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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兩個星期,許暉的日子卻是過的波瀾不驚,除了腦袋煩亂,學習生活還是相對平靜的,能做到聽課不走神,自習課不睡覺,他自認為就是很大的進步了,當然也明顯感覺到學習落下了很多。

語文不談,就是許暉引以為傲的數學,現在也磕磕絆絆了,更遑論一團漿糊的物理和化學,真是有點愁人。

煩惱的另一個來源在於魏亞麗,這小丫頭明顯不同於花喜鵲和夏露,貼上來有一種死纏爛打的感覺,只安靜了兩天就頻繁的在自習課上跟吳曉莉換座位,似乎總有問不完的題目,而且一臉誠懇,每天帶來的零食也是花樣翻新,許暉吃也不是,不吃又過於小氣,剛開始把他折騰的一點脾氣也沒有。

後來許暉乾脆煩不了,題目不會做,你帶啥我吃啥,看誰有耐心。未料到僅僅過了半周,許暉就心裡就發虛了,東西沒少吃人家的,數學題一道也沒幫人解答,魏亞麗非但不生氣,反而越來越殷勤,甚至不知道從哪兒問來的解題方法,還硬要講給許暉聽。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許暉有一種負疚感,但他缺乏對付這樣招式的經驗,有時候真想把臉拉下來,說些氣人的話,讓對方知難而退。可是想了很久,總覺得過於傷人,實在說不出口。

於是許暉暗示吳曉莉沒事兒不要老換座位,可對方一心要促成許暉和魏亞麗,哪裡會按照許暉的想法來,還是照換不誤。

許暉着惱了,對倆姑娘各種看不慣,重新掛上了冷冰冰的面孔,就差貼上‘生人勿近’的招牌。然而沒卵用,心情頹廢的時候,那是由里到外的冷透了的氣質,裝是裝不出來的,吳曉莉根本就不鳥這一套,依然我行我素,終於為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跟許暉吵了一架。

這下好了,吳曉莉乾脆就不坐回來了,揚言徹底跟魏亞麗換座位了,你許暉愛咋地咋地吧。這件事被羅小剛他們起鬨,一時間全班都在津津樂道,許暉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再偷偷觀察魏亞麗,似乎也挺不好受,尷尬的要命。

許暉裝不下去了,決定跟魏亞麗攤牌,但人家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自從‘永久性’換過座位後,魏亞麗忽然改了脾性,既不嘰嘰喳喳問數學題了,也不大把塞給許暉零食了,一直安安靜靜,無論上課下課,連‘三八線’都不曾越過。

這就沒辦法了,總不能沒事找事兒,莫名其妙的把人家說一頓吧?許暉苦惱,最可氣的是沈大平,已經發現吳曉莉與魏亞麗私自換座位了,居然沒有任何反應,紀律何在?班主任的威嚴何在?

半周以後,許暉認命了,湊合著過吧。

話又說回來,許暉也想通了,人家魏亞麗從來就沒向你許暉表白過什麼,最為敏感的一件事,不過就是邀請參加生日聚會,把你當個朋友、當個人看,你居然還沒去,人家姑娘也沒說啥呀?自作多情的激動個啥勁兒?

於是痛並快樂的學習生活照舊,不過許暉潛意識裡還是認為魏亞麗是有想法和‘不良’動機的,至少第一步計劃成功了,而魏亞麗的潛意識則認為,許暉狡猾狡猾的。

而對於解放路發生的一系列衝突,許暉知之甚少,他也不想知道,反正每天放學回家,鑽進小屋,兩耳不聞窗外事,隔壁的趙歌家也是安靜異常。要不是付建平這個大嘴巴沒事老找他瞎嗶嗶,許暉還真不知道最近解放路都發生了什麼。

斷斷續續的聽了點後,許暉也不怎麼吃驚,按他的理解,無非就是趙歌出院後,他的店被對手給砸了,他又帶人給砸回去,然後大家打來打去,緣由和後果他都懶得去想,單單從過程看,他就覺得很無聊,所以反應冷淡。

