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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皇后雖然為人並不熱絡,但是看得出是極其喜歡小孩子的。

中午用午膳的時候,衛皇后一直在往大郡主、二郡主和蕭禹謙碗里夾菜。

蕭長昭看了道:“母后也別盡顧着幾個孩子,也沒見你用幾口。”說完替衛皇后夾了兩三道菜。

衛皇后道:“本宮年紀大了,胃口自然也小了。”話雖然這樣說,但對兒子夾的菜還是吃完了。

大郡主和二郡主卻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樣,看見什麼都饞得眼睛像是會發光似的。

衛皇后一邊讓她們吃慢點,一邊又道:“看你們的樣子,倒像是在家裡吃不飽一樣,難道你們的母妃虧着你們了。”

大郡主這時候抬着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鳳卿,然後對衛皇后道:“回皇祖母,嫡母妃說家裡沒有銀子了,所以不能像以前一樣,東西也要少吃。”

衛皇后聽着皺了皺眉,臉上流露出幾分不高興。

一旁的二郡主則非常恰時的開口道:“皇祖母,我想吃炸蝦球,家裡不能吃炸蝦球了。”

鳳卿:“……”

她默默的放下了碗筷來,真是坑爹呀,她好心將這兩小姑娘帶進宮來,沒想到卻是故意來坑她的。

她雖然減了份例,但還沒苛刻到讓她們吃不飽,連蝦都不許吃的地步吧。

鳳卿連忙出來,提着裙子跪在地上請罪道:“母后恕罪。因為年初撥進內院的銀子六月就用完了,兒臣不得已向殿下預支了明年的用度。只是五萬兩銀子要撐到年底,家裡自然要儉省着用,所以兒臣便發了話,讓各院都減半了份例。”

蕭長昭笑着向衛皇后誇了一番自己的王妃道:“瞧瞧,兒子娶了一個好王妃,多賢惠的人吶,兒子的眼光沒有錯吧。從前兒子的內院亂糟糟的,大把的銀子撥進來,卻也不知道花到了那兒去。自王妃進門,卻將王府上下都打理得井井有條的,為了替兒子省銀子,也不怕得罪了人。這般一心為兒子着想的女人,除了母后和王妃,可就沒有別人了。”

這一頓誇的,連鳳卿聽着都有些臉紅了。

衛皇后的臉色卻沒有半絲的好轉,皺眉道:“儉樸雖然是好事,但也不能虧了孩子。”

人前多認錯總是沒錯的,鳳卿連忙又道:“是,兒臣知錯了。”

蕭長昭將鳳卿拉了起來,道:“錯什麼錯,哪兒錯了,本王看就挺好。從前那窮奢極侈的樣子,不叫沒有虧待孩子,那叫鋪張浪費,兒臣身為皇子,怎能做出如此表率。如今就算減了份例,也不至於就虧待了孩子。”

說完扶了鳳卿重新坐下,又轉頭帶了兩份嚴肅的看着大郡主和二郡主,道:“大郡主、二郡主,是嫡母妃跟你們說家裡沒有銀子東西不能多吃,還是你們的母妃跟你們這樣說的。”

兩個小姑娘在父親的淫威之下,垂着頭一副做錯事的模樣,轉眼便將自己的親娘賣了,大郡主道:“是母妃說的。”

二郡主則接着道:“母妃還說,一定要告訴皇祖母知道,這樣以後我們才能像以前一樣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蕭長昭攤了攤手對衛皇后道:“你看,小孩子能懂什麼,不過是被她們的母妃教着說這樣的話。”

蕭長昭沒有責備兩個孩子,孩子太小,自然是沒有錯的,錯的是大人。

衛皇后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過了一會,她又看向鳳卿。只覺得她吃了這半天,一碗飯卻還是滿的。年紀輕輕的,胃口也這麼小……然後她又看到鳳卿細得跟楊柳似的腰肢,真箇身材也都是瘦瘦嬌嬌的。

身為婆婆,難免就想到兒媳婦生孩子的事情上來,特別是在兒子子嗣不豐的情況下。

衛皇后吩咐身邊的阿若道:“給王妃盛碗當歸烏雞湯。”

說著又提醒鳳卿道:“女人家不能太瘦了,找個懂醫理的嬤嬤幫你調理調理身體。”

