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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勇肺都要氣炸了,惡狠狠的瞪着蕭禹詢道:“你們反了,信不信我讓我父親告訴惠妃娘娘和晉王殿下,誅你們九族。”

蕭禹詢笑了,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樣,問道:“你知不知道本王的九族是誰?”

鄭勇卻沒注意到他“本王”這個自稱,繼續罵道:“我管你是誰,你敢動我,我絕對不放過你。”

蕭禹詢道:“本王給你看樣東西。”說完手握成拳頭抬起一打開,一枚長兩寸寬一寸余雕着四爪龍紋的方形令牌落了下來,上刻一個“令”字。

鄭勇再傻也知道,只有東宮才能用四爪龍紋,蕭禹詢手裡的這一枚正是東宮的令牌。再結合他的年紀,自然猜到了他的身份,臉上頓時煞白。

蕭禹詢問道:“你還敢誅滅本王的九族嗎?”

鄭勇連忙求饒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殿下,求殿下寬宏大量。”

蕭禹詢搖着頭道:“不,我本王一向小氣得很。”說著拍了拍他的腦袋,道:“本王正愁找不到你鄭家的小辮子,你倒是將把柄遞了過來。”

說完臉上一冷,厲聲道:“想誅本王的九族,你鄭家是想造反嗎?”

這話就說得嚴重了,原本被嚇得一愣一愣的站在一旁的那個白家胖子,連帶他們帶來的人,都紛紛砰砰砰得跪在了地上,身體發抖冷汗直流不敢說話。

鳳卿和李七姑看着忍不住笑了起來,李七姑心道,這皇長孫嚇唬起人來,卻也是一套一套的。

蕭禹詢又對自己的兩個親隨道:“杜敏、陳章,放了他們。”說完又對鄭勇道:“本王不跟你計較,本王要計較也是跟你父親計較,回去告訴你父親,準備好請罪的摺子吧,免得鄭家的匾都被摘了。”

杜敏和陳章放開了他,鄭勇嚇得簌簌發抖,被人扶着逃走了。

蕭禹詢重新站了起來,走到鳳卿她們這邊,又笑着問道:“你們逛街嗎?正好,本王也想走一走,一起吧。”

鳳卿微微皺了皺眉,剛想拒絕,傅雙宜卻已經高興起來道:“好啊好啊,正好殿下可以保護我們。殿下的身份亮出去,多唬人吶。”

鳳卿只好不再說話。

信國公府是衛皇后的娘家,蕭禹詢作為衛皇后的親孫,自然與信國公府是親厚的,傅雙宜又自小生長在信國公府,兩個人也不算不熟悉。

一群人往前走着,傅雙宜巴在蕭禹詢身邊嘰嘰喳喳跟他說話,問殿下在街上做什麼之類的。

說了一會,她又沒興趣了,跑到了李七姑和鳳卿這邊,商量着等一下要去做什麼,一會兒說天書樓的說書說得很不錯,我們聽說書去;一會又說秦湘樓的秦湘姑娘的琴彈得不錯,我們聽她彈琴去;再一會又笑嘻嘻神神秘秘的說我們去怡紅院喝花酒去。

最後一個建議直接被李七姑否決掉了,順帶還捏着她的臉頰道:“雙宜,你真是被你家衛仲卿給帶壞了。”

惹得傅雙宜笑呵呵的。

走着走着,最後又變成了蕭禹詢走在了鳳卿旁邊,兩人問聲細語的交談着,不過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蕭禹詢在說,鳳卿偶爾的笑着點一下頭,低着頭嗯兩聲。

幾人走到一個首飾攤子前,李七姑停下來拉着鳳卿和傅雙宜停下來挑選首飾。

女人對發簪釵子步搖天生就有一股好感,連鳳卿也喜歡看這些東西。李七姑一邊試戴一個手釧一邊說著道:“這裡的東西雖然材質不怎麼好,但有些樣式也精緻得很。且我們要是戴着不想戴了,可以賞給小丫鬟們,也不會浪費了。”

有賣風箏的小販從她們身後走過,風箏上的竹骨勾到鳳卿的帽子,卻是將鳳卿的帽子勾着帶走了。

滿頭的青絲散落下來,有幾根飄到了蕭禹詢的臉上,他彷彿聞到了那青絲上面的盈香。

鳳卿“咦”了一聲,摸了摸自己散落的頭髮,轉頭正打算去追上把自己的帽子找回來。

蕭禹詢卻拉住她的手臂,笑着道:“算了吧,反正你們扮男人也扮不像,還不如就這樣。”

