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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改換行當

所謂的準備名帖,不過是過三炮簽上大名,蓋上飛劍山莊的大印,頃刻之間即可完成。

但過三炮為何非要三日時間?

接下來的三日之內,熊倜等三人好似明白了其中緣由,因為過三炮隨即便準備了豐盛的酒菜,菜俱都是上好的材料,精湛的手藝製作,色香味俱全,酒也俱都是上好的珍藏女兒紅。

過三炮親自作陪,親手燙酒,酒要燙到不涼不熱,恰到好處,過三炮品嘗之後,再親自為熊倜,封三手以及黑月三人一一斟滿。

如此豐盛的酒菜一連吃了三日,每日三頓,酒沒有變過,菜卻每一頓俱都不重樣。

看來過三炮便是如此一個人,他若是不順心,皇帝老子也會被他罵得如同龜孫子一般,他若是滿意,街道一旁的乞丐也可能被他當作祖宗一般供奉起來。

三日後,由火麒麟帶領熊倜等三人,前往寧王府領取銀票,遞上名帖,便有管家將他們領至賬房,火麒麟簽了手續,熊倜,封三手,以及黑月三人便隨即啟程。

一路之上,三人晝行夜宿,倒並沒有任何異狀,只是後來熊倜便感到有人在緊隨他們之後,頭兩日只有一兩人,再後來人數愈來愈多,五日之後已有十七八個之多。

這一日,行至一處寬闊地帶,熊倜一面催馬前行,一面道:“封大哥,這幾日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封三手道:“似乎有人一直跟着咱們。”

黑月大吃一驚,道:“哪裡?在哪裡?”

熊倜連忙道:“莫要回頭,這些人跟了我們好幾日,卻遲遲不動手,可見真正管事的還未到。”

再向前行了約莫兩百來丈路程,後面果然陸陸續續出現了十七八號人,浩浩蕩蕩追了上來,想必此處地域寬闊,沒有了山石樹木遮擋,他們怕這三人離開視線,便索性追了上來。

熊倜見此情形,示意封三手與黑月勒馬慢下了腳步,他倒要看看這些人都是些怎樣的貨色。

冬日高照,但卻並不溫暖,因為一絲絲的寒風雖不太急,卻透着陣陣寒意,此時此刻,更多了一絲殺氣。

兩個人影自風中飄落,好似他們是自那輪冬日之中飛出來的一般,忽然便出現在熊倜等人面前,擋在前方十來丈處。

看這些人的裝束,便知他們是華山派弟子,後面那十七八個人顯然是這兩人的下屬,因為前面其中一人手一揮,後面那十七八個人便“呼啦”一聲圍了上來,將熊倜他們三人圍在了中間。

熊倜看得出來,後面那十七八個雖非一般庸手,但以他目前的功力,一人對付他們定是勝券在握。

至於前面這兩人,看起來俱都四十來歲,卻難以對付,因為這兩人幾十年的華山派純正武功,絕不會等同於一般的江湖人士,熊倜自他們方才那一身輕身功夫即刻窺得一斑。

這兩名中年人高低胖瘦,以及年紀俱都相仿,想必是師兄弟二人,只是其中一人臉龐稍寬,另一人則瘦長一些,兩人俱都傲然而立,好似在場沒一個人能夠入得他的法眼。

那寬臉龐的多半是師兄,只聽他道:“閣下可是熊倜熊少俠?”

熊倜道:“我便是熊倜,你又是誰?”

一個人若是被別人攔住去路,再被那人盤問的話,心情定然不會很好,熊倜此時不但被人擋住去路,而且又被這前後二十人圍在了中間,心情自然更糟。

那人顯然不願回答熊倜的問題,但他最終還是道:“疾風劍,你可曾聽過?”

熊倜道:“華山神劍駱御風的師兄,疾風劍余乘風?”

那人呵呵一笑,一捋頜下短髭,道:“好說好說。”

熊倜道:“既然閣下是疾風劍余乘風,那麼這位便是斷風劍厲破風了?”

那位瘦長臉的聽罷並不說話,目視晴空,瞬也不瞬熊倜一眼,只是一拱手,算是答話。

華山三劍客在中原武林也頗有名氣,除了此二人以外,便是華山神劍駱御風,其中余乘風最長,性格也最為孤傲,劍法疾勁如風,以快成名,厲破風劍法剛勁霸道,以勁著稱。

駱御風排行第三,但劍法卻獨樹一幟,輕靈中不乏勁力,迅疾中又多有變化,人稱華山神劍,他曾與熊倜相識於霍延開的聚義莊,也正是在聚義莊,駱御風被花童姥暗算而死。

所以熊倜與駱御風雖然只有短短几日的交情,但對他卻格外佩服,也因此對華山派另有一種感覺。

但余乘風與厲破風如此舉動,卻令熊倜意想不到。

熊倜強忍心中不快,道:“那麼諸位俱都是華山派的兄弟了?”

