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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咣當一聲,許暉重重的關上了院門,轉身再次面對易洪時,這老傢伙只是冷哼一聲,便一言不發的回了大屋。

許暉想要跟着進去,可未料到步子還沒邁開,良子又在外面咣咣的砸門了,許暉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傢伙也太執着了,正要轉身,忽然四下里一黑,大屋燈光滅了,一個身影如同一陣風一般的沖了過來,勁風撲面,許暉來不及反應,就感覺脖領子一緊,嘴巴也被捂上了。

“別吭聲。”是易洪的聲音。

嗚嗚,許暉拚命掙扎,怎麼也沒想通易洪會突然動手,縱然遷怒良子,至於發這麼大火么?啊呦,不對,許暉突然想到了之前的猜測,易洪連續抓來人質不就是為了釣魚么?難道對手已經來了?怪不得只有敲門聲,卻聽不見良子的任何聲音,這肯定不正常。

“聽着小子,外面怕是來了老冤家,具體經過沒功夫跟你細說,但老子可以告訴你,這傢伙殺人不眨眼,想要活命,就甭搗亂。”易洪又重新戴上了口罩,看起來神秘了許多。

許暉一聽,心就往下沉了,非常擔心良子,但這個時候他只能很認真的點頭、眨眼,易洪也算拿得起放得下,很快放開了許暉,這時候外面停止了砸門,四下里忽然死一般的沉寂。

“別愣着,幫我忙。”易洪從兜里掏出一卷黑乎乎的東西,看不清楚是啥玩意兒。

砸門聲再度響起,咚咚咚的很有節奏,但在深夜聽起來卻極為的惱人。

“可良子還在外面。”一想起良子剛才是被自己親手推出去的,許暉就懊惱不已。

“死不了,拿着。”易洪的語氣忽然變得兇惡,許暉知道這種關鍵時刻也不能再矯情和無謂的猜測,於是伸手接過易洪遞來的東西,感覺細細涼涼的,居然是鐵絲。

“纏到那個木頭上,擰死嘍。”易洪低聲吩咐,然後拉着鐵絲快速跑向對面,許暉照做,鐵絲繃緊後的高度大概離地面三十公分,他邊做邊一肚子的疑問,臨時抱佛腳弄機關?這還來得及么?

可易洪不管這些,忙的上躥下跳,短短的時間就在院門附近拉了好幾道類似於絆馬索的玩意兒,然後又指揮者許暉在大屋門前,像搞蜘蛛網一樣胡亂拉了幾道才算罷手,此時敲門聲又停下來。

“麻痹的,頭腦有大便。”易洪咕噥了一句,招手讓許暉進到屋裡,摸着黑從破沙發下面掏出一個紙盒子遞給許暉,盒子不大,但很沉,打開盒蓋也看不清裡面裝着什麼東西,伸手一摸,居然扎着疼。

“四腳釘子,隨便在地上撒點,快點快點。”易洪撅着屁股不知道又在翻找什麼,語氣十分不耐煩。

許暉忍着疼,抓了那麼幾顆在手上觀察,釘子頗長而且鋒銳,無論怎麼扔在地上,總有一根垂直向上,這就是傳說中專扎車胎的‘馬路殺手’?

“特么的,磨嘰啥呀?趕緊啊。”易洪轉過身來,一把搶過了紙盒,從裡面抓出一把就撒在了地上,“躲沙發後面,外邊再怎麼鬼哭狼嚎也別出來。”

易洪說完,又塞了一個長傢伙到許暉手上,然後抬腿就往外跑,到大屋門口,又轉過身來朝門框內撒了一把四角釘子,一閃身不見了,許暉聽聲音,易洪應該是去了旁邊的廂房。

再仔細觀察一下手裡沉甸甸的物件,許暉嚇了一跳,這是一把寬背砍刀,以前打群架的時候見人拿過,外形很嚇人,手裡的這把格外沉重,別說砍人,就是剁骨頭也不在話下,他立刻就緊張了,雖然以前打過不少架,但從來沒有一次拿過這樣的大殺器,深知這玩意兒容易闖禍,膽子小的學生是從來不碰的。

撲棱一聲輕微的響動,似乎來自小院的右側,也就是廂房的對面,聲音極不尋常,還沒等許暉仔細分辨,廂房的方向也傳來了響動,先是咔嚓一聲,緊接着就是連續幾聲悶響,好像是有人闖入,並發生了交手,但很短暫就沒動靜了。

許暉原本想把手上的砍刀扔了,但形式危機,手邊又沒有防身的東西,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抱着砍刀躲進了沙發後面。

“咣當”一聲,院門被撞開了,許暉心裡一緊,對手貌似從三面進入,大有包圓的架勢,怕是來了不少人,易洪剛才的說法倒也沒有誇張,對手勢在必得。

可這樣一來,易洪費勁釣了半天魚,肥魚沒釣到,釣來了鱷魚,這豈不是慘大了?僅憑兩個人哪裡是人家對手?