傅雙宜轉過頭來看鳳卿,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們原本就僅是將髮髻和散發藏在帽子里,此時帽子掉了,髮髻倒是沒有散,也並不顯得很凌亂到讓人覺得失禮。

就是鳳卿穿着男裝和男人的鞋履,頭髮卻是姑娘家的髮髻,顯得十分怪異。

李七姑為怕鳳卿一個人這樣會尷尬,便笑着道:“就是,反正我們也扮不像男人,還不如把帽子摘了,正好我們還可以試戴簪子。”

說完將自己的帽子摘了,又把傅雙宜的帽子也摘了,大家都露出裡面的髮髻來。

鳳卿有些感激她們。

李七姑又拉了她,道:“來,我們來試試看這些簪子。”

蕭禹詢側頭看着鳳卿,怔怔的,鼻尖縈繞的都是少女香,一時有些出神。

鳳卿彷彿並未所覺,低着頭和傅雙宜李七姑一起挑着首飾。過了一會,她好像覺得自己的髮髻動了一下。因身旁站着的是蕭禹詢,鳳卿有時候挺怕看到他那張臉,所以也沒有回頭去看。

但蕭禹詢又卻突然對鳳卿道:“你頭上好像少了根簪子。”

鳳卿“嗯”了一聲,也沒有抬頭去看,直接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確少了一根海棠花簪,不由笑了笑,道:“還真是。”

說著低頭看了自己身下的地上一周,沒發現有掉落的簪子,便又道:“可能是剛剛在成衣店換衣裳的時候掉了,不是什麼有標記的簪子,無關緊要。”

說完又繼續去挑選簪子了。

蕭禹詢身後的杜敏和陳章卻相互對視了一眼,眼神有些複雜,他們剛剛明明看到是殿下抬手拔走了謝家七小姐的簪子。

殿下出手極快,拔走就收起來了,然後又跟謝七小姐說了那句話。

而還沒等他們想清楚殿下這是在幹什麼,卻又看見他們的皇長孫殿下伸手從小攤子上選了一根簪子,然後綰到了謝七小姐的髮髻上,接着他們徹底愣了,瞪大了眼睛看着。

不僅他們愣了,鳳卿也愣了,抬起頭來傻傻的看着蕭禹詢。

就連傅雙宜和李七姑也轉過頭來,相互對視了一眼,目光中有幾分不可思議。

靖江王與鳳卿非親非故的,突然做出幫她綰簪子這種親密的行為,那是極其失禮的。按說靖江王是守禮穩重之人,不應該如此唐突。

其實連蕭禹詢也為自己的行為發了一下愣,他剛剛看到她頭髮上的簪子,下意識的就拔了收起來。可看到她頭上空空的髮髻,又突然想替她綰上一支。

這彷彿是他心裡下意識的動作,根本沒有經過理智的思考,等他反應過來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可是他做了,卻沒有後悔的感覺。

他克己復禮得太久了,總是用皇長孫這個身份禁錮着自己,有時候也想允許自己衝動一次。

蕭禹詢笑着道:“我只是覺得那支簪子很適合你。”

鳳卿將頭上的簪子拔下來,那是一支玲瓏蓮花簪,樣式很精緻,材質也不錯。她捧在手裡遞迴給蕭禹詢,道:“無功不受祿,臣女不敢受,望殿下恕罪。”

蕭禹詢笑了笑,道:“雖是無功不受祿,可你難道不知還有一句說法,尊者賜不敢辭?”

鳳卿愣了一下,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

李七姑連忙拉了拉鳳卿的袖子,道:“你還不快謝過殿下的賞賜。”又笑着看向蕭禹詢道:“你要是辭謝了,不然等一下殿下賞我們的時候,我和雙宜怎麼好收下。”

這就將蕭禹詢突兀的給鳳卿一人送簪子,變成了給她們三個人人有份的賞賜,倒是解了鳳卿收下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的為難。

鳳卿感激的看了李七姑一眼,然後屈膝向蕭禹詢道謝道:“謝過殿下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