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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子夜怪笑

熊倜與黑月正在商榷誰去誰留,忽然遠處出現一個人影,好似慌裡慌張,跌跌撞撞向這裡急奔過來。

黑月驚叫道:“雀兒,是你么?”

那人影並不答話,依舊向前疾奔過來,愈來愈近,隱約看得出像是一個女子。

黑月與熊倜二人連忙迎了上去,只見此人確是麻雀兒,她左手拎着藥包,右手還提着一小袋米,神情慌張,額頭滿是汗水,在黑暗中泛着光芒。

熊倜連忙接過了藥包和米袋,黑月伸手扶住麻雀兒,問道:“怎麼了,雀兒?是不是九魂殭屍真的找來了?你受傷沒有?傷到哪裡了?到底要不要緊?”

麻雀兒不停地喘氣,一口接着一口,顯然已累得夠嗆,她雙腿已開始發軟,已連路都不能走。

熊倜道:“你千萬別慌,切勿催促她,雀兒她顯然累壞了,快扶她坐下歇會。”

他這句話是說給黑月的,黑月連忙扶着麻雀兒坐在青石之上,再接過熊倜手中的藥包米袋,道:“我去給你倒杯水。”

麻雀兒一直沒有說話,因為她沒法說話,她累得渾身是汗,喘得很厲害,歇息了片刻,蒼白的臉上方才有了一絲血色。

熊倜道:“已經到家了,所以你不用怕,慢慢說到底出了何事。”

黑月此刻倒了一杯水出來,遞給麻雀兒,他也不再追問,而是一雙眼睛裡充滿了擔憂,緊緊盯着她。

麻雀兒將一杯水一飲而盡,方才長長舒出一口氣來,道:“太可怕了,那東西太可怕了。”

黑月驚道:“什麼東西?你到底遇到了什麼東西?它怎麼可怕了?”

熊倜眉頭一皺,他也想不出麻雀兒到底遇到了什麼,所以才如此恐懼。

麻雀兒緩了一口氣,道:“那雙眼睛,那簡直不是人的眼睛,那雙眼睛比鬼的眼睛還要可怕,簡直可怕得要命。”

黑月道:“你到底遇到了誰?他的眼睛又怎會如此可怕?”

麻雀兒道:“那雙眼睛給人的感覺像是狼,不對,像是貓頭鷹,也不對,應該像是鬼魂,不對不對……”她說了好多,卻又感覺無法確切地描述那雙眼睛的可怕之處。

熊倜看得出,一提起那雙眼睛,麻雀兒的臉色又變得蒼白,毫無血色,渾身已禁不住顫抖起來,好似那雙可怕的眼睛又在緊緊盯着她,盯得她毛骨悚然。

於是他道:“雀兒,你慢慢說,不必擔心,有熊大哥和黑月在這裡,什麼樣的人我們也不怕他。”

麻雀兒漸漸穩住心神,方才又道:“我走出那鎮子的時候,天色還早,我便走得不是太急,誰知後來我突然感到有人在跟着我。”

黑月那一雙眼睛瞪得更圓,道:“後來呢?你看沒看到跟蹤你的那個人是何模樣?”

麻雀兒道:“我無論如何也看不到他,無論我用什麼法子,也絲毫髮現不了他。”

黑月嘆道:“那便是沒有,你是在自己嚇唬自己。”

麻雀兒搖了搖頭,道:“我用盡了各種法子,都始終發現不了他,但是我很清楚他一直在跟着我,就在我的身後不遠處。”

黑月道:“但是……”

麻雀兒道:“我後來調轉方向,一路向南奔出二三十里路,等我走到一處林子時,我想他定是被我甩掉了,所以便想休息一會,誰知他並沒有被甩掉,而且竟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黑月幾乎要跳起來,額頭已有冷汗滲出,熊倜眉頭一皺,道:“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麻雀兒道:“我沒有看到,我只看到了那一雙眼睛,別的什麼也沒有看到。”

黑月道:“怎麼會這樣?難道那人只有一雙眼睛,卻沒有手腳、頭顱和身體?”

熊倜道:“那倒不是,想必那人的眼睛實在太可怕,所以他突然出現,雀兒受到驚嚇,便只看到他那雙眼睛,別的都沒有注意到。”

麻雀兒道:“那雙眼睛好似狼一般貪婪,又好像貓頭鷹一樣詭秘,但又絕不僅僅如此,好像又有一種要將人墜入深淵的感覺。”

熊倜嘆道:“那到底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麻雀兒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人忽然噴出一股煙霧來,我當時心裡害怕極了,轉身便跑,也不知多久之後,直到我感覺不到他在跟着我時,我才又轉向東北方向,直到天黑方才找到回來的路。”

熊倜道:“看來此人定是絕頂高手,但是他卻並未向你出手,而且後來也沒有再跟着你,是不是?”

