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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又對盛麽麽道:“至於朱氏,鄧氏一向看不上她這個親娘,她要做什麼事情倒未必會告訴朱氏。”鄧如意恐怕還會擔心,朱姨娘知道得太多會壞了她的事情。

“但白樺在朱氏身邊服侍,她私下與鄧如意與吳氏有私聯,若說她完全沒有發現那也是哄人的。”

朱氏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白樺幫着鄧如意做事,甚至其中幫着白樺遮掩某些行為。等出了事,她怕牽扯到自己身上來,或者怕她查到鄧如意身上去,又迫不及待的推白樺出來頂罪。白樺受了鄧如意的恩,恐也怕鄧如意傷她家人的性命,她只會自己攬罪不會輕易將鄧如意供出來。

她既然找不到朱氏有錯的證據,也不好明着罰朱姨娘。

王氏對盛麽麽道:“寫一份出妾書,交給朱姨娘。告訴她,若她還想呆在謝家就乖乖一點,若她在謝家再有犯錯,我便讓拿着這份出妾書去官府備案,送她回朱家。”

盛麽麽頓了一下,知道王氏這次真的生氣了。這一次恐怕是她對朱姨娘最後的容忍,若再有下一次,王氏真的可能會出妾送她回朱家。

朱姨娘當初便是為朱家所不容,所以才會勾搭上老爺。若她真再回到朱家,朱家豈會容她。鄧如意可不會管她,謝蘊湘就是想管王氏也不會讓她管,沒有子女可依靠,她會活得連豬狗都不如。

更加上她現在已經年老色衰,可找不到謝遠樵這樣的下家再納她為妾。

盛麽麽倒巴不得謝家將朱姨娘出妾了,到時候她就會知道,夫人這些年對她究竟有多寬容。也省得她現在以為,夫人日日在刻薄她。

盛麽麽道了聲是,道:“奴婢這就去辦。”

朱姨娘收到盛麽麽送來的出妾書到時候,嚇得一下子“砰”的跪在了地上,連連對着盛麽麽磕頭道:“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朱姨娘心裡自然也知道,她只剩下謝家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盛麽麽微微避開她的磕頭,微抬了抬下巴,臉上帶了些不屑。

盛麽麽道:“是想繼續留在謝家還是讓人送你回朱家,朱姨娘以後行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清楚。夫人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惹得她狠下心來,誰的面子都不給的。”

這是提醒她,真到了那一天,哪怕她找老爺求情都沒用。

謝蘊湘此時就站在旁邊,看着跪在地上對着一個下人磕頭的朱姨娘,臉上憋得漲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惱的。

從來只有犯了錯的姨娘才會被出妾,如果朱姨娘被出妾,會連累得連她的名聲都不好。到時候太子妃,不會讓一個罪妾所出的小姐做皇長孫的側室。

等盛麽麽走了之後,朱姨娘拿着那份出妾文書,想從地上站了起來,卻是連腿都是軟的,根本站不起來。

她對謝蘊湘伸出了手,道:“湘兒,來扶姨娘一把,我這腿都是軟的。”

謝蘊湘拿眼睛羞怒的瞪着她,氣惱道:“姨娘又做了什麼事犯了把柄在母親那裡?你每次做事前能不能過過腦子。就算要做事,也該把自己的手腳擦乾淨,別讓人拿住把柄。”

說完哼的一聲轉身出了她的院子,卻是不管身後還跪在地上的朱姨娘了。

朱姨娘有些震驚的看着她遠走的背影,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然後才冤屈的的問一句道:“我做什麼了我,我什麼都沒做。”

可不管盛麽麽和謝蘊湘都已經走遠了,沒有人聽她的話。

朱姨娘傷心的癱坐在地上,雖說,雖說……她早發現白樺在如意和吳姨娘之間傳遞消息,她只是裝不知道,偶爾還幫着遮掩一二……可吳姨娘放火,又不是她指使她做的……

她有些心灰意冷,紅着眼睛道:“這都是什麼孩子呀這是,一個兩個都是這樣。”

她這輩子命苦,連兩個女兒都來嫌棄她。若她能像楊姨娘一樣,能給老爺生個兒子,或是生個像七小姐那樣聰明又孝順的女兒,她何至於活成這樣。

終歸是她命不好,所以人人都來欺負她。

謝家突然走水,鬧出的動靜挺大,很快許多人家都知道了。一些相熟交好的人家甚至派了人上門來關心和過問是怎麼回事。

謝家對外的一致說辭都是,家中做了居士的某位姨娘在小佛堂里不小心打落了火燭導致失火,這位姨娘因此還燒傷了手臂,看到小佛堂走水進去救她出來的謝鳳英也不小心灼傷了手臂。

沒有什麼大事,就是燒壞了一座院子,那位居士姨娘和三少爺受了點傷,多謝關心云云的。

謝家人家的說辭,有些人家信,有些人家就算心裡不信,表面上也是信了的。

高門大戶哪家沒有點陰私的事,不去打聽人家府里的陰私,那是各府相交的潛規則。

衛仲卿和傅雙宜還親自上門來探望了一番,傅雙宜拉着鳳卿的手,一臉驚嚇的道:“真是嚇死人了,幸好你當時不在那裡,不然萬一你也被困在了火里了怎麼辦。”

衛仲卿看着謝鳳英被紗布包紮着的手掌,則忍不住拍了拍謝鳳英的肩膀,道:“你可真是可以的,府里這麼多下人在,你竟然親自進去救人,被困的又不是你的親姨娘,哪用得着這麼拚命。”

在衛仲卿看來,謝鳳英冒失救人的行為並不值得。各家府上那些做居士的姨娘,哪一個不是因為犯了大錯才被關在佛堂里的。不過是怕名聲不好聽,所以找了個姨娘超脫紅塵欲為尼,主母心慈在家中專門給她設了個小佛堂清修的名義。

這都是各府心照不宣的做法。

那位姨娘既然本身就品行不好,那就更不值得謝鳳英親自去救了。幸好他這次只是灼傷了手背,萬一真困在裡面燒死了呢,或者沒有燒死燒個重傷或者毀了容,他這般上進又前途無量的人,可就前程都全毀了。

謝鳳英笑了笑,敷衍道:“畢竟是服侍過我父親的人,也算是我的半個長輩,不好見死不救。”

衛仲卿又拍了拍謝鳳英的肩膀,他也未必就全信了謝家對外的說辭,但若其中涉及謝家的陰私,他也是不好多問的。

於是他又另外說起了其他,道:“昨日你走了之後,我沒多久也就離開了。那位周大儒,名聲挺響亮,我看也多為沽名釣譽之輩。卿妹妹上次有句話說得挺好,英雄莫問出處。那位周大儒卻處處針對你,處處拿你的身份說事,難免讓人覺得他心胸狹小,配不上他的名望。所以昨日的事情,你也不必過於記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