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沒料到許暉倒是毫不膽怯,他太了解趙復了,不就是尋找存在感外加要錢么?存在感可以給你,你是老大,你們仨都是,說什麼是什麼,但是經營你一竅不通,說了也是白說。

至於錢,一個鏰子兒也別想拿走,但是鼻子尖擺個糖果是可以緩和矛盾的,許暉心裡篤定,唯一吃不準的是易洪,但眼下管不了那麼多,過一關是一關。

於是許暉將如何結識唐老闆,如何按照唐老闆的思路搞批發生意的,如何合資,如何管理,如何理貨配送等等一系列過程都說的清清楚楚,這些事不用隱瞞也無須隱瞞,關鍵是鼻尖上擺糖果,重點是畫了一個大餅,非常大的餅。

建鑫糖煙酒類批發公司,若是正常運轉起來,一年的流水何止百萬,千萬都有可能,為了更有說服力,許暉例舉了倉庫的容量、吞吐量,貨位周轉等等一系列數據,聽的趙復一愣一愣的,陳東一臉懵圈,而易洪則乾脆打起了哈欠。

一幫不學無術的傢伙能聽懂個屁,就連付建平經常跟許暉蹭在一起都一知半解,這些數據都是許暉和唐老闆一起反覆計算的,張口就來,不怕你聽不懂,就怕你能聽懂。

“停,停停。老子是問你,這麼大的事兒,為什麼不告訴我們老哥幾個?”

“咦?”許暉歪着脖子,一臉無辜,“你上次分紅的時候來,不是說趙歌讓我和付建平全權管理經營上的事兒么?你們是股東啊,建鑫的老大哥么,幹嘛操心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你們管戰略,指方向,我們只管幹活,一碼對一碼呀,是不?而且這些事最終都是要在年底分紅的時候說的,沒這麼急的吧?

“我剛才說的都是經營上的事兒,沒牽扯到各位的股份變化,這個自從趙歌定下來後就沒動過,也根本不能變,對吧?而且易大哥也能作證,他過年前來的,也這麼說,說是趙歌帶話讓我和付建平把建鑫搞好,那我就得噎着脖子干,誰讓他是我哥呢。”

許暉一通白搶,易洪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反而搞得的趙復張口結舌,老臉一陣紅一陣白,但腦子裡卻反覆回味着一千萬流水該是多少錢?

陳東始終跟着趙復的屁股轉圈,眼見趙復啞火,他也沒啥可說的,剛才一大堆各種數據鑽進耳朵,讓他的腦子始終處在攪漿糊的狀態。

易洪哼過之後就沒了動靜,甚至漠然的大臉上還露出了一絲令人看不懂的怪笑,許暉偷眼一看,毛骨悚然。

“還有,還有,唐老闆在哪兒?他是咱們建鑫重要的合作方,這個場合也應該讓他旁聽一下,如果股東方,就是幾位老大哥加建鑫眾兄弟都不同意這麼干,那就得給人家一個交代,說咱不幹了,唐老闆再另尋他人合作,怎麼著都可以,是吧?”

許暉借勢反將一軍,並有意看向付建平,對方一臉尷尬和不好意思,於是他又扭頭看向劉培榮,劉老黑跟霜打的茄子一般,低着個腦袋更不好意思,而且雙眼眶青紫一片,羞於見人,那是被易洪兩拳給搗的。

“咳咳,你等會兒,小老七,你剛才說一年流水一千萬,真能掙那麼多?”趙復關心的重點就是錢,沒有其他,那一千萬三個字似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一千萬這個數字,對於混混來說是摸不到的級別,就連平常做夢也夢不到這麼多,天上掉餡餅,砸下來一坨金元寶,那是頂天了不起的,也難怪趙復等人是這種反應。

許暉今天是第一次把計劃中的關鍵數據說出來,目的就是為了讓趙復閉嘴,平時少亂伸手,若是膽敢破壞,這計劃就黃了,許暉倒無所謂,以後你們這些人到哪裡打秋風去?但僅僅這麼個數字還是把所有人給鎮住了。

“是流水。”許暉強調,“哪能掙那麼多,難道不要拋除本錢啊?”

“你別咬文嚼字,我就說流水,一年真能有那麼多?”

“當然,唐老闆算過的,這些他比我了解,要不派個人把唐老闆請過來給大家講講?”

“咳咳,咳咳。”這回趙復只剩下咳嗽了,五官擠在一起一臉的糾結,唐老闆被他讓人給綁在了煤磚廠的倉庫里,不為別的,還是老混混那一套,先來個下馬威,付建平怎麼勸都不管用,要不然劉培榮也不會動手。

“那個小付,去請唐老闆呀。”被趙復從桌底下猛踹了一腳之後,陳東才反應過來,本想自己跑去放人,但一想此地無銀三百兩,許暉這麼精的哪能看不出來,自以為聰明的招呼付建平去請。

付建平眼見三個老流氓被許暉一通花里胡哨的話給唬的雲里霧裡,哪裡還肯就範,立刻不客氣的回了一句,“唐老闆不是被你給綁了么?”

“嘿,我說小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你哪隻眼睛見我綁了……”

“那不是綁,是保護,中午飯怕唐老闆喝多了出事,我讓那誰誰陪他休息。糾結這些幹嘛,趕緊去請!”

趙復很難堪,眼見這個能下金蛋的貴人唐老闆被自己給得罪狠了,渾身哪哪兒都冒火,又是一腳踢在了陳東的腿上。

陳東無奈,只好捏着鼻子起身去請唐老闆。

“我也一起。”劉培榮站了起來,他不放心陳東,別再給唐老闆驚着嚇着。

趙復胡亂擺擺手,自然不會在橫加干涉,反正他臉皮厚,除了一千萬,沒別的心思。

再一扭臉觀察易洪,這位老流氓像是睡過去了一般,對許暉所畫出的這張炫目的大餅沒有多大興趣,他是江湖人,天生厭倦這些白面上的門門道道,被趙復框來鎮場表面看是無奈,實際上是有着十分險惡目的。

易洪回老家安頓好了家小,剩下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報仇,為了他被毀掉了的小半生和曾經的兄弟討個公道,只可惜試探了一次之後就暫時熄了這個念頭,他完全不是對手。

對方的勢力在飛速膨脹後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路數不明的人幾乎不可能接近他,尤其是上次易洪帶着小叮噹來了一次出其不意的白日闖之後,此人更是警覺無比,非但如此,他也在滿世界尋找易洪,早已撒開了大網。

感覺到兇險異常的易洪索性又跑回了西平,他可不想在沒弄死對方之前,自己先掛了,貌似躲在西平的街巷裡更安全一些,這是一種心裡暗示,也是一種他自己絕不願意承認的依賴。

易洪最好的兄弟死了以後,就再也沒有過任何朋友,趙歌貌似是個例外,因為救了他的命,關鍵的時候不離不棄,算是江湖中的一條真漢子,脾性上也相投,勉強算是個可以信賴的小兄弟,但不是朋友。

既然要藉著建鑫的由頭躲着,易洪就要偶爾出來亮一回相,否則無法迷惑老對手,亮相太多,容易被對手抓住砍死,不亮相或者太少則很難釋放他在西平市建鑫的消息。

易洪的想法很陰暗,就是讓建鑫擋在前面,他在暗中伺機而動,這是他一貫的秉性,除了趙歌,別人是死是活他不在乎,而且眼下趙歌也不在,誰也約束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