余乘風道:“不錯,”

熊倜道:“不知諸位攔住在下去路,有何貴幹?”

余乘風道:“我華山派想要向熊少俠討一樣東西。”

“哦?”熊倜驚道。

黑月聽了老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大哥,好像不對勁,他們是要搶劫吧?那個華山派是專門搶劫的嗎?”

熊倜道:“以前不是,此刻恐怕是的。”

黑月一驚,道:“哦,他們這是改換行當了?”

熊倜道:“恐怕是的。”

突然,一陣疾風勁起,又有十來人沖了過來,首當其衝一人手持一柄赤紅色的長劍,兩個縱躍已到近前。

此人身穿一身道袍,年近四十,一雙細眉上挑,不停抖動,厲聲道:“哪位是熊倜熊少俠?”

熊倜尚未答話,黑月道:“大哥,這回熱鬧了,都是來找你的。”

熊倜一笑,頭一揚,道:“我便是熊倜,閣下有何貴幹?”

那人高聲道:“我泰山派想要向熊少俠討一樣東西。”

“哦?”熊倜道。

他一見這些人,便看出他們多半屬於泰山派門下,經這人如此一說,心中便已明了,於是他接着道:“想必這位便是泰山派痴劍無情范赤劍了”

那人冷哼一聲,道:“好說好說。”

黑月一摸後腦勺,皺眉道:“大哥,怎麼又來個泰山派?泰山派也是大門派么?”

熊倜一笑,道:“也不算太小。”

黑月疑惑道:“哦,近來江湖是不是鬧飢荒了,怎麼這些大門派俱都出來打家劫舍了?”

熊倜道:“我也不知道。”

為何華山派,泰山派會突然前來攔住熊倜去路,揚言討要什麼東西?這正是熊倜所疑惑不解的。

於是他道:“不知閣下討要的是何東西?是要獨吞呢,還是要和華山派商議商議,一起平分了?”

華山派余乘風與厲破風同時冷哼一聲,看也不看范赤劍以及泰山派其他人一眼,他二人顯然很不滿范赤劍如此目無他們華山派的行徑,所以冷眼旁觀。

范赤劍道:“這東西怎能平分?難道要從中劈斷了不成?”

余乘風與厲破風又是一聲冷哼。

熊倜大惑不解,直到此時,他尚不清楚華山派與泰山派要的是何東西,按照范赤劍所說,他們要的絕不是銀票,因為他自寧王府領取的銀票,絕不是一張,而且這兩大派也絕不會真是來搶劫的。

再看余乘風與厲破風的情形,他們二人自然與泰山派要的是同樣的東西,也同樣不會是銀票。

黑月忽然道:“大哥,他們要的不是銀票?”

熊倜道:“不是。”

黑月又道:“他們怕是看上你這把劍了吧?”

在黑月看來,熊倜隨身這把劍確是不錯,事實上除了銀票之外,熊倜隨身攜帶的,也就是這把劍了,但這也僅僅是一把精鋼長劍而已,絕不是絕世名劍,為何會有兩大派前來爭搶?

熊倜這把鑲滿寶石的劍雖不是絕世名劍,但卻是逍遙子所贈,對於熊倜來說意義非凡,更何況一個劍客的劍,便是他的命,若有人來討要他的劍,那便是要他的命。

熊倜自然不會輕易將自己的命給人。

於是熊倜冷哼一聲,道:“各位若是相中了這把劍,便憑本事來取便是了。” 他這句話正是在向他們宣戰。

——既然你們要來搶,那便劍招底下見功夫,你們只管出招便是了。

一陣寒風掠過,冬日的光芒慘淡無華,陽光中那僅有的一絲溫暖似乎也已被這攝人的殺氣所掩蓋。

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寒風掀起他們每個人的衣角,每個人的心裡也好似這風一般寒冷。

但華山派余乘風與厲破風並未出手,泰山派范赤劍也未出手。

良久之後,余乘風道:“華山派並不想要你手中的劍。”

熊倜微微一愣,這一點他也想得到,但他還是想不到他們所要的是何東西。

范赤劍接着道:“泰山派也不要這把劍。”

熊倜道:“哦?”

范赤劍又道:“更不要你懷裡那一疊銀票。”

黑月使勁撓着頭,但是他即便撓破了頭也想不出,華山派與泰山派到底在搞什麼鬼,銀票不要,劍也不要,除了這兩樣東西,便只剩下熊倜自己了。

於是黑月道:“大哥,是不是他們兩家的掌門都死光了,這是要搶你去做掌門吧?”

熊倜笑道:“哦,這可糟了,大哥我怕是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