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酉辛手中握着西部民眾與妖族的空間並未馬上獻祭，聖山非凡山，會排斥陌生氣息。他是想先以巫族後裔獻祭，破開聖山的防禦阻隔。”

青辭在面具的記憶中待得久了，對巫族有了些瞭然，不過：“半空的祭壇又是怎麼回事？看上去不像幻影。”

阿啟痛心指着上沒入虛空，下深入黑水，纏繞在祭壇上的鎖鏈道：“酉辛召喚出半實半虛的祭壇投影，應該是借這些鎖鏈，將其連接在一起。”

“神仆，應也是酉辛煉製的，十二地狩從未停止研究這些秘法。”青辭有着上界關於十二地狩研究資料，有些了悟道：“以他的本事，這些鎖鏈上聚集八位長老殘留的靈魂碎片並非難事。”

“他想困住我們，順利破開聖山阻隔，而後以西部人族妖族獻祭，喚醒墮神。”金龍跟着猜測。

“怕是不止這麼簡單。”寒昭冷靜道：“墮神不是完全神體，又被封印多年，加上天道壓制，單靠西部這點人族妖族，怕是無法喚醒，僅能壯大它的力量，酉辛不可能想不到這點。”

青辭金瞳微瞪：“以十二地狩對神的執着，就算不可能，也不會放棄嘗試的。”

寒昭點頭道：“若無法突破天道壓制，任是它力量再大，墮神也無法醒來複活。”

“但若是墮神力量一直在增強，後果也難說。”金龍道，任何力量都有臨界點，不要小瞧了酉辛所在十二地狩的瘋狂。

“以天地意志對神族的忌憚，是絕不容許復活醒來。”黎羅擰緊眉頭道：“就算毀掉炎華界，毀掉這一界天道，也是不可能的。”

修真界提到的天地意志是一種模糊概念，並非是指炎華界一界的天地規則這般狹隘，就如荒蕪天地誕生神族，時過境遷，神族泯滅人族繁盛的過程，它就像一種不可逆轉的趨勢，也如俗話中所提的天意不可違中的天意，當然，它的概念更廣闊深遠。

故而，就算是酉辛將炎華界毀成渣渣，寰宇之間處處有天地意志壓制，絕不容許神族復活的，但酉辛的行動，實在是可疑。

“他們會不會是想以整個界面的力量，用來抗衡天地意志？”青辭摩挲着下巴猜測道。

“嘶”金龍掙大嘴巴，抽了口氣，不可置信，很快又坦然了，十二地狩，什麼不敢嘗試：“若他們真這麼干，呵呵，好膽量，好想法。”

“不管他們有多瘋狂，我們必須想辦法出去，儘力阻攔。”阿啟抬指輕彈一道靈力入水幕，上面畫面一轉，道：“你們看。”

畫面上展現的，正是西杭帶着翼承，在嘗試破開空間阻攔。

“祭壇罩下，阿晚他們想以打破阻攔的方式緩解其壓制，順便也好將剩下的巫族子民送出。”阿啟推測着聖山下幾人的想法，而後凝重道：“可如此一來，聖山不能保持純凈，祭壇的封印，只會被消耗更快。”

“為何？”

“還記得我曾提過，聖山外的那些修士們。”阿啟苦笑道：“他們的先祖，本就是巫族中了墮神詛咒的那批人。我也沒想過他們能活下來，可都是巫族子民，能活下來我很意外也很開心。雖然以空間為界隔了開來，卻也不曾藏私，全力教導。”

“難怪他們都會修鍊方法。”寒昭解了心中疑惑。

“那些人可是有不妥？”青辭心中咯噔一下，聖山外活下來的，數量是山內的十幾部，堪比西部人口，且能活下來的，可都是修士。

阿啟臉色越加難看苦澀道：“聖山外之所以靈力有異，是因當年死去的巫族人，他們體內的詛咒之力隨之身體消亡一起散入空間中。當年巫族族地被墮神最後力量覆蓋，除了聖山被我保了下來，其他地方......而他們就是在這黑暗中活下來的。”

“就是說，他們每個人體內，都有墮神的力量。”青辭抱着腦袋，只覺糟心。在墮神力量下長大的修士，會怎樣，她已不敢抱期望了。

“長年累月的墮神力量下，他們還能算是人族嗎？”金龍挑高了眉頭，對阿啟真是一言難盡，讓他恨不得上去揍幾拳，也不管是人是鬼，就全力相助，如今，簡直是養了一群豺狼，還將他們這一窩白兔子擱在狼群包圍中，這人活了這麼久，還是這麼天真。

阿啟沉默的垂下頭，其實哪怕到了如今，他心中也沒有後悔，只有嘆息自己當年考慮不夠周全，那些人很可能會被酉辛利用。

“既如此，酉辛為何不直接破除空間，反而用祭品的方式，強行想撕開封印？這無疑要麻煩費力的多。”寒昭疑惑。

阿啟緩緩道：“護衛聖山的空間非同小可，我做了些手腳，非巫族後裔不能解。”

青辭捂住額頭，愁道：“很顯然，宏銳他們的行動，也在酉辛的計劃中。”

“嗯。不過這種情況下，也沒得選。”寒昭嘆了口氣，若是不破開空間阻隔，那麼勢必只能靠着巫族後裔獻祭來增強黑池水的力量來衝破聖山鎮壓。

打破空間壁障，這些巫族子民才有一線逃生機會。

青辭他們在這裡不斷尋找出去的辦法，心中焦急，破開空間壁障，外界殘留的詛咒之力會不斷侵蝕聖山，一旦聖山力量消耗殆盡，祭壇完全暴露出，就到了以西部人族與妖族獻祭的時候。

到那時他們出去阻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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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山。

翼承滿頭大汗的不斷推演着空間壁障的薄弱節點，來來回回，呆的時間有點長，無意被撞破了斂息法器，以至於被發現了。

西杭在外不斷阻攔着攻來的黑巫，形勢越發緊急。

“找到了。”

頂着壓力的翼承大鬆口氣，掃了西杭一眼，忙專註回頭，雙手掐訣變幻，十幾道銀色空間刃旋轉成一道銀光，刺向空間壁障的薄弱節點。

只有翼承能看到的空間壁障劇烈晃動一下，如同褪去一層白霧，清晰了很多。

翼承這才露出個笑容，破除了外層空間節點，撕開防護，接下來再破除剩下的內層空間節點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