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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很短暫,五天時間匆匆而過,除了除夕夜和年初二,許暉幾乎是疲於應付,身心俱疲。

年初一,許暉與唐老闆約好給魏少輝拜年,再次走進軍區大院,這個地方對許暉來說有種很奇怪的感受,說不出來的一種抗拒感,往往越是懷着這樣的情緒,越容易撞幺蛾子。

二人都沒有想到,大過年的,魏大少居然受傷了,額頭上和左側的腮幫子上各貼了一塊膏藥,左側的眼眶也有點青腫,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昨天年除夕,他跟誰打?

魏家今天高朋滿座,許暉和唐老闆送上禮物,連門都沒進,就在門口跟魏少輝說了兩句話,匆匆告辭,魏大少顯然情緒不高,二人也不好多囉嗦。

魏大少豈止情緒不高,連殺人的心思都有,只不過那人他還不敢動,昨日年夜飯後,魏大少去參加一個小聚會,就如同建鑫一樣,每年迎新有個固有的項目,是屬於他們那個集合的。

而且此番聚會與往年不同,數年未歸的老大回來了,此人便是田樂的大哥田軍,因為行程匆匆,田軍只在西平待兩天,所以聚會選在了年夜飯後。

參加聚會的人約有六七個,除了田軍、魏少輝,還有齊衛東,秦羽豐、廖小青和左天,都是當年大院里的發小,也是曾經的兄弟,這是一個讓很多人羨慕、奢望,但根本鑽不進來的小圈子。

當年都是青澀的少年郎,如今已經在各行各業嶄露頭角,甚至是某些行業中青年一代的領軍人物,比如,文化、地產行業隱形的一方大佬齊衛東,還有在商業上混的風生水起的魏少輝等。

但昨日的聚會並不開心,魏少輝和齊衛東打了一架,然後這二位又被田軍挨個揍了一頓,揍完坐下來繼續喝酒,直到新年的鐘聲敲響前,大家各回各家,再怎麼鬧騰,總是要回去陪家人的。

這是個奇怪的圈子,兩場架打下來,根本沒人拉勸,打架的原因也各自心裡有數,對外更是三緘其口,圈子內的事兒僅限於圈子裡知道。

所以,大年初一,魏少輝忽然變成這個鳥樣,許暉固然十分意外,卻也是不可能知道的,也就懶得去想了。

但從大院出來的時候居然碰上了另外一個幺蛾子,田樂。

田樂雙手插在褲兜里,低着頭只顧往前走,迎面撞過來,想躲都躲不掉,兩個人見面的時候都是一愣,許暉立刻感覺像大白天撞了鬼,而田樂雙目中凶光一閃,忽然又哈哈樂了。

“呦呵,傻逼,好久不見,這是給誰拜年啊?”

“呵呵,二貨,老子沒事兒溜達,跟你有關係么?”許暉冷笑着還以顏色,而唐老闆已經不知不覺中往後挪了幾步,他見過田樂,在商業巷劉老黑動手的時候,今天大過年的,這樣打招呼,雙方都像火yao桶子。

“沒事兒往這兒溜達,你特么的跟找死沒啥區別呀。”

“光天化日,你還能把我怎麼地?”

“大過年的,老子不想髒了手,但你記住哈,事情沒完呢,你最好回去洗乾淨屁股,等着老子來擼。”

“傻逼,你咋不去吃屎呢?”許暉不想惹事,但見了這種貨色就控制不住的火沖腦門。

“我草泥馬!”田樂勃然大怒,提起拳頭就沖了過來。

今天大哥田軍在,他本不想在大院里發飆,雖然一見到許暉就上火,但也只想着占點口舌上的便宜,特么的,沒想到許暉這麼嗆,哪裡還能忍得住?

“田樂!”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斷喝,聲音並不大,但氣場很足,很有穿透力。

已經拉開架勢的許暉聞聽一愣,扭頭看去,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披着一身沒有肩章的綠色軍大衣,就站在拱門處,在日光映襯下顯得頗為威風和帥氣。

此人年歲看上去跟魏少輝差不多,三十歲上下,可能略大那麼一點點,這般稱呼田樂,不知是不是其長輩?