麻雀兒道:“不錯,看來的確是這樣的。”

熊倜覺得很奇怪,看樣子此人武功詭異莫測,絕不會在他之下,按理說此人對付麻雀兒應該綽綽有餘,而且其輕功也高深異常,又怎會並未傷到麻雀兒一絲一毫,而且會被她擺脫跟蹤?

看來情況多半不妙,此人定然不善,熊倜必須多加小心才是,但他卻再未提及此事,反而安慰麻雀兒道:“沒事了,你快去好好歇着,別再胡思亂想。”

麻雀兒並沒有休息,她堅持為熊倜配置了解藥,又看着黑月替他敷藥,包紮,方才放心。

黑月燒旺了火堆,便去洞口守夜,麻雀兒依舊睡在最裡面,她實在困得要命,倒下頭便沉沉睡去。

熊倜傷勢尚未穩定,體內真氣隱隱翻騰,於是他在火堆旁打坐運功,直至深夜方才覺得渾身經脈通暢。

月光照進山洞,熊倜見黑月在洞口不住打着瞌睡,暗想這幾日黑月也頗為勞累,便起身出去換他回來休息。

他輕輕一拍黑月肩頭,黑月“噌”地躥起,驚叫道:“誰?”

熊倜嘆道:“快去歇息一會吧,我來值夜。”

黑月嘴裡一面說著不累,一面又打着哈欠,熊倜一再堅持要他去休息,並說自己內力已基本恢復,剛好出來活動活動筋骨,只要他黎明時分再來換他便是了。

無奈之下,黑月便回去休息,熊倜一人索性比划起那一招七星追魂的招式來。

月光如水。

如水的月光,映照得山間一片透亮。

月光愈是明亮的時候,樹木山崖遮擋的黑影處便也愈是令人感到黑暗。

約莫兩個時辰之後,已近子夜時分,熊倜正坐在那塊青石之上休息,忽然感到黑暗中似乎有人,確切地說是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

月光依舊如水般明亮,暗影處依舊黑暗異常。

熊倜試圖凝聚內力,感受周圍是否有生命氣息的存在,但只要的他內力過於集中,便會感到手掌處拘魂散的毒性開始蠢蠢欲動,他實在想不明白,隨着他的內力不斷增強,這毒性好似也在不斷增強。

忽然,熊倜隱約聽到“咕咕咕”的怪笑聲,若有若無,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明月,空山,再加上這子夜之前的怪笑聲,令人不禁感到一陣陣毛骨悚然。

熊倜沒有動,因為他無法感受到對手的存在,既看不到對手的身形,也感覺不到對手的氣息,只有隱約的怪笑之聲,此時此刻,動便不如不動。

黑暗中,忽然又有一對微弱的燈光在閃爍,慘黃的熒光,緩緩地閃爍,忽然又消失不見,片刻間又在另一處出現,但那一對慘黃的燈光無論如何變幻不定,卻總是距離熊倜愈來愈近。

熊倜已看出來那並不是一對燈光,而是一雙眼睛,一雙慘黃色的,比鬼魂的眼睛還可怕的眼睛,熊倜依舊沒有動,但是他卻已開口說話,道:“你終於來了。”

“咕咕”的怪笑聲戛然而止,一個尖細的聲音道:“你是誰?”

熊倜沒有回答,有些問題回答了反倒不如不回答。

那聲音陰陽怪氣道:“哦,你是她的男人,是不是?”

熊倜依舊沒有回答,但他的氣血已隱隱開始翻騰。

那聲音立刻又道:“不對不對,她絕不會有男人,我看得出來,因為我是這方面的行家,絕不會看錯的。”

緊接着又是一陣“咕咕咕”的怪笑聲,似笑,又似在哭。

熊倜竭力遏制住那一股怒氣,因為只要他體內氣血翻騰,手掌處拘魂散的毒性便開始蠢蠢欲動。

他不清楚對手的實力,便沒有把握一招制勝,拘魂散的毒性會影響他出劍的速度,所以他必須要鎮定。

“那雙眼睛比鬼的眼睛還要可怕,簡直可怕的要命。”

回想起麻雀兒所說的那句話,熊倜知道她遇到的定是這樣一雙眼睛,那個跟蹤她的正是眼前這個人。

此人顯然是一名絕頂高手,他跟蹤麻雀兒一直到此處,絕不會是想要她的命,否則在她回來之前,他隨時都可以下手,所以他的目標很有可能是熊倜,他是為了要熊倜的命。

想到此處,熊倜便道:“哼,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你如此費盡心機,跟蹤她到了這裡,難道不是來找我的?”

那雙慘黃色的眼睛一閃,忽然消失,等到再出現的時候,他已到了將近兩丈高的樹梢之上,他“咕咕咕”怪笑着,道:“找你?我對你絕不感興趣,因為你並不是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