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幾人好生相勸,林氏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撒了手。

秋洄整容下車隨眾人進了府,秋績即刻命人請來了大夫。

見到秋洄臉上肩上的傷秋夫人一陣兒心疼,林氏就如水做的似的,又是好一陣痛哭,最後秋績實在聽不得那聲,讓丫鬟扶着她下去歇着了。

秋洄耳邊也終於落得清凈,大夫一離開,就將今日發生的事兒以及自己真實的想法講了出來。

“爹,娘,”秋洄看着二人神情空前的嚴肅,“此次刺殺純屬意外,切莫追究了,至於釀酒一事,我也不是空穴來風……”

秋洄無法向他們解釋穿越是怎麼一回事,遂扯了個謊,說自己上次醉酒時在夢裡跟人學了釀酒,連學問也長進了不少。

她這樣說,自是不想秋績再拿什麼詩詞歌賦搪塞她。

二人聽得雲里霧裡,一臉懵。

“洄兒,你夢裡教你釀酒的是何人?”

半晌,秋績回過神兒問道。

何人?

老頭的名字說出來他們也不知道。

“一位鬍子花白的老人家,”秋洄含糊道,“我以前未見過他。”

秋績點點頭,與秋夫人交換了個眼神兒,秋洄性情大變他們也早看出來了,眼下給出的解釋雖聽着怪異,卻是目前最合理的了。

三人坐着大眼瞪小眼。

話不說開吧,看着怪異,說開了吧,看着更怪異。

“你下去歇着吧。”

良久,秋績揮手道。

秋洄坐着沒動。

今日若不把釀酒那事兒敲定了,日後還不定出什麼幺蛾子呢。

秋績明白她的心思,一時卻也無法蓋棺定論。

秋香坊五位大師傅以陸老為首個個德高望重,即便他這個家主也得尊着敬着,秋洄得罪誰不好,偏將心眼兒最小的陸老得罪個徹底,以前不想學釀酒倒也罷了,眼下再想往人身前湊這不是找着打臉嗎?

怕是他低聲下氣去求,也不見得能成。

“這事兒爹記下了,回頭定會在幾位大師傅跟前替你說些好話,至於能不能成……”

說到這裡,秋績抬頭看了秋洄一眼。

就怕到時候不成,痴兒若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那才讓人頭疼……

“成與不成但看天意,”秋洄面上坦然,她本也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只是在天意拍板前,她這個大活人自得努力努力。

“爹,您見了陸老不如這樣說……”

秋洄趴在秋績耳畔一陣兒嘀咕。

秋績先是眼睛一亮,隨即問道,“這樣能成?”

“十之**……”秋洄點頭。

眼見爺倆頭湊在一塊兒說起悄悄話,秋夫人有些不高興了。

秋績愛擺譜,往日洄兒總願意與她多親近些,如今竟將自己撇在一邊,即便無錯可挑,她這心裡也酸酸的。

“洄兒……”她不動聲色喚道。

“哎,娘……”

“你功課也落下有些日子了,娘重新給你找了個先生,明日便開始上課吧!”

“……”

秋洄求助地看向秋績。

都說了學問長進了,這怎麼還請先生?銀子太多燒的?

秋績接收到信號轉向秋夫人,動了動嘴還沒說話,就被秋夫人一個眼神兒給瞪了回來。

“洄兒啊,”他握拳輕咳兩聲,面上的尷尬一時難掩。

“你想學釀酒是好事,可這學問也不能落下了,只有錢沒有才將來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若是對旁人,這番話或許有些說服力。

可秋洄是誰啊?

名聲於她一文不值,只要她手裡有大把大把的銀子,管旁人說什麼呢,說什麼不是對她羨慕嫉妒恨呀!

心中想着,口中便道,“我不介意,我——”

“你不能不介意,”秋績打斷道,又見她一臉不服氣,當下也來了脾氣,“左右你今日做錯了事,要麼明日乖乖上課,要麼去祠堂抄經文,選一個吧?”

秋洄瞪大了眼睛。

她有得選嗎她,上課無聊,抄勞什子看不懂的經文就更無聊了,若是二者非選其一那自然是前者。

好你個賣女求榮的妻管嚴,早該知道他靠不住的。

秋洄心裡將秋績罵個遍,面上卻不得不服軟。

秋績見她應了,朝秋夫人露出個邀功的笑容。

秋夫人卻沒理他,只囑咐秋洄回去後傷口莫要沾水以免發炎留了疤。

秋洄一一應了。

待回到溯洄小院,夏蓮早讓人備好了洗澡水,秋洄直接進了凈房。

這邊秋洄剛把門關上,離開的夏蓮又轉了回來。

少爺自小沐浴不喜人在身邊,即便是有,也只讓奶娘林氏一人伺候,可眼下少爺身上有傷,自己沐浴多有不便,那林氏又剛歸來,哪裡適合伺候人?

照說她這個貼身丫鬟該有這個本分才是。

思索再三,她走上前,叩響了門。

“誰?”

秋洄邊神遊邊脫衣裳,猝不及防懷中一個物什飛出,撲通一聲掉入浴桶。

“婢子夏蓮……”

“……何事?”

秋洄光着膀子,伸長右手去那浴桶里好一陣兒摸,終於摸到一個方方正正的物什。

掏出來一看,她整個人都蒙了。

這是一塊兒正經的羊脂玉玉佩,佩身雕得奇奇怪怪,好似一棵樹,翻過來一看是個凸起的莫字。

“莫桑?”她驚覺道。

再翻過來看那樹,果然越看越像桑樹。

叩門聲再次響起。

“你方才說什麼?”

秋洄問道。

她有些心不在焉,因為除了這突如其來的玉佩,她發現脖子上慣常帶着的玉鴛鴦竟然不見了?

這至少說明有人近了她的身。

“婢子說,少爺傷口不能沾水,要不要人幫忙伺候着?”夏蓮再次道。

“不用了,”秋洄忙道,“我自己會小心着,你下去吧。”

夏蓮應了,卻依舊覺得奇怪。

少爺的聲音聽着怪怪的,跟丟了魂兒一樣。

秋洄坐在浴桶里,手中握着那枚玉佩,心思卻飛到了九天之外。

她又細細將上午發生的事情回想了一遍。

雖仍是不解,但至少有幾點是確定的。

其一,上午那刺殺絕非針對她。

其二,放玉佩與拿鴛鴦玉的應是同一人。

其三,這個人必不是莫桑。

至於這人是何目的,與莫桑又有什麼關係,她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有一點,今日上午的事莫桑定然或多或少參與其中,不然挑撥刺殺也好,誣陷拿玉也罷,都應該找她的死對頭魏疇而不是這個謹小慎微的莫桑。

至於扮演什麼角色,她不相信莫家有這個膽量,更何況莫家都是聰明人,與秋家結怨對他們半點好處也沒有,他們才不會做蠢事。

想通這一點,秋洄並不打算將此事告知秋父秋母。

好不容易過兩天安生日子,誰沒事整天疑神疑鬼喊打喊殺呀?

只是日後必得找個機會好好和莫家大少爺談上一談了。

那鴛鴦玉算不上多值錢,卻意義非凡,她早問過秋母,但當時她支支吾吾也沒說出個究竟來,只說很重要,讓她千萬別摘更別弄丟了。

現下要找回那玉,也就只有莫桑這一條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