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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佳相隨,風雨無悔。

看着這幾個字,屈玉州心裡像是瞬間被什麼東西填滿,整個身體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裡都溫熱了。

十歲那年,他遇到了一個長得很可愛漂亮的女孩子,但十歲那年的他,怎麼都沒想到他會跟她糾纏一生。

王猛曾經問過他,在你心中,愛情是什麼樣子?屈玉州答不出來。

愛情是什麼樣子?他不知道,可他又覺得自己似乎經歷過,但若是仔細回憶,卻又好似沒有經歷過。

十歲那年,他尚還是個孩子,喜歡和愛的區別分不清,或者覺得喜歡蔣梓妍,跟他喜歡自己的哥哥和爸爸媽媽沒區別。

十四歲那年,尚且初中,班上一對男女同學因為早戀問題被學校請來家長,後來兩人被逼分手,女孩因為不願轉學,跟家裡鬧過絕食。

再然後,男孩帶着女孩私奔了,報警了,兩天後被找回。

這事兒傳到學校,班上許多人都非常震驚,包括他。

那時候他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些喜歡是可以豁出性命的。

同時他也在思考,如果那個人換成是他,他會願意帶着蔣梓妍私奔嗎?

他覺得,會的,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肯定,可他就是覺得,會的。

如果生命中沒有了蔣梓妍,那未來的日子,他無法想象,他不敢想象。

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他對蔣梓妍的喜歡,是不同的。

十七歲那年,蔣梓妍有了女生的小秘密,身體也開始逐漸發育,有了最初稚嫩青澀的模樣。

第一次來潮時,蔣梓妍驚慌失措,嚇得大哭,告訴屈玉州自己流血了。

蔣梓妍自小聰明,不會不知道女孩子到了一個年級,總要經歷,但第一次,她是真的嚇蒙了,完全忘了這個事。

但屈玉州,卻是了解的。

當屈玉州去超市裡給蔣梓妍買了衛生用品,端着一杯紅糖水給蔣梓妍時,蔣梓妍恍然意識到了什麼,整張臉,紅的幾乎滴血。

她的窘迫不止來自於這事兒被屈玉州一個男生髮現了,更多的還在於,為什麼是屈玉州。

這個從小就喜歡捉弄她,欺負她的大壞蛋,他一定會取笑她的,一定會!

她是如此肯定的覺得,也因此躲了屈玉州好幾天。

可是那幾天,屈玉州竟是出奇意外的安分,沒有來找她,她也沒有聽到任何一點關於她取笑的話……

那時候的蔣梓妍,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

十四歲那年,學校有了男生追她,那男生長得白白凈凈,斯斯文文,成績也好,蔣梓妍覺得,並不是自己討厭的類型。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會接受的,在她心裡,再好的男生也比不上她的玉琢哥哥。

她以為只要自己不在意,對方很快就會放棄,然後,各奔東西,各尋幸福,這樣也挺好。

但沒想到她在兩天後就聽到屈玉州和那男生打架的消息。

那男生自然打不過屈玉州的,直接在醫院躺着了。

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比如屈長風夫婦親自去醫院看望男生父母,找關係找校長,總算屈玉州只做了記過處分。

後來,男生轉學離開了,從此沒有再見。

但蔣梓妍心裡對屈玉州的懼怕,是又多了一層的。

這個事,屈玉州也是知道的,可是知道了,他卻不覺得後悔。

年少心性,衝動暴躁,許多原因,解釋不來也罷,他無法容忍蔣梓妍的身邊有別人。

一點都無法容忍。

但屈玉州卻偏偏容下了一個屈玉琢。

那是他的親哥哥,從小護着他,讓他崇拜的哥哥。

蔣梓妍對屈玉琢的心思,他不傻,看得出來。

可他沒法說什麼,不說,也做不到成全,就那麼彆扭着。

而且以彆扭,就彆扭了二十年。

二十年是什麼概念,屈玉州說不清楚。

可他知道,旁人聽聞他們的二十年,會覺得他們不容易,很堅定,會為他們的感情而感動。

可於他自己來說,那二十年,像是一種凌遲酷刑,煎熬着他,也煎熬着蔣梓妍,甚至屈玉琢。

是他只要動一動,就會流血潰爛的腐朽過往,是他人生最軟弱的象徵。

可就是這二十年,因為是跟她相關的,他又愛着,戀着,割捨不掉,切除不了,於是,它又成了他為之自豪又驕傲的勳章和榮耀。

猶如現在,得她如此回復,他覺得這份勳章烙在身上更重了,這榮耀刻在心口更深了。

蔣梓妍。

這個名字,他這輩子都放不下了。

屈玉州扣緊了蔣梓妍的手,指腹摩擦着,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說。

但是嘴角,眼尾,所有歡喜和笑意都無法掩藏了。

幾乎是許久,他才緩緩開口——

“老婆……

我會對你好……

窮盡我一生的……對你好。”

……

很快到了目的地,許多人,甚至S市獃著的葉明媚都過來了。

除此之外,時暖,阿慶,都在。

蔣梓妍和屈玉州的這麼多年,他們都是了解點的,多餘的話也不用多說,除了祝福,也說不出別的。

屈玉州身體還沒好,蔣梓妍不讓他喝酒,屈玉琢也阻止着,為屈玉州擋酒。

後來大家知曉原因,便也不灌酒了,但蔣梓妍到底是不太好意思,主動喝了不少酒,感謝大家這麼多年的幫助與支持。

屈玉州沒有攔着蔣梓妍,也知曉這個事兒攔不了。

蔣梓妍是高興,也想在今晚徹底放肆一次,為他,也為她自己。

後來,蔣梓妍喝醉了,在洗手間里吐的昏天暗地,屈玉州在後面照顧她。

宋衍生讓人買了解酒藥,又送來了熱水。

屈玉州對宋衍生說了謝謝,宋衍生笑:“謝什麼,自家人。”

屈玉州進洗手間照顧蔣梓妍,宋衍生則是去找了時暖,時間不早,他也需要回去了。

洗手間里,屈玉州將蔣梓妍拉起來,將熱茶遞給了她,蔣梓妍漱了口,也安分吃了解酒藥。

兩人再出來時,外面只有屈玉琢還在,屈玉琢道:“我送你們回去。”

屈玉州沒拒絕,伸手準備抱幾乎站立不住的蔣梓妍,被屈玉琢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