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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培榮拎着大木棍,撒開了大長腿追出去很遠也沒追上,一票人趕緊將許暉給扶了起來。

人還挺多,都是建鑫的兄弟,付建平、謝海青、良子等人都來了,可能是剛才許暉被拽走之後陸續趕來的。

許暉失蹤以後,西郊倉庫早已不是秘密,被付建平這個大嘴巴傳的到處都是,唐老闆只通知了付建平,然後大伙兒就都來了。

管你什麼狗屁秘密,付建平生氣,找不到許暉就更生氣,生氣了就要說,說的人人皆知。

許暉鼻青臉腫,狼狽不堪,秦羽豐的拳腳不是一般的重,這王八蛋可能是練過,許暉原本還想着還手,可是想到剛才某個信封上的字跡,便立刻熄了念頭。

“怎麼回事兒?”付建平問,他不認識秦羽豐,更沒見過魏少輝,尼瑪的,這老七失蹤了一段日子,不知道又惹上了什麼人,光看那轎車就不是一般老闆開的,外國牌子,叫不上名來。

但唐老闆認識,此刻正躲在人後面,打架的事情他從不摻和,但他也沒想明白秦羽豐為啥會動手打許暉。

“沒事兒,一點小誤會。”許暉疼的齜牙咧嘴,此刻也沒多想,只顧低頭彎腰忙着撿地上的信封。

信封一共五六個,花花綠綠,印有陝師大的字樣,封面的鋼筆字跡雋秀,都寫着‘許暉親啟’,只不過每個信封上都蓋了一個大大的黑色方塊郵戳,上書,“查無此人,退件。”

這些信是秦羽茜寫給許暉的,‘查無此人’後被退回了陝師大,秦羽茜不知道什麼情況,托劉珂兒找許暉,可劉珂兒不知道犯了什麼病,支支吾吾,一推再推,各種理由,最後沒消息了。

秦羽茜就急了,乾脆把退回的信全都寄給了自家兄長,讓秦羽豐帶給許暉,並幫忙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秦羽豐很無奈,他也找不到許暉,但知道許暉可能真的出事兒了。

而當時的當事人許暉同志,卻不想再來一出異地相隔、信件往來的精神折磨之旅,所謂鴻雁飛書這種事,他是早已看淡了。

這並不是說許暉沒拿人家當回事兒,而是不想耽誤秦羽茜,有沒有感覺先放一邊,明顯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勉強往上湊是要吃苦頭的,大家做個普通朋友就好,說不定這丫頭熱度勁兒一過,也就淡忘從前了。

所以秦羽茜臨走時問許暉要通訊地址,許暉乾脆就瞎編了一個,沒想到這丫頭短短一個多月竟然寫了六封信。

剛才秦羽豐摔信時候的表情,那表情真有種吃人的架勢,許暉有點氣短,但他相信對方找他不單單是為了自家妹妹,否則魏少輝不會說那樣露骨的話。

算了,以後機會再解釋吧,許暉嘆了口氣,正要把信件往懷裡塞的時候,謝海青手疾眼快,一把搶過了其中的一封,“卧槽,許暉親啟,真特么感動,情書么?”

“啥情書啊?拆開來看看。”

“哪個小妞寫的?”

“尼瑪的,廢物一個,你眼裡除了妞,還能有啥?”

“……”

一起鬨就亂了,可現在許暉沒那個心情跟大家鬧,也不願意讓秦羽茜暴露在大家面前,除了付建平的原因以外,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心裡。

許暉連搶了兩次沒搶到後,乾脆扭頭就走,這幫爛人,你越急,他們就越嘚瑟,乾脆來個不理不問。

果然,剛才一開玩笑,大家都忘了今來到西郊倉庫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找許暉呀,把個正主給氣跑了算怎麼回事兒?

於是一幫人都鬧哄哄的跟着許暉回了倉庫,北川街的幾位兄弟見許暉沒啥事,扔了棍子,都跟着劉培榮去幹活了。

“這些天到底去哪兒了,趕緊交代!”

