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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懸念,這三個股東直接鋃鐺入獄。

我覺得其實不太應該,從邏輯上不太講得通。

經歷過李剛這個瘋子,我覺得但凡敢買兇殺人的人,一定有很大把握自己不會被供出來,不然得不償失。

就說這三個股東吧,無非是覺得江安寧要着手對付他們了,決定先下手為強並牟取對公司更大的利益掌控。

但要是被供出來了,那面臨的就是鋃鐺入獄,所有一切都將煙消雲散。

我不是很想得明白,於是乾脆打電話問了江安寧。

他的反應蠻有意思的,直接笑着說道:“沒想到你人都在西安,還這麼關心我的事情。”

我沒有說話,只是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似乎在抽煙,我聽到zippo打火機的請脆響聲,和他呼氣的聲音。

隨後,江安寧才幹脆告訴了我。

“很簡單的事情,掌控一個人賣命,無非就兩種手段:威逼,利誘。”

“利誘就不用說了,那些股東都是跟着我混出來的白眼狼。沒我江安寧,他們能有今天的成就?做夢!”

“要比錢,對不起,我比你們有錢。不管你出多少錢,我翻一倍。”江安寧冷笑一聲,有種殺意凜冽的感覺,以及掌控一切的自信。

“還有那個化學系教授,明顯就不是利誘能夠處理的問題。他家裡不缺錢,而且也是一個有榮譽的人。”

“稍微查一查,就發現他是受到了威逼。”

“行,他們抓這個教授的兒子,我就告訴他——指認這些人,我就想辦法救出你兒子。”

“但你要是信不過我,覺得這樣反而會讓你兒子陷入險境?沒問題啊,他還有個女兒,而且父母健在,老婆也活着。”

我聽得陷入了沉默,徹底明白了江安寧是什麼意思。

雖然沒有明說,但已經可以說是最直接的威脅了:幫我,一切好說,我替你解決麻煩。

不幫我?那你不僅是兒子出事的問題,你家沒一個人能跑掉。

簡單,直線條,暴躁,但有用得不可思議。

江安寧長長吐出一口煙霧,繼續說道:“據說被指證的人只有兩個,但我覺得不太對,所以現在是三個了。”

我心頭狠狠一跳。

江安寧竟然藉著這個機會,把其他對頭也拉了下來?

這個反擊太狠了。

哪怕另外一個人沒參與,老子照樣把你拉下水!

“為什麼?”我忍不住問道。

人越是成長,越會發現自己的不足。

比如現在,我感覺到自己和江安寧還有很大的差距。

這件事如果拿給我辦,藉著江安寧那種權勢,或許也能做到把兩個幕後主使搞出來。

但他還能乘勢對付另一個對頭,這就體現出思維模式的差距了。

我就想知道,江安寧為什麼還要再對付一個人。

“上次我受到槍擊,想殺我的人裡面就有這個人的參與。”

“雖然不是主謀,但卻是我最擔心的人——他是公司第二股東。”

江安寧冷笑一聲,道:“這次竟然沒有他,我不滿意。”

“怎麼能沒有他呢?”

我說有他,那就必須有他。

就這麼狂。

我深深嘆了口氣,由衷道:“牛逼。”

我突然有點慶幸,江安寧是不想對付我。

如果他和李宇是一路貨色,估計我早涼了十幾遍。

這麼一想,我覺得更踏馬納悶了。

雖然是好事,但我不能理解的就是,他對陳安琪的感情那麼真摯,為什麼不採取什麼舉動呢?

這一刻,我突然想起一件有些久遠的事情了。

太過於模糊,以致於我都差點忘了。

但回憶這玩意就這麼奇妙,有些事情以為已經忘記,卻又在某年某月某個下雨的夜晚突然想起。

浮浮沉沉。

那次是我和妻子,還有江安寧三個人在家裡喝多了。我隱隱約約是記得,江安寧似乎說了一聲“穿上”。

因為醉得厲害,現在我也分不清自己是夢還是真實聽到了。

如果是真的,那到底什麼意思?

我覺得也沒必要多想,現在自己沒以前那麼多顧忌,直接就說道:“安寧哥,有件事一直梗在我心裡,想問問你。”

“哦?”江安寧顯得饒有興緻的樣子,“你問吧,我先聽聽看,雖然不一定會回答你。”

我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便問道:“還記得第一次你在我家裡喝醉嗎?”

“記得,怎麼了?”雖然隔着電話,但我總覺得能想到他現在皺眉的樣子。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苦笑着摸了摸鼻子,這才說道:“當時你是不是對陳安琪說了一句話,大概是讓她穿上衣服的意思?”

不同於我的糾結,江安寧倒是坦然道:“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你不說我都差點給忘了,沒想到你當時醉得那麼厲害居然聽到了。”

我的眉頭深深皺緊了,暗自攥緊了拳頭,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為什麼?”我覺得聲音有點乾澀。

“你覺得我趁人之危了?”

江安寧莫名地一笑,說道:“不好意思,我還真不是那種人。”

我沉默了,這一點沒法否認。如果他是那種品行有問題的人,我早就化成骨灰了,哪還有機會在這裡跟他打電話?

“當時是她喝多了,覺得發熱想月兌衣服。”

“我看到不該看的,就讓她穿上了。”

“就這麼簡單。”江安寧的聲音似是有些感嘆。

我愣了,這倒是沒有想過的可能。

但人總是很奇怪的,預想中最壞的情況並沒有出現,我卻又執着於“看到不該看的”了。

我腦海中頓時有了畫面感,那便是陳安琪醉意惺忪,就在我身邊除下外面的衣裳。

寸縷雪白光滑的肌體盡數展現在江安寧眼前,連檑絲花邊的胸衣都清晰可見,更有隱約的皚皚雪山相接,中間擠出了一道深邃的溝壑······

草,打住!

我長吐出一口濁氣,也不知道該笑還是哭。

“如果你有時間關心這種事情,倒不如關心一下自己。”江安寧似乎認真了起來。

“什麼意思?”我皺眉問道。

“警方在調查王虎,可能和李剛的死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