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就在這時,從外面匆匆的跑進來一個小太監。

南煙的心頓時跳了一下。

是葉諍嗎?是他回來了嗎?

可是,那小太監滿頭大汗的跑進來,卻並不是有什麼事情立刻來稟報皇帝,而是繞路走到了鴻臚寺卿的身後,輕聲說了幾句話,鴻臚寺卿聽了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情,轉頭看着那小太監,像是求證一般,那小太監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南煙坐在大殿上,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看他這樣子,應該不是葉諍回來,這皇宮中的人沒有不知道葉諍跟皇帝之間的關係的,如果他回來,這些人哪裡還需要去鴻臚寺卿那邊說什麼,肯定是直接來跟皇帝報喜了。

想到這裡,南煙在心裡嘆了口氣,但看着兩個人的神情,又不由得有點疑惑。

難道,外面出什麼事了?

她下意識的看向祝烽,祝烽顯然也有跟剛剛南煙一樣的,一瞬間的驚喜,但隨即也知道希望落空,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可眼神中全都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他也看到了下面發生的事,但並沒有問什麼,只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茶。

那邊的鴻臚寺卿思慮再三,終究不敢輕易定奪,便起身走到小順子跟前,輕聲跟他說了幾句話,小順子一聽,也露出了詫異的表情,急忙帶着他走到了祝烽的身邊,輕聲道:“皇上。”

祝烽斜眼看了他們一眼:“何事?”

南煙在一旁伸長了耳朵,就聽見那鴻臚寺卿壓低聲音道:“皇上,下面的人來報,宮門外又來了一群人,想要覲見皇上,為皇上賀壽獻禮。”

祝烽道:“是什麼人?”

鴻臚寺卿道:“來人自稱——費舍因國的人。”

“費舍因國?”

祝烽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確認在自己的記憶中大炎王朝並沒有與這個國家來往過,於是說道:“這是個什麼國?”

鴻臚寺卿道:“下官也不清楚,該國目前還未與我大炎王朝正式建交,之前也從未聽說過;而且,這一次來的也不是特使,而是那個國家的商人。他們前天才在大神堂靠岸,聽說陛下今日生辰,便兼程趕到京城,也想要覲見陛下,為陛下賀壽獻禮。”

“……”

聽到這裡,南煙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今天的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了的,突然冒出這麼件事,難免打亂今天的計劃。而且,這個費舍因國之前並未建交,來的又是不是該國國主冊封的特使,而僅僅是一群商人,照理說,他們是夠不上前來覲見皇帝陛下的資格的。

再說,今天文武百官全部到場,又有那麼多國家的特使在,如果來的這個人鬧出什麼亂子,那可就是天大的亂子。

正常情況下,應該立刻拒絕才對。

可是,南煙的心裡卻冒出了一點不合時宜的遲疑,再一看祝烽的神情,他也沒有立刻下令讓人關閉宮門,顯然,他也一樣有些顧慮。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南煙傾身過去,壓低聲音道:“皇上是不是相見那費舍因國的人?”

“……”

祝烽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朕只是,不想將人拒之門外。”

鴻臚寺卿猶豫的道:“可這個國家目前我們一無所知,若就這麼接見,恐怕有些——”

他的顧慮,並非全無道理。

祝烽也皺起了眉頭,若這個時候顧以游或者佟斯年在場,問問他們也好,畢竟他們見多識廣,可這兩個人只是布衣,並沒有能出席今天的國宴,而這個費舍因國直到現在都沒有聽說過,想來應該是極遙遠的一個小國,才會在鴻臚寺那裡都沒有留下記錄。

祝烽又看了看大殿上的各國特使。

這些人來自五湖四海,或許會有人知曉,可是,在大殿上這麼發問,難免給人留下一個大炎王朝國中無人的印象。

就在這時,南煙側過頭去,對着身後的得祿輕聲說了兩句,得祿立刻便走到安息國特使所在的座位,輕聲跟高也說了兩句話,高也聞言,臉上露出了一點詫異的神情來,他想了想,也低聲與得祿說了幾句。

祝烽一見此情形,立刻明白過來。

他回頭看了南煙一眼,南煙輕輕笑道:“算是自家人,不用白不用。”

祝烽的臉上浮起了一點笑意。

很快,得祿便跑了回來,輕聲說道:“安息國特使說,他聽說過那費舍因國,是劇他們都相隔千里,往西靠海的一個小國,國小人稀,善於經商,也曾與他們安息國有過來往。”

祝烽想了想,道:“既是如此,便讓他們進來吧。”

一旁的鴻臚寺卿輕聲說道:“可是皇上,今日的所有來賓都早有安排,如果讓他們進來,怕是會破壞之前的安排。當然,重新安排一國特使倒也不難,只是——若其人心懷不軌,那今天這場面,只怕是難以收拾。”

祝烽沉默了一下,淡淡道:“今日朕大開國門,讓西域諸國,海外諸國的特使前來,就是要讓天下人都看到我大炎王朝包容萬物,廣納四海的胸襟,若連一個小小的費舍因國都容納不了,那豈不顯得我國中無人?”

鴻臚寺卿聞言,立刻領命下去。

很快,宮外的侍衛已經做完了檢查,只聽見站在門口的太監高聲唱頌道:“費舍因國特使覲見!”

大殿上有些人的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他們也從來未曾聽聞過這個國家,而高也聞言,抬頭看了皇帝一眼,眼中也流露出了幾分恭敬和欽佩來。

他剛剛大概也明白為什麼貴妃會讓人來問,顯然這個費舍因國的人是不清而來,而這位皇帝陛下竟然也有如此的胸襟和膽魄,就這麼讓人上殿,的確是有大國風範。

很快,他們便看見小順子親自領着幾個人從丹陛之下走了上來。

這幾個人身形高大,金髮異瞳,衣着也與大殿上和廣場上各國特使不同,為首的是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他走到大殿中央,一手扶肩,對着祝烽叩拜道:“拜見皇帝陛下。”

他說話雖有口音,卻說得是一口明明白白的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