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翠屏心屬蕭長昭,這是毋庸置疑的。而蕭長昭心裡對翠屏是怎麼看待的呢?不止鳳卿和其他外人不清楚,恐怕連翠屏自己都不確定。

而試探的結果出來了,結果很讓翠屏失望。

而對於蕭長昭來說,翠屏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外面一些將翠屏稱作他的紅顏知己的流言,他未必就不清楚。

但不管這喜好八卦之人自動發酵的這流言也好,還是有心之人故意誤導使得流言產生也好,看來他並不喜歡這種流言。

此次操持燕王妃喪事這件事,倒正好讓他有了一個澄清與翠屏關係和絕了翠屏心思的機會。

若不然,他若不喜翠屏擅作主張操持府內事,找個合適的理由不聲不響的奪了她的操持之權就行了,何必大動干戈的當著她的面怒斥管事,下她的面子。難道他不知道,他這樣做不僅會令翠屏心生難過,還會影響翠屏在燕王府的權威。

再者,蕭長昭怒斥管事之事也算私密之事。蕭長昭身邊的私密之事,若無他的默許,怎麼就能傳到外面去,連鳳卿這個窩在內宅的人都能知曉。

珊瑚嘆着氣道:“這燕王府的女人們心裡怎麼這麼多彎彎繞繞。”

呂麽麽拍了一下她的腦袋道:“哪裡的女人不多彎彎繞繞,只要女人多的地方,心計陰謀就多。你就說咱們謝府吧,老爺這麼多姨娘,不也……”

結果一轉頭,卻看到了楊姨娘。她這話卻是連楊姨娘也囊括進去一起口舌是非了,臉上頓時有些尷尬。

楊姨娘倒像沒有發現自己也被其列一樣,還饒有興緻的打算聽呂麽麽說下去,見呂麽麽說了一半便不說了,還甚為失望,正打算問一問“不也”什麼,結果便又見呂麽麽告退道:“我去將小姐的葯端來。”

燕王妃需要停靈三十五日才下葬,百日之內不得宴飲取樂。

但是王氏等人只需要過了頭三日的哭喪弔唁之後,除了需要繼續路祭,其他的倒是沒有王氏等人什麼事了。

但僅是短短三日,王氏卻彷彿是憔悴了一圈,整個人連精神頭都沒有了。等第三日從燕王府回到府里,泡上了腳,王氏才算是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但這口氣剛松下來沒幾日,又發生了另外的事情讓王氏的心提了起來——春日冷暖交轉,王老夫人上了年紀,一不小心也感染上了風寒。

王老夫人這個時候都已經七十多歲了,雖只是個風寒,可也馬虎不得。

王氏只好又匆匆回了娘家給王老夫人侍疾,英國公夫人自然也是一樣。

英國公夫人帶了張順,王氏則帶了鳳卿,兩人在王家碰上,打了招呼,還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而到了王家,鳳卿也終於綽綽約約的知道,王老夫人生病,倒還不是簡單的風寒,卻是有幾分被人氣到了。

事情的起因是,出去巡查鹽務的王冕回來了。

王冕回來後,兄弟兩人談話,王黎說起了從福州回來的二妹一家,主要誇獎了謝鳳英,並同時想讓王謝兩家再親上加親,將王綾許給謝鳳英的事情一說。

王冕認真考慮了兄長的話,然後將謝鳳英寫的文章要來一看,接着點頭,這小外甥學識不錯,見識不淺,以後是會有大出息的。謝家雖然比起王家來門第不足,謝鳳英又是姨娘所出養在二妹膝下的孩子,但是卻是個值得投資的潛力股。