對於這種反應,付建平雖然見慣不怪,但也甚感無趣,所以漸漸也就說的少了,他當然不知道許暉和趙歌最後一次不愉快的談話,也不知道一系列衝突造成的嚴重後果,總覺得這種少見的衝突還是很驚心動魄的。

趙歌這幫人雖然躲來躲去,但還是有好些人被弄到了警局,包括黑牛和謝海林在內。警方這次的高壓勢態讓很多人措手不及,也讓趙復惶惶不可終日。

最後陳東和‘大油餅’把事情扛了下來,趙復才算躲過一劫,但黃河路的沖砸事件很麻煩,趙歌和老菜梆子都有前科,一旦被弄住就完蛋了,謝海林把牙一咬,整個事情他扛了,老菜梆子的一個小弟也很仗義,又替謝海林扛了一半。

“這抗來抗去的,還真以為公安局是你們家開的?”前不久剛剛從緝毒口子調到河間分局的邵強樂了,但眼神極為犀利,似乎隨時能穿透對面坐着的是姜小坤和趙復。

趙復躲了一陣子,總感覺太對不住陳東,如果一旦被定性了,陳東可能會以流氓罪和尋釁滋事罪被起訴,牢獄之災怕是躲不過了,所以厚着臉皮找到了姜小坤。

姜小坤經不住趙復的磨嘰,無奈之下帶他來找邵強,但知道希望不大,算是死馬當活馬醫,但凡有一線希望,也算幫了陳東一把忙。

事實上,半線希望也沒有,邵強可不好糊弄,沒有當場拆穿趙復就算很給面子了,這種混混間的衝突,最後互相頂缸的事情邵強見多了,無非就是為保自家老大,私底下的交換把戲,桌上厚厚的卷宗他隨便掃了幾眼便心知肚明。

好在真正行兇的兇徒一個沒有跑掉,誰頂誰,邵強也不想摳的那麼細,但是幕後指使者是不能輕易放過的,他相信趙家兄弟絕對是大熱門的人選。

就現有的證據和證詞不足以拿下趙復,但趙歌就危險了,所以邵強一口回絕了趙復關於保陳東的請求,沒有任何迴旋餘地,對於陳東這個小戰友,他頗為失望,你想頂缸,那就自作自受去吧。

至於趙歌,邵強也不想提點趙復,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看運氣吧,謝海林那小傢伙頗能死扛,說不定還真能走狗屎運,畢竟向檢方提交材料,證據一定要充分,只憑懷疑和推斷是站不住腳的。

回去的路上,趙復一直抱怨,對邵強的冰冷與無情,他差點就要問候對方的女眷了,但他不知道,邵強並沒有把趙歌的運氣之門完全堵死,現有的證據,他不會再加碼,就看檢方起訴後,法院怎麼判,否則趙歌絕難逃脫。

這不是說邵強心軟、有私心,其實一切都按規則和流程辦,他只是不再追加外力而已,趙歌運氣不好,那就乖乖接受制裁,去服刑、改過自新,如果運氣好,重新回到社會上晃蕩,對誘捕薛西慶非常有利。

兩種結果,趙復都無法接受,尤其以後一種,應該算是把趙歌當做誘餌了,沒有一點人情味。但邵強問心無愧,他並沒有做任何干涉司法公正的事,全看法院判決結果,如果趙歌走了狗屎運出來了,那對不起,你就是那餌,跑也跑不掉。

趙復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邵強作為曾參與偵辦小刀會系列案件的警員,有苦難言,尤其是涉毒案懸在了半空,他極不甘心,不抓住薛西慶始終如鯁在喉,而且這個案件涉及之深,他到後半段都始料未及,也無法言表。

不管怎麼說,趙復在邵強那裡碰了個十足十的硬釘子,陳東沒指望了,聽上去趙歌也存在*煩,一團一團的小火苗在胸口燃燒,他必須要發泄,最次也要把矛盾給轉移出去,於是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梁斌和達強,一口大大的濃痰,狠狠的吐在了地上,頓時成千上萬個草泥馬騰空而起奔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