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洋——”宋青楊忙說了句，想要阻止李欣洋繼續說下去。

李欣洋笑：“不用擔心，我不會問你們對彼此是不是還有感情的話，畢竟現在你可是我的女朋友，我只是想知道，你們有沒有對當初所做的決定，有過那麼一絲，哪怕是一絲的後悔？”

宋青楊皺眉，跟着道：“我……沒有後悔，有什麼後悔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可以對自己所做的所有決定負責。”

李欣洋點點頭：“恩，這的確是我認識的宋青楊的個性，足夠的……固執。”

宋青楊皺眉看他，“我說的是事實……我的確，沒有後悔！”

因為她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說後悔。

不管是結婚還是離婚，都是她自己所做的決定，包括現在，亦是她所做的選擇。

余都除了當初刻意接近她和她訂婚甚至結婚以外，此後的離也好，合也好，都是她逼着余都做的。

余都，只是尊重了她的決定而已。

李欣洋看着宋青楊，輕笑了下，然後問余都：“你呢？余先生？”

余都薄唇微動了下，才道：“我有悔。”

宋青楊怔了下，也看向他。

心想，他的悔，是不是覺得當初不應該接近他，不應該娶她，不管她怎麼威逼利誘都不該再跟她復婚？

甚至可能，後悔遇到她？

李欣洋笑，問：“是嗎？那余先生的悔是？”

余都抿了下唇，才說：“我很後悔，我當初只考慮自己，沒有考慮過別人。”

他考慮了自己需要去保護一個人，所以他需要看住另外一個人。

可他卻忘了，真正能夠看住一個人的，是真心。

他和她訂婚，訂婚之後對她其實若即若離，除了暗中的觀察，沒有真的關心過。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他想的不是看着一個人，而是去融化一個人心，真正讓她從內心裡放棄對宋衍生的那份執念，是不是後來的結局，就會不一樣？

他和宋青楊的結局，是不是也會不一樣？

所以，他有悔，因為他從一開始就錯了，錯的離譜！

李欣洋點點頭，說：“其實這很正常，每個人的一生，都多多少少會留下一些悔，有的可以彌補，有的則不能，我很希望，余先生心裡的那個悔，是可以彌補的。”

余都輕笑一聲，說：“謝謝。”

李欣洋道：“好了，剛才只是玩了一個小遊戲，現在大家吃飯吧，心情放輕鬆點，輕鬆點哈。”

兩人都沒說話，繼續吃飯。

飯後，余都說了謝謝，起身要走，剛走兩步，被李欣洋叫住。

李欣洋道：“余先生，我今天要工作的地方有點遠，可能不能那麼早回來，所以中午你能不能……”

旁邊宋青楊聽罷忙說：“中午我可以自己做吃的，不用麻煩他……”

李欣洋笑：“自己做？繼續下面嗎？青楊，這個時候不要逞強，別忘了你還懷着孕，而我除了我自己，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余先生了。”

宋青楊皺着眉，沒說話。

她不知道李欣洋到底什麼意思？先前飯桌上故意給兩人敞開話題的機會，現在又……

宋青楊深吸一口氣，說：“欣洋，你跟我過來一趟。”

李欣洋挑了下眉，對余都道：“那麼中午，就拜託余先生了。”

余都應了一聲，看了兩人一眼，轉身離開。

余都走後，宋青楊問李欣洋：“你是什麼意思？你這樣……你這樣他會有所懷疑？”

“不會……”李欣洋道：“其實，今天早上我去找他的時候，跟他聊了會兒。”

宋青楊眼眸輕閃：“你們聊的什麼？”

李欣洋笑：“怎麼？你怕嗎？”

宋青楊眼眸輕閃。

然後我說：“如果我說我們聊的東西，能夠讓他從此不再出現，離開蘇黎世，你會恨我嗎？”

“我不會……”

“青楊……”李欣洋道：“在我面前，你不要說謊。”

宋青楊輕咬着唇，片刻後還是道：“我不會。”

李欣洋盯着她看了幾秒，輕笑：“好……記住，你說的不會。”

李欣洋說完後，轉身便走。

宋青楊忙問：“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李欣洋笑了下：“中午，他會過來，你可以直接問他。”

李欣洋說完，轉身走了，宋青楊站在那裡，擰着眉頭，不知道說什麼。

中午十一點左右，房門果然被人敲響了，進來的人是余都。

他又買了一些食材，宋青楊眼眸輕閃：“你買那麼多做什麼？”

余都道：“吃不完，可以留着明天吃。”

余都走進來，直接朝着廚房走去。

宋青楊道：“你會做飯嗎？”

余都頓了下：“會。”

只是從未親手在她面前做過。

他從小吃過苦的人，做飯是最普通不過的事情，自然會做的。

宋青楊沒說什麼，轉身便走。

余都道：“等等。”

宋青楊眼眸輕閃：“怎麼？需要……幫忙？”

余都搖頭：“不用，但你可以留在這裡，陪我說說話。”

宋青楊：“……”

這人做飯還需要陪聊的。

宋青楊搬過來一個椅子，在廚房門口坐下了，感覺有點奇怪。

余都一邊忙碌一邊道：“李醫生人很不錯，你們在一起，挺好的。”

宋青楊眸子輕顫，說：“恩，他挺好的。”

“他今天走之前，去找了我，跟我說，你再次做惡夢了。”

宋青楊愣了下，做惡夢？

李欣洋說的就是這個嗎？

余都道：“果然，我一出現，你就做噩夢，看來我真的不屬於你的世界……所以，我放棄了，對不起，青楊，我沒想到會再次影響到你……今天，是我跟李先生借來的一天，明天一早，我就會離開，從此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

宋青楊坐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

只是心口，莫名有些疼，疼的她想張口說話，都說不出。

余都繼續道：“我跟你結婚幾年，沒有做過一頓飯給你吃，一直覺得是一個遺憾，今天可以親自做給你吃，也算是彌補了這種遺憾，但我做的可能沒有李醫生那麼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余都——”宋青楊突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