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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裹緊了風衣,行走在倫敦的街頭。

天空中下着濛濛細雨,將天際塗抹成陰沉的灰色,靴子踩踏在水泥路面上,踢踏有聲。

路邊公園,有一位明顯是中東人樣貌的青年,穿着現代服飾,手中舉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我不是恐怖分子,擁抱我好么?”

換做往昔,可能此時已經有數不勝數的英國民眾爭相和他擁抱,用以彰顯大英帝國民眾的熱心善良。

可惜,隨着遊行示威運動的愈演愈烈,與英國政府明顯的拉偏架行為,任何倫敦居民都對中東人產生的極大惡感。

這些自稱是“律師”、“醫生”、“工程師”等高級知識分子的難民,其實都只是背井離鄉、拋棄戰火肆虐祖國、來到文明世界尋求保護的可憐蟲。

一個個好逸惡勞,寧肯恬然自得地享受英國的社會福利,也不願意踏出房門,尋找工作;

一個個愚昧偏信,對英國人一貫信奉的基督教採取質疑乃至敵視,認為英國人崇拜基督的行為嚴重傷害了他們的感情;

一個個心懷鬼胎,搶劫,偷竊,拐賣人口,惡性犯罪層出不窮,還總有“溫和的難民”出來洗地,聲稱這些壞人只是難民群體中的一小部分。

最令倫敦居民感到絕望的是,英國高層的拉偏架行為。

難民們之所以會犯罪,還不是因為你們這屆英國民眾不行,如果英國民眾能真正打開心扉,真誠歡迎這些客人,那麼他們還怎麼可能犯罪呢?

所以啊,要對難民們寬容,包容,理解,同情,不要因為一點點小事,就把這些可憐人驅逐遣返回炮火紛飛的故鄉——這和直接殺了他們又什麼不同?咱們大英帝國現在可是沒有死刑噠。

面對沸反盈天的民眾,包括BBC在內的一眾媒體,齊齊指責這些民眾是納粹主義的復蘇,是英國社會需要警惕的“危險力量”。

莫名其妙被扣了帽子的民眾自然不依不饒,於是乎所有媒體開始瘋狂洗腦,一如既往大肆鼓吹非主流生活方式,將LGBT、有色人種、女權、極端動保與中東難民團結起來,鼓吹這才是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的典範,這才是人類進步的力量。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局限於小範圍的白左思潮又一次以小勝大,壓過了民眾的不滿。

在某些網絡論壇上,甚至流行起了一個段子——

“當他們鼓吹LGBT的時候,我沒有說話,因為我對於LGBT無所謂;

當他們鼓吹黑人平權的時候,我沒有說話,因為我對於黑人無所謂;

當他們鼓吹女權、動保的時候,我沒有說話,因為我對於女權動保無所謂;

後來,當他們開始大批引進難民的時候,我說不了話,因為我發現社會整體輿論已經徹底被特殊團體挾持,任何反對的聲音都會被批評為反對現代社會生活方式、反對人類進步力量、反對一切的一切,

已經沒有人幫我說話了。”

絕大多數普通人,都是沉默的,他們潛藏於普羅大眾之間,用一種潛水的態度,去審視着社會輿論的整體。

儘管他們有着最樸實的普世價值觀,有着最多的人數,但是因為他們的不發聲,導致了他們的失敗。

宣傳陣地就是如此,一旦有某些方面民眾抱着無所謂、不作為的態度,那麼對於該方面有所謂的特殊團體,就會迅速衝上宣傳陣地,把持操縱輿論洪流,席捲一切。

LGBT如此,廢除死刑如此,黑人平權如此,女權如此,動物保護主義如此,難民引進亦是如此。

大英帝國的民眾,終於嘗到了長期“無所謂態度”造就的苦果。

施加一個力,就會得到一個反作用力,任何人都能看出來英國政府這番舉動只會消耗民心,只會在暗中不斷積聚矛盾,總有一天會迸發出來。

但,目前而言,蕾切爾·羅斯首相做得還算不錯,得益於血族智囊團的幫助,她恰到好處地將民意調控在適當範圍內。

不滿,憤怒,壓抑,但是同時抱有卑微希望,不會去奢求通過暴力手段獲得他們想要的“公正”。

說白了,在統治着整片歐洲的血族氏族眼中,糊弄操縱民眾,不比鄉村養豬教學手冊困難。

康斯坦丁將思緒拉回,理所應當地,他並沒有看見有哪怕一位倫敦行人去擁抱那個中東青年,恰恰相反,英國民眾的眼神撇過他時,充斥着淡漠冷酷。

一些穿着顯眼制服的蘇格蘭場警官,就站在路邊監督,毫不掩飾地揮舞着甩棍,用冰冷的眼神凝望着這些英國“同胞”,警告他們不要對中東青年有任何過激舉動,以免傷害到這位“尊貴的客人”。

這些倫敦警察正在實施宵禁,根據蕾切爾·羅斯首相在電視講話中的發言,這是為了“阻止騷亂進一步激化。”

“騷亂?真是可笑,就算是二戰時候德國佬沒日沒夜地進行轟炸,也沒能阻擋英國人去圖書館借閱書籍。”

康斯坦丁停下腳步,抬起頭,看向商業街道兩側、高懸於樓層上的大型電子屏廣告牌。

“力量來自團結,團結來自信仰。”

這個口號來源於羅斯首相,那位撒切爾夫人一般的女強人,強有力地指揮着內閣,號召民眾在這種非常時刻團結起來,相信上帝,相信英國憲法,相信民主。

康斯坦丁戲謔一笑,朦朧雨絲打在他嘴裡叼着的香煙上,將熹微火光澆淡了一分。

他繼續朝着國王十字街趕着路。

這條曾經發生過血案的街道,已經徹底看不出曾經的混亂,除了街邊那些正在修繕牆壁的水泥工外,一切如常——倫敦警察嚴格禁止任何倫敦居民在此舉行任何形式的悼念活動,違規者將面對牢獄之災。

康斯坦丁走進對角巷,撥弄了一下頭髮,將濕漉漉的留海撩開。

他進了對角巷93號,上了實驗室二層,扣動了辦公室的大門。

“請進。”門內傳來了李昂的聲音。

康斯坦丁走入其中,發現屋內還有一個人,一個年輕的巫師。

“老闆,我來報道了。”

康斯坦丁收回視線,對李昂恭敬說道:“您有什麼任務要發配給我的么?”

“有。”李昂點了點頭,指着那名年輕巫師,平靜說道:“這位是哈利·波特,你的同事,巫師預言中的救世主,同時也是魔網系統的運營者。”

約翰·康斯坦丁矜持地和哈利·波特打了個招呼,他能感覺到這名巫師體內的磅礴力量。

“接下來幾天,我希望你們二位能讓倫敦的嚴峻局勢有所改觀。”

李昂漫不經心地打了個響指,立刻就有章魚智仆飛了過來,將兩個服裝袋放在哈利與康斯坦丁身前。

康斯坦丁拆開服裝袋,裡面是一襲黑色斗篷,一頂圓形禮帽,以及一張陶瓷面具。

白色的瓷質面具上,是一張令這兩位英國人極為熟悉的臉。

那位在1605年試圖用黑火藥轟炸英國上議院的天主教英國軍人,蓋·福克斯的臉。

面具上鐫刻着戲謔的微笑,留着稍顯陰邪的黑色鬍子,兩顆中空眼眶顯得深邃。

“我給你們兩個人的臨時組合,想了一個名字。”

李昂用手指指關節輕輕叩擊桌面,平靜說道:“你們覺得,‘V字仇殺隊’這個名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