門口站着一個黑乎乎的影子,並沒有貿然闖入,像是在觀察小院,又像是畏懼什麼而裹足不前。

許暉卻大為緊張,那黑影身材分明就像良子,他果然沒跑掉,撞開院門的舉動顯然不是他乾的,應該已經受制於人了。

不知不覺中,許暉已經緊張的滿手心是汗,就在這要命的時刻,大屋的門框右側出現了半個身影,一條臂膀還拿着刀一樣的傢伙,悄無聲息的慢慢伸展,在試探四周的障礙。

鋥的一聲輕響,刀碰在了鐵絲上,易洪幸苦折騰的蜘蛛網顯然沒有任何用處,輕易就被人識破了,許暉暗自抱怨的同時也吃驚對手的謹慎和狡猾。

那個身影顯然鬆了一口氣,伸手慢慢摸着鐵絲,忽然伸出短刀猛的往上一撩,金屬摩擦中刺耳的咯吱聲,讓人聽着如爪子撓一般的心癢,蜘蛛網完全被毀掉了。

這一切,許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緊張的盤算着黑影衝進來後該怎麼對付,該死的易洪不知道在幹什麼,一點聲息也沒有。

而此時,門口的良子突然開始邁步伐往裡闖,但沒跑幾步,就被暗中的鐵絲線絆倒了,噗通一下摔的很慘,許暉藉著微弱的光線能看到良子身後出現了一個魁梧的身影,而良子卻在地上痛苦的扭動,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毫無疑問他是被挾持者一腳給踹進賴的。

與此同時,大屋門口的傢伙像是應合這一舉動,跨步進了房門,手中的短刀護在前面,小心翼翼,但是才走了兩步,他便如觸電一般跳了起來,嘴裡發出痛苦而沉悶的嘶吼,但這一跳又沒跳對地方,落地時又踩中了地上的尖釘,這個倒霉的傢伙終於控制不住,狂吼一聲,竄出了大門。

許暉愕然,想笑,卻又笑不出聲,但隨着對方這一聲嚎叫,詭異而安靜的小院終於熱鬧起來,廂房那邊先是咣當一腳踹門聲,緊接着便傳來一聲慘叫,繼而便是打鬥和叫罵聲,易洪那頭應該跟對手肉搏上了。

小院門口那個魁梧的大漢也再無顧忌,蹭蹭幾步就沖了進來,先是攙扶起被尖釘連續扎傷的同夥,然後尋着聲音就沖向了廂房,對躺在地上的良子也放任不管了。

許暉大着膽子站起了身,他看良子躺在地上掙扎的十分艱難,心裡大為不忍,大屋的地上灑滿了四角釘,許暉一面用手中的刀四下劃拉,一面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渾然忘記了易洪的告誡。

廂房那邊打的正熱鬧,許暉也搞不清楚易洪一個人怎麼會弄出那麼大的動靜,聽上去好像還沒有落下風,於是他的膽子更大了些,那個腳上被扎釘子的傢伙正脫了鞋子包紮傷口,罵罵咧咧的,找良子發泄,一甩手刀背久砸在了良子的腿上。

聽着良子的慘叫,黑衣人終於找回了點心裡平衡,正暗自得意想再來一下,未料到許暉卻怒不可遏的從屋裡沖了出來,舉起手中的寬背砍刀,刀背對着黑衣人便狠狠掄了下去。

慘叫聲再次響徹夜空,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用臂膀阻擋襲擊,哪裡討得了好?寬背砍刀的分量直接把他的上臂給砸斷了,黑衣人當即疼的抱着膀子在地上來回翻滾,這個結果也把許暉嚇的不輕,剛才完全情緒激憤之下施為,全力一掄沒想到殺傷力這麼大,他到底是學生家,短暫的手足無措後,他沒有及時再補上一刀,俯身攙起良子就往大屋走。

“你這麼樣啊?”

“還好……腿疼,腰也疼,咳咳。”

良子傷的不輕,雙腳幾乎無法發力,全靠許暉拖着走,黑燈瞎火的也摸不出來腿和腰的傷情,只能進了大屋在仔細查看,可就在這個時候,廂房那頭一個黑影飛速的沖了過來,手裡拎着短刀直奔許暉二人。

“小心!”良子喊了一聲,許暉早看到了對方,儘管心裡很緊張,但剛才一擊之後好歹有了一點信心,把手中的砍刀攥的緊緊的,雙目死死盯着黑影。

對方的速度非常快,轉眼到了面前,二話不說,劈頭就是一刀,許暉下意識的把寬背砍刀往上猛的一撩,嘡的一聲脆響,震的許暉手臂發麻,對方也是咦的一聲,頗感意外,許暉的反應倒在其次,力量也超乎他的想象,其實他並未留意到是寬背砍刀的重量佔了便宜。

這個襲擊的黑影,其兇悍和果決遠遠超出了許暉所理解的那種學生打群架的範疇,他還準備着後撤一步,調整姿勢,也好給自己在壯壯膽,可根本沒有這個機會,對方的第二刀如閃電般襲來,許暉在驚慌中下意識的擺臂一擋,速度還是慢了,滋啦一聲,右上臂就被對方劃開一個大口子。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