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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楊抿了下唇,才說:“沒有為什麼,就是不可能!”

余都不再說什麼,很快到了車前,在程束的幫助下,上了車子。

輪椅被送到了後備箱。

之後,兩個人回家。

路上,兩人都是很沉默,誰也沒說一句話。

程束坐在車上,都覺得有點尷尬。

不過他素來知道這夫妻兩人相處模式特別,也就不好說什麼。

抵達南山居,張媽帶着一眾人迎過來,已經是晚飯時間,程束本要走,宋青楊留他吃晚飯。

程束不知道是走還是留,就看向余都。

余都薄唇微動,然後道:“那就留下來吧,兩個人吃飯,也挺冷清。”

但程束真的特別後悔留下來好嗎?

原本出院時,看兩個人相處挺不錯的,但是回來路上沉默,吃飯的時候依舊沉默,也不知道兩個人在想什麼。

一桌子的美味,程束卻吃得味同嚼蠟。

終於一頓飯吃完,程束如蒙大赦,忙告辭走了。

好在兩人沒有留他過夜,不然程束覺得今晚會憋死。

程束當余都的助理是從紀夏離開之後。

紀夏是余都的秘書,但也基本擔任着助理的職務,余都是很信任的人。

紀夏離開的那一年,他剛畢業,到時氏集團應聘總裁助理。

其實比他優秀的人很多,他不知道為什麼余都就留下了他。

後來,他有問過余都,余都輕笑了下,說:“也沒什麼原因,就覺得你說話的口音,讓我很親切!”

程束納悶,口音?

程束是山裡長大的孩子,國家脫貧政策,讓他不再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

有機會讀書,接受良好的教育,來到大城市工作生活。

他是很感恩的。

他不知道余都說的口音是不是他的家鄉口音。

也是再後來,他聽聞余都就是從山裡走出來的窮苦孩子,瞬間明白了一切。

只是,這樣一個優秀的,靠着自己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人,為什麼婚姻如此不幸福呢?

程束想不清楚。

又或者,他還是太年輕了,不懂感情和婚姻生活中的彎彎繞繞。

但他還是希望,自己未來的婚姻,可以波折少一點,安穩平淡的度過這一生,已經很好了。

……

宋青楊吃了晚飯沒過多久,就上樓休息去了。

余都腿腳不便,需要被人扶着才能上樓,僕人來幫忙,被他拒絕,他說在樓下歇會兒,再上去。

僕人也看出來了,今天這對夫妻有點問題。

宋青楊洗了澡後上床,八點半左右,余都沒有上來,她也沒有管,兀自睡著了。

但可惜,許久都沒有睡着。

後來她聽到門口有拐杖的聲音,知道是余都上來了。

於是閉上了眼睛。

余都進了門,在她旁邊的位置躺下,伸手抱住她。

沒有別的工作,宋青楊也沒有動。

宋青楊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但是她又再次做夢裡。

這次做夢,夢到自己一直在奔跑,感覺像是身後有人在追她。

可是她回過頭,身後又什麼都沒有。

她想停下腳步,可是內心的恐懼和擔憂卻讓她必須繼續。

她跑的很累,腳和腿都受了傷,口乾舌燥,渾身都沒有力氣。

可是,她無法停下來,怎麼都無法停下來。

她開始哭,開始大叫,開始命令身後的東西滾開,不要靠近自己……

她叫着,叫着,突然有個聲音在喚她“青楊……”“青楊……”

宋青楊一怔,猛地睜開了眼睛。

對上她視線的,是一雙烏黑如墨的男人的眼睛。

男人緊皺着眉頭,面色有點憔悴,一隻手給她擦着汗,問她:“青楊,你怎麼了?是做惡夢了嗎?夢到什麼了?”

宋青楊深深喘息,稍稍平靜了片刻後,問了句:“你是……余都?”

余都怔了下:“怎麼?你不認識我嗎?”

宋青楊搖了搖頭,跟着閉上眼睛,伸手按響眉心。

那個位置很疼,震裂神經的疼。

片刻後,她睜開眼睛,看向余都,說:“我想去找李醫生……我知道你調查過他了……你知道他在哪兒的,你帶我去……”

余都薄唇動了下,然後點頭,說:“好……我帶你去!”

……

早餐之後,余都便開車帶着宋青楊出門,也沒告訴南山居的僕人要去哪兒。

去之前,宋青楊還是給李欣洋打了電話,問李欣洋在不在家。

李欣洋說:“在的……怎麼?你們要來嗎?”

宋青楊點點頭,說:“是……我跟我丈夫,正在去的路上。”

李欣洋怔了下,跟着道:“這樣吧,你們不要直接來這兒,去我的辦公室吧……對了,忘了告訴你,我現在找了個工作,在T市的一家心理診療中心擔任心理醫生,還有獨立的辦公室哦,不錯吧!”

宋青楊扯唇乾笑了下:“是不錯……”

約莫半個多小時,宋青楊來到了李欣洋說的心理診療重心。

規模不算大,中等左右,但裝修還不錯,至少環境讓人舒服。

李欣洋很快就到了,嘴裡還叼着麵包。

他跟兩人抱歉:“對不住,我以為今天我可以休息一天,所以其的稍稍晚了點……恩,也就晚了一點點、”

他開了門,請兩人進去,給兩人倒水,這才跟余都打招呼:“余先生是吧,你好,我是李欣洋,是青楊的心理醫生。”

一個心理醫生直呼宋青楊的名諱,可見他不是一般的心理醫生。

余都跟他簡單握手:“你好。”

宋青楊說:“李醫生,我們可以單獨聊嗎?”

“當然,心理診療本來就需要一對一……”

然後,他看向余都:“可以麻煩余先生在外面等待片刻嗎?”

余都點點頭,看着李欣洋和宋青楊進了旁邊的一個小房間。

他皺着眉,看着剛才的那杯水,根本沒心思去喝。

余都焦急的在外面等候了半個多小時,小房間的門才開。

宋青楊的面色依舊蒼白的,但是情緒卻明顯好了許多。

她跟李欣洋說了謝謝。

李欣洋道:“別跟我那麼客氣,我也不過是進行了簡單的疏導,最主要的還是你自己意志足夠強大……”

然後他轉過頭,看向余都,挑眉:“那麼接下來,是不是該余先生了?”

余都一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