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母妃。”

低磁的嗓音飄入耳畔，少女主神難得一怔。

男人卻又低笑出了聲。

“她是前朝公主，謀划進宮，本就是為了復興大鄴。”

殷厲輕描淡寫地說著，緩緩道出了太宗朝的辛秘——

“她入宮後，的確也得太宗盛寵，也成功生了兒子。”

“按她和大鄴余部的設想，接下來便該籌謀殺了太宗，再扶植幼子上位，垂簾聽政，一步步，讓朝堂重歸大鄴……”

說到這，他頓了會兒，又道。

“皇嫂覺得這復興大計如何？”

“尚算可為。”

顏嫵唇角輕勾，客觀道：“然，變數太大。”

“皇嫂英明。”殷厲薄唇一扯，綻出了個詭秘的笑。

“的確，這大計是失敗了。皇嫂知曉，是哪一環出了岔子么？”

他問道，不等她回答，便又給出了答案——

“因為……她愛上了太宗。”

嘖。

聞言，少女主神不由一挑眉，笑中多了一分漫不經心的玩味。

男人薄唇開合，繼續道。

“光復大業和心愛之人兩難全。無奈之下，她便想出了個法子……只要作為大計關鍵一環的孩子出了事，衝突便可以不斷延後。”

“所以，她便在自己骨肉身上用了秘毒……”

殷厲說著，語氣晦暗不明。

“後來太宗也得知了她的真實身份，但被她這舉動震撼，終是不忍追究……直至太宗因病逝世，她殉葬而去。”

他低笑出聲：“對了，這在民間，似乎還是個佳話？”

“……是。”

少女主神一翻原主記憶，竟也想起了這茬。

傳說珍妃主動殉葬，一直被視為其對太宗情深似海的證據之一，飽受讚譽。

現下看來。

對方為了所謂的愛侶毒殺親子，的確對太宗是痴心一片……

不過么。

那殉葬是不是主動，只怕是難說呢。

畢竟，即使前輩每世的成長經歷多艱難，到最後，必然會黑化逆襲……

“沒想到皇弟經歷如此曲折。”

心念轉，顏嫵幽幽一嘆：“不過，皇弟因此不要子嗣，未免也是反應過度……”

“皇嫂誤會了。”殷厲薄唇揚起，語氣低緩近無。

“臣弟並非因過往受傷，才決定不要子嗣。”

少女主神一怔。

下一剎，卻見骨節分明的手映入了眼帘。

男人突地撩起了帳幔。

猝不及防間，兩人四目相對。

他勾起薄了唇，俯身，長指撫過了她的臉頰。

“其實，臣弟十分理解母妃的觀念。眼裡有了一人，那麼……哪還容得下別人？即使是一脈相承的骨肉，若成了眼中人絆腳石……自然也得除掉。”

他說著，扯開一個邪異十足的笑。

溫熱的呼吸正打在她的耳畔。

“正如現下，臣弟只看得到皇嫂，哪還容得下別人？”

話到如此，已近似表白。

“哦？”少女主神卻並沒有半分觸動：“你也愛我么？”

她在前輩眼底，也看不到半點如傳說中珍妃對太宗一般的深情吶……

最多不過是一分好感，九分興趣……

“起碼，臣弟只對皇嫂一人感興趣。”

男人果然也並未給出關於愛情的回應，只低嘆地道了一句，第三次追問：“皇嫂的答覆……”

還是這樣呢。

依舊惡劣的作風。

不論情愛，只因合適和興趣，便想將她定下……

這簡直比以愛為名的捆綁，還要……令人生氣呢。

思緒一轉，少女主神面上笑意卻愈發明媚。

須臾，她啟唇，終於給出了正面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