而田樂兇巴巴的拳頭都要掄出來了,聞聽喊聲便硬生生的收手,差點就撞在許暉身上,臉上兇狠的氣息雖然有所收斂,但瞪着許暉的眼睛卻更為惡毒。

“回來!”男子再度發聲,依然只有兩個字,卻如同有了魔力一般,田樂的兇狠的氣焰終於全都收斂回去,伸出手指頭指了指許暉,扭頭就走。

“卧槽,幸虧沒打起來。”唐老闆已經額頭見汗,他最怕惹事,尤其是在這種地方,萬一被魏少輝撞見,說不清楚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許暉像是沒聽見,回頭再看那男子,人家已經轉身離去了。

大年初一,好好的去拜年,卻惹了一身晦氣,許暉不爽,唐老闆更是後悔不跌,硬拉着許暉來拜年,想着加深一下同魏少輝之間的關係,沒想到卻拜出了事情。

大年初二,按照在醫院時的約定,許暉請秦羽茜和劉珂兒吃飯,就他們三個人。

地點是秦羽茜挑的,在市中心解放路的旋轉餐廳,這是西平市開的第一家高層旋轉餐廳,以西餐為主,坐在落地式的大窗戶邊,一邊享受美食,一邊欣賞到西平市的全景,很有賣點。

這個地方不像其他過年還開門的餐廳那樣爆滿,因為價格太貴,光顧的客人不多,反而清凈一些。

年初二的日頭特別好,坐在旋轉餐廳上暖烘烘,給人一種十分愜意而又慵懶的心情,許暉昨日的不快也漸漸淡去。

三個人點的東西不多,主要是為了看景和說話,自從有了在醫院的那場尷尬後,三個人剛開始心裡都有些怪怪的,但隨着劉珂兒把話匣子打開,氣氛才一下子不那麼沉悶了。

劉珂兒倒也不是刻意營造氛圍,而是在這種特定的場合下忽然有感而發,可以被認為是在兩個好朋友面前的一種傾訴。

從學習聊到與舍友間的關係,從舍友聊到一些很有本事,卻又特立獨行的老師,有的令她肅然起敬,也有的讓她非常鄙夷,又從老師聊到了學生會,貫穿了她大一第一學期的日常學習和生活。

從語義中能聽出劉珂兒的不快和憂鬱,她不是那種很八卦的女孩,但是今天的話尤其多,很多觀念都帶有她個人詮釋的色彩,這種傾訴似乎又像是一場難得的情緒上的宣洩。

秦羽茜時不時的小聲插嘴,或是安慰好友,或是讚賞對方的觀點,她們互相能讀懂對方,不算閨蜜,卻勝似閨蜜。

許暉不怎麼插話,從頭到尾都在認真傾聽,一個眼神或者微微點頭也能給劉珂兒予安慰。

其實許暉也能讀懂對方,劉珂兒的個性太強,所以很孤獨,她的一些見解但都是正向的,可有點偏激,這丫頭看上去高冷,其實很有原則,不過在象牙塔里尚且如此,在社會上就很不好弄了。

話題終於轉到許暉這裡,他刻意避開了之前那些兇險和矛盾的事情,聊了不少建鑫內兄弟間日常相處的可笑段子,言辭中也極擅刻畫,比如謝海青的魯莽,鄒猛的憨直,劉老黑的率性等等,不少笑話逗的兩位女生時不時的捧腹大笑。

社會上尋常草民的生活與象牙塔相比畢竟不同,乍然一聽很新鮮,也很有趣,劉珂兒的陰鬱的情緒很快一掃而空。

從中午,一直到坐看夕陽西下,這一天應該是許暉近段時間最為放鬆的一天。

年初三,與哥幾個一起去參觀謝海青的新房,這是許暉第一次來,雖然是租的房子,但布置的挺溫馨,很有那種暖暖小窩的感覺,令哥幾個大為羨慕。

趙麗婷對大家很熱情,尤其是對許暉殷勤的很,年前聚餐她也是參加的,很清楚謝海青嘴裡的小老七,絕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小老七’。

“海青牛逼呀,這小日子,真特么掉到糖罐里了。”良子不住的搖頭嘆息,也不知道是真羨慕還是心理發酸,或者兩者都有?

“我特么好羨慕,老子也要結婚。”付建平搓着雙手,雙眼放光,似乎立刻就要陷入以前追何英佳和秦羽茜的痴盲狀態。

“你結個毛線,你有女朋友?”

“你管得着么?”付建平擰着脖子瞪眼,“不過,老子要是現在找,應該還來得及哈,老七給老子把嫁妝備着,不不,彩禮,彩禮!一個月內,老子要結婚。”

“我看你先跟老黑哥對對眼吧,肯定給你把嫁妝備好。”

“滾!”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