母親的身體調理好了,生出來的孩子才健康。

鳳卿有些尷尬,只好道:“兒臣在娘家的時候,身體便一直調理着的。”

劉大夫跟着她的這兩年,最上心的就是她的身體,連她的食譜都由她來安排,她吃的最多的就是葯膳。她之前還有些抱怨,不過經過這一兩年的調養,確實有用。她現在雖然依舊是瘦,但她卻感覺她的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

小的時候還有晚上腳冷的毛病,現在也沒有了。

衛皇后道:“那就好,身體該上心的還是要上心。”

鳳卿突然有些壓力劇增,很明顯,衛皇后其實很希望她早點為蕭長昭開枝散葉。而她,有並沒有此時懷孕生子的打算。

用了午膳,幾人在鳳陽宮裡又逗留了一會,然後衛皇后要去小佛堂念經,鳳卿和蕭長昭自然就帶着孩子告辭了。

結果卻在半路上被鄭惠妃的人攔了下來,來人笑着對鳳卿和蕭長昭道:“燕王殿下,王妃娘娘,我們娘娘想請王妃娘娘去惠陽宮說說話。”

蕭長昭皺着眉頭,直接冷道:“有什麼話好說的,沒空。”

說完攬着鳳卿走帶着孩子走了。

那宮女站在後面,既不敢在蕭長昭面前強攔人,又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鳳卿。

鳳卿很有些奇怪道:“鄭惠妃怎麼會想要見我。”

蕭長昭道:“管她打什麼鬼主意。”

這邊那宮女回了惠陽宮之後,鄭惠妃也同樣跪在菩薩面前,雙手合十閉着眼睛不斷的請求。

過了一會,才睜開眼睛,問旁邊站着等的宮女道:“如何,可將燕王妃請來了?”

宮女道:“燕王妃都還沒說話,燕王殿下直接就為她拒了。”

鄭惠妃嘆了一口氣,道:“收拾一些重禮,給燕王妃送去,下次燕王妃單獨進宮的時候,再請她來惠陽宮坐一坐。”

宮女道是,接着猶豫了一下,又和鄭惠妃道:“娘娘,恐怕燕王妃未必肯幫忙,奴婢聽說,她與信國公夫人的義女可是手帕交。”

鄭惠妃道:“那又有什麼辦法,不行本宮也要試一試。難不成看着淮陽和衛二一直分房睡,然後守着活寡不成。”

宮女道:“老國公剛剛過世,駙馬也要守孝,或許等孝期過了就好了。”

鄭惠妃道:“就算要守孝,住一個院子總成吧,可你看看那衛二,從成親開始就沒進過淮陽的院子,連新婚之夜都將淮陽冷落在新房。”

鄭惠妃簡直想將衛仲卿和衛家叫進來大罵一頓,淮陽是公主,他們是臣下。身為臣下,竟然敢對公主矯揉拿態,娶了公主倒還一副委屈的樣子了。

可偏偏出了淮陽將老國公氣死之事,淮陽便變成了理虧了。

若是別人家敢這樣對待聖上的公主,在聖上跟前一狀告上去,有他們吃不了兜着走。可淮陽不行,她是怎麼嫁進衛家的她清楚聖上也清楚,何況衛家還是皇后的娘家,再加一樁淮陽剛做下的蠢事。

一切的苦果,淮陽便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吞。

可是能怎麼辦,她再恨淮陽不爭氣,她這個當母妃的卻不能不管她。

鄭惠妃微微紅了紅眼睛,道:“燕王妃在信國公夫人面前有幾分面子,與衛二聽說也有幾分交情。別的不說,請她勸勸衛家的人,讓他們好歹看在子嗣的份上。淮陽是公主,他衛家是絕對休不了妻的,也不可能納二房,他們總不能讓衛二這一支斷子絕孫。”

她已經不指望衛二和衛家能待淮陽有多好了,但是好歹給她一個孩子,這樣她才能活下去,不會絕望,不會過得如行屍走肉。

想到這裡,鄭惠妃又恨起了給淮陽出那些歪主意的小厲氏。

若不是看在她又懷了孩子的份上,她可真想殺了她。當初同意讓她入晉王府就是錯的,早知道當初就該結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