將女兒許給他是個值得考慮的選擇,加上王氏就是自己的親妹妹,將女兒嫁過去,首先沒有了婆媳的問題,女兒的日子也會好過。

王冕既然心裡認同了這門親事,回去自然要與康氏說。

但是康氏一聽丈夫要將自己的嫡女許給謝鳳英,表示了強烈的反對,不僅強烈的表示反對,還對丈夫發了好大一陣火,順便走到王老夫人面前說了一番十分不應該的話。

康氏跑到王老夫人的院子,跪在王老夫人面前,說的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大房的紜兒母親將她嫁給了閣臣李大人的孫子,我生的綰兒只嫁了左副都御史竇大人的兒子,如今綾兒,母親更是打算將她嫁給一個庶子,母親怎可這般偏心,難道就因為我的出身沒有大嫂好嗎?且綾兒可是您的親孫女,二妹不過是家裡庶出的姑娘,與您沒有血緣關係。如今您卻想拿綾兒給二妹做人情,難道在母親心裡,綾兒這個嫡親的孫女比二妹這個與您沒有血緣關係的庶女強嗎?”

這字字句句,皆是埋怨和怨懟。

王老夫人聽得,頓時指着康氏說不出話來,接着就氣血不上來,一頭就栽了下去。

王家當然不敢對外說,是兒媳婦將年老的婆婆氣病了。這話傳出去,王家休妻都足矣。

但王家就算不顧忌康氏,卻也還要顧忌康氏所出的幾個兒女。母親帶了不孝的名聲,兒女的名聲也會受累。

所以王老夫人生病,王家只敢對外稱是老人家偶感風寒。

王老夫人倒下,康氏也嚇壞了,連被氣壞的丈夫掌摑了一巴掌都不敢還手,此時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卻是只敢對着女兒抹眼淚。

已經出閣的王綰也匆匆回來了,此時在二房看着一直抹淚的康氏,直嘆氣。

康氏拉着長女的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就是氣昏了頭,所以才會跟你祖母說下那樣的話。我真不知道會將你祖母氣成那樣。萬一你祖母要是有點什麼事,我可怎麼辦……”

不說其他,丈夫是最孝順的人,恐怕他就不會放過自己,連休妻都不在話下。

王綰輕輕的拍着康氏的肩膀,道:“娘放心吧,祖母已經沒大礙了,您也別哭了。”

康氏拿帕子擦了擦眼淚,道:“那我去給你祖母賠罪去。”

王綰連忙拉住康氏,道:“娘,您就暫時別去添亂了。”

康氏又哭了起來。

王綰見不得康氏這樣,忍不住道:“我說娘也真是的,想將綾兒許給鳳英表弟,是大伯和爹決定的,關祖母什麼事,你跑去祖母那裡發什麼火啊,還說那樣不動聽的話。祖母一向公正,對待大房和二房都是一樣的。竇家在朝中雖然不如李家,但竇家也是名門望族,我公公還是父親的上峰,兩家也是門當戶對的,我和相公也琴瑟和鳴,有什麼值得抱怨的。至於綾兒與鳳英表弟的親事,你就是不相信祖母,也要相信父親的眼光,難道父親還會害綾兒不成。莫欺少年窮,看人不能只看眼前,還得看以後。我去打聽過,鳳英表弟的學識是很不錯的,為人也純厚,我倒是覺得綾兒與他是門不錯的親事。”

康氏惱道:“可他是庶出,他姨娘還只是個樵夫的女兒。”

王綰道:“他是姑母養大的,得姑母教導,以後也會被記在姑母名下,與嫡子有什麼不同,何必如此在乎嫡庶之別。”

康氏撇過頭去冷道:“你不用說了,這門親事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我的女兒絕不能嫁給一個庶子,庶出的能有什麼好東西。”

王綰無奈得很,想了一想,又對康氏道:“或者,母親問問綾兒的意見,看她願不願意嫁給鳳英表弟。若是綾兒願意,母親也不必阻攔綾兒的心意。若是綾兒不願意,母親正好有借口回了祖母,豈不正好。”

康氏不同意道:“綾兒才幾歲,她能知道什麼東西。還不是大人說什麼她就聽什麼,她向來最聽你祖母的話,誰知道你祖母是不是偷偷說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