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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仲長嗅茶香,抿了一口,徐徐道:“就是那個靈族,曾經備受天地所鍾愛的種族。”

“師父,靈族是哪一族?”郁陽很少見師父這般失態。

青辭放下茶杯,整理下語言,沉聲道:“靈族,天生靈骨,七巧玲瓏心,絕佳資質,通透心境是最適合修道的種族。人族中常出現的各種靈體,大部分是繼承自靈族。是神族消失後,最受天地寵愛的種族。”

“靈族現在可還存在?”麒曜好奇道。

太叔仲搖頭:“純靈族已很少,多生活在上界。大部分靈族已融入人族中,改善了一部分人族血脈。”

郁陽扯着嘴角感慨道:“哎,上有遠古神族,下有鍾敏靈族,最終竟然是最普通的人族成了大勢。”

黎羅挑眉,似笑非笑道:“正因為普通,才被天道選中。”

郁陽與百里元齊齊看過來,總覺得這不像是什麼誇獎的話。

青辭接口道:“普通沒什麼不好,不過,人族是最合適的。”手可掌天地的神族為何會消失,鍾敏靈族又為何無蹤,就自身個體來講天賦太過出眾,修道太容易,他們都缺少一種人族才有的韌性與不屈。

從天地大道來講,他們太強,超出了天地之力的制約,個人實力太強,破壞了天地間力量平衡。

傳聞上古靈族,幾乎沒有死在天劫之下,不是所有靈族都心境通透,而是天生靈骨的他們根本不懼天雷。

天雷是天道力量的體現,有着嚴格的等級限定。靈族顯然已超出這個界限,這是天道所不能容忍的。

“據傳當年,靈族大部分族人還是極為通透,天道嚴苛,並非沒有生路。大部分靈族都找到生路,慢慢融入人族中,混雜了靈族血脈。也有一小部分,看不上人族污穢之輩,不能容忍玷污純正靈族,以至與天道鬥智斗勇,鑄下大錯,牽連整個種族。”太叔仲緩緩解釋道。

百里元聽得津津有味,心中若有所悟:“太叔前輩,您懷疑千雪是靈族卜家後人?卜家是什麼樣的存在?”

“靈族卜家,那才是真正的‘算’之大家。他們能跳出天地限制,看透因果緣由,算盡前後五百年。”太叔仲眼含羨慕:“有激進修士曾言,靈族後再無卜算一道。這種說法也並非毫無道理。”

這下連青辭都疑惑的看了過來。

太叔仲自嘲一笑,轉着手中杯子,有些落寞道:“現在人族所謂測算一道,根本稱不得真正的‘算’。其本質是溝通天地,得解天意,無法跳出天道之外,身在其中又怎測算前世後世。”換句話,玄道擔負著人族與天道溝通的橋樑,必要時執行天意的存在。那些自負天才的修士,自然看不上。

“原來如此。”青辭等隱約能明白,具體也談不上真正明白什麼。

“此界蕭條敗落的厲害,天地之力大減,天道退隱,我也備受限制。也正因此我才推測,千雪是靈族卜家人,他們有一雙看透因果緣起的天眼。她的卜算,是跳出天地外,天道越弱,對她越有利。我則反之。”

頓了好一頓,太叔仲又有些不甘承認道:“我,遠遠不如。”甚至沒有可比之處,境界不一樣。

他臉上落寞太明顯,青辭眨眨眼,拍了拍他肩膀,乾巴巴安慰道:“看得太透徹,也並非好事。尤其對你們玄道來說。”

太叔仲怔然了一下,顯然聽進去了,也不知想到什麼,竟隱有所悟。

見狀,大家都安靜的回了房間,給太叔仲留下安靜的空間。這段時間,太叔仲顯然心境有了問題,眉宇間掛着浮躁之氣,整個人也如蒙了塵般,困住了自己。

再這樣下去,心生魔障也不無可能。

若此番能得所悟,撫凈靈台,對心境是極大的提升。

郁陽敬佩的看着師父,只覺師祖說得對,師父是極為通透的妖族,雖然師父對道經一知半解,可那些將自己研究暈了的老道們,遠比不得她。

小花刮目相看,覺得青辭能勸慰這些愛繞彎的人族厲害的不得了。

青辭很心虛,她自己都不明白那句話有什麼特殊的,只是想不出勸慰的話,又覺得應說些什麼,絞盡腦汁才想起凡間有句難得糊塗,正好合適拿來用了而已。

太叔仲在石桌前一動不動,這一座就是半個月。

這半個月大家也沒閑着,混跡在逍遙城打探消息,很明顯,逍遙城是外界扶持的勢力。

眾人手段盡出,不斷將搜集的消息線索整合,推測出這極惡之地應是為了鎮壓某種大福大運的存在。

青辭一瞬間腦中浮現蒼木龍尊,不知這裡是不是跟他老人家有關,直覺這是此行關鍵所在。與外界分身互通消息,分兩路打探那大幅大運的存在究竟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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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官城。

窩了半月的青辭與龍弘銳眼見城內一片風平浪靜,漸漸開始行動起來。

這段時期,青辭也藉助混沌之力尋到了長孫家祖孫大致方向。

是夜。

兩龍在暗色遮掩下,向著雪官城後一座雪山摸去,城中明面上只有一個元嬰修士,大概是信任千雪的能力,暗中也僅有位化神坐鎮,兩龍仍是極為輕鬆。

淵衍界的規則之力已極弱,四季輪換越來越不明顯,五行平衡難以維繫,整個大陸氣候趨向一致,火山消失,雪山融合,均化作黃沙無靈地。

雪宮城外的那座雪山格外突兀,其並非自然而出,而是人為建造的。

長孫祖孫就在那雪山中。

正在城主府修養的千雪心生煩躁,隱約覺得不對勁,可天眼被蒙,她的身體隱有崩潰之兆,此時是她最虛弱的時候。

卜家天眼已經開過,這具身體已沒有力量支撐她再次開眼。

人族的身體資質再好,又怎能趕得上她靈族的天眼聖體。

坐在梳妝鏡前,摸着這張陌生的臉,她都快要想不起自己的本來模樣了。每開一次天眼,就要換一具肉身,她真的厭倦的狠。

尖銳的指尖劃破嬌嫩的臉,鮮紅的血流下,這鮮活的皮囊下包裹着一副腐爛的靈魂,難怪,自她恢復了身份記憶,他就不再喜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