉會幹走後門的事,尤其是為了那個墩子。

然而電話里清晰的聲音打破了她的幻想,這到底怎麼回事,簡直好的過分了。

劉長征下班回來時,天漸漸的暗了下來,換了鞋走進客廳,就聽見程連枝幽幽的聲音從沙發處傳了過來,“你為什麼對墩子那麼好。”

“嗬……”劉長征嚇了一跳,“屋裡這麼黑,你咋不開燈呢!嚇死我了。”說著拉開了客廳的燈,暈黃的燈光傾瀉了一地。

“飯好了嗎?咱們先吃飯。”劉長征拍着沙發的椅背道。

“我問你,你給墩子找了臨時工的活計。”程連枝眼神犀利地看着他道,“為什麼?你從不以權謀私的,女兒都被送到了西北,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

“他不是不相干的人!”劉長征低聲喝道。

“你什麼意思?”程連枝站起來,目光探究地看着他道。

“我的意思是他怎麼也算是咱看着出生的,你當初還抱過他的。”劉長征深吸一口氣抬眼看着她道。

“也是,他跟解放只差了一個星期,還吃過我的奶呢!”程連枝想起往事笑了起來,“剛生下來跟瘦皮猴子似的,真怕養不活,沒想到長這麼大了。抱着他一點兒重量都沒有,嗯!沒咱家解放白,沒咱家解放好看,也沒咱家解放看着機靈……”

“夠了!”劉長征出言打斷她道,她的每一句話都如刀割一般插在他的心上。

“嘎!”程連枝驚訝地看着他道,“這是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了嗎?你這些日子陰陽怪氣的。”

“咱們先吃飯行不行。”劉長征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

“吃飯,吃飯。”程連枝搖着頭朝廚房走去,邊走邊說道,“紅紅不在家,就剩下咱兩人,飯都不好做了,感覺屋子好像大了許多。”

盛了兩碗粥放在了餐桌上,端上饅頭和炒的酸辣土豆絲和一碟榨菜、一碟醬菜。

“你這土豆絲放了多少鹽啊!”劉長征趕緊咬了一口饅頭。

“還不是被你氣的暈乎乎的,炒菜的時候一閃神兒多放了鹽。”程連枝倒打一耙地說道,“湊合著吃吧!反正我熬的粥也多了。”

劉長征無語地看着她道,“你做飯得跟人家學學。”

“啊?現在嫌棄我做飯不好吃了,當初結婚時你說什麼了,你忘了。”程連枝放下筷子看着他說道,“我說我不會做飯,你說啥,‘你說不會做飯沒關係,咱們吃食堂。’”

“得算我說錯話了,咱們吃飯,吃飯。”劉長征夾着土豆絲大口大口的吃道。

吃完飯,程連枝收拾停當廚房,倒了兩杯水,走到了客廳放在了茶几上。

“現在可以說了吧!無緣無故的為什麼對墩子那麼好。”程連枝看着他說道,“快說話啊?不是說吃完飯就告訴我嗎?怎麼又改變主意了。為什麼為他走後門,這違反你的原則。”

“我沒有走後門,只是一個臨時工而已。”劉長征抬眼看着她慢悠悠地說道,“違反原則的事情,我不會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