“就是,立刻交代。”

“呼機也不回,是死是活也沒個音訊。”

“你和那幫王八蛋到底啥情況?”

“他們到底有完沒完?惹急眼了,從今天開始,咱們一天黑他們一個。”

“吹牛逼呢?你倒是跟老子說說,怎麼黑他們?”

“拍黑磚,這個我擅長,尼瑪的,保管他們個個半身不遂。”

“扯幾把蛋,你連人都找不到,還拍黑磚。”

“……”

其他人圍着許暉起鬨,沒說上兩句就吵的不像樣子。

許暉也不可能老實回答,東拉一句,西扯一句,幸虧有個沒事亂抬杠的謝三,扯着扯着就扯到天邊去了。

這種感覺真好,許暉知道大家在給他寬心,雖然是他惹出來的麻煩,但沒有任何人把自己摘到一邊,都認為許暉的事兒就是建鑫的事兒,建鑫的事兒,就是大家的事兒,甭管背後有什麼怨言,這就足夠了。

扯了一會兒,大夥逼着老唐開了一箱紅酒,就坐倉庫門口開喝,都被壓抑的太狠,也很久沒有放縱了,藉著許暉終於平安歸來的由頭,怎麼著都要發泄一番。

許暉理解大夥,被人家隨便弄了幾下就給玩兒殘了,一幫人東躲西藏,提心弔膽了一個來月,實在窩囊。

這種氛圍下,許暉剛開始的情緒很勉強,主要還是緊張,被綁架以來,他今天是第一次公開露面,那些看不見的、神通廣大的對手說不定立刻就有察覺,一旦有所動作,遭殃的可不是他一個人。

想想都一頭冷汗,這個時候許暉想起了邵強,知道對方一定會認真考慮他的建議,可他不敢把寶都壓在邵強一個人身上,還要想別的辦法才行,今天很可能僥倖,但此後盡量避免跟大夥見面。

眾人一直鬧哄到中午,到外面的飯館隨便吃了碗麵條才紛紛離去,付建平喝的有點多,被劉老黑架回來扔到倉庫裡面的小房間睡覺了。

謝海青手裡的信件到底也沒敢給真拆了,反正拿在手裡玩兒,就是不給許暉,酒喝到後來也給忘了,被墊在了屁股底下,許暉悄悄的把它拿走了。

“商業巷那攤子事兒,你往後怎麼想?”人走光了,活也忙的差不多了,唐老闆才有空閑問許暉。

大家鬧哄歸鬧哄,但旁觀者清,唐老闆明白付建平這幫人來不單單是為了見許暉一面,從西海酒吧被查封之日起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大家無所事事,像放羊一般,吃飯是個大問題。

“走一步看一步吧。”許暉沒想好,他比唐老闆更清楚,付建平有想法,想儘快東山再起,可威信上差點,而且一個多月下來人心散了,沒誰能鎮得住大夥。

這就形成了一個很奇怪的格局,大家都想好,都想着重新把建鑫的營生再開起來,但都猶猶豫豫,一個看一個,也沒個統一的步驟和思路,付建平有,但不是所有人都服他,而且西海酒吧這個坎兒還很難繞過去。

甭小看這個象徵性的地方,建鑫這幫倔驢還都認它,若是失去西海酒吧,人心可能真就散光了。

原本趙復可以鎮場,儘管為人很不着調,也很令人討厭,但是個整人高手,至少有手段能拿捏住敢炸毛的人,可惜這貨胸無大志,有錢就好,終於把易洪這條惡狼給再度引入建鑫,現在又跟孫子一樣躲起來了,實在爛泥巴糊不上牆。

至於易洪,許暉相信絕大多數兄弟都沒把他當自己人看,只是懾於此人的淫威,有點懼怕他而已。

許暉更是把易洪列為頭號針對目標,沒有之一,他相信只要此人陰魂不散,建鑫就好不了,但是他與易洪之間的能力差距太過懸殊,無論怎麼針對也只是個念想,還遠未到實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