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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我心頭猛地“咯噔”一聲。

那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原本已經消散,這一刻卻像跗骨之蛆一般再度出現。

“具體是怎麼回事?”我盡量讓自己沉下心來。

“你們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細節,”江安寧感嘆了一聲道,“王虎開的車,雖然路上監控拍不到王帥和你,但卻能拍得到王虎啊。”

我只覺得“轟隆”一聲,腦子裡就炸響了一道驚雷,一片空白。

卧槽尼瑪!

真的,漏了一個細節就足夠要命。

“自己琢磨看看,”江安寧沉聲道,“完全吻合的時間點,路段監控表示王虎一直在往李剛的別墅方向趕去。”

“在他到了那邊最後一個監控不久之後,李剛就遭遇兇殺。被槍斃的罪犯是王帥,王虎的親兄弟!”

“你覺得這件事情怎麼說?”

我想到光頭虎哥,那個直爽的漢子。

他沒什麼文化,也不聰明,搞個土質火乍葯都擔心把自己給玩死了。

但弟兄有事情,永遠是第一個站出來的,永遠是最上心的,不計較回報的那個人。

去年第一次見王虎,只覺得是個暴躁黒社會,弄個錚亮的光頭嚇唬人。

後來才知道,是因為他的親弟弟被查出來是肝癌,為了不讓弟弟覺得自己光頭很醜,二話不說自己也剪了個光頭。

那個在刑場上情緒失控,大男人哭得稀里嘩啦,和法醫差點生起衝突的男人。

可以肯定的是,他作為黒社會,肯定干過不少壞事,讓很多人痛恨。面對他出事的消息,肯定會有不少人拍手稱快,甚至恨不得慶祝一下。

但人都是複雜的啊,哪有什麼絕對的好壞。

就像一個慈父,對子女恨不得掏心掏肺,說不定對媳婦就拳打腳踢惡語相加。

就像一個狠人,說不定回家還照顧癱瘓在床的老母親,是個不折不扣的孝子。

突然想到一個更有趣的事情。

有些人啊,在外面工作的時候,對同事領導都和和氣氣,一副特別好說話逆來順受的樣子。但回到家裡,對老婆孩子都大吼大罵,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扯遠了。

總而言之,不管在別人眼裡看來如何,我覺得對於我個人而言,王虎是個很耿直的好兄弟。

他也要栽了嗎?

“王虎還有得救嗎?”我苦笑道。

“這件事驚動了省級單位,展開了蓉城治安管理強化。羅麗她爹都不敢吭聲了,你猜呢?”江安寧反問道。

我嘆了口氣,實話說道:“其實我也猜到了,但總還有一點僥倖心理。”

“我還是那句話。”

江安寧沉聲道:“你要是有時間擔心別人,不如擔心一下自己。”

“到底什麼意思?你是覺得王虎會出賣我?”我皺眉問道。

說真的,我不覺得王虎會出賣我。

其他不敢說,在講義氣這一點上,他覺得和李毅山是一個級別的。可能就是因為這樣罕見的意氣相投吧,所以李毅山才對他一直這麼重視。

雖然是在何琳那裡栽過大跟頭,但我覺得這麼一段時間過去,這點看人的眼力勁還是有的。

也不能說王虎絕對不可能出賣我吧,畢竟這世上幾乎就沒有什麼絕對的事,只能說很大程度上不會出賣我。

更何況,就像我當時下王虎的車說的一樣,他要是出賣我,我也只能認栽。

“我不太了解王虎,”江安寧頓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但你和李毅山都這麼信任他,肯定有原因。”

“尤其是李毅山,他基本不會看走眼。”

扎心了。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雖然山哥這一點是沒問題,有必要顯得我差很遠嗎?

“我要說的不是王虎,而是警方的態度啊。”

“這次高壓力高執行力,連刑偵學大佬都親自出馬了,你懂我意思嗎?”江安寧說話總感覺都有自傲,還害怕說得高深了,我聽不懂似的。

“最壞的情況,是翻案再查對吧?”我自然是聽明白了,覺得手腳一陣微涼。

“對。”

“既然王帥在車上也沒有被發現,那能不能有別人在車上呢?”

“王帥已經是癌症晚期,做得出那種拳打一眾保鏢,還帶着李剛破窗跳下,空中轉體完成刺殺的舉動嗎?”

“誰想到這裡,心裏面都要打個問號,這件事怎麼都指向另外有個人,而且身手絕對不差。”

江安寧嘆了口氣,說道:“你還真是多災多難。”

我鬱悶了,覺得這句話特別熟悉。

這不是我形容江安寧經歷的話語嗎?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辦?”我蹙眉問道。

話一問出口,我自己都有點詫異。

我特么竟然問江安寧?

“我不知道。”

“其實無非就兩條路,一是趕緊帶着錢財往國外跑。”

聽到這裡我就無語了,上一個往國外跑的都涼了:“那也造成了畏罪潛逃的樣子,更要被緝拿了吧?”

“對。”江安寧說道,“二就是靜觀其變,在國內聽天命。”

我尼瑪——

這不等於沒說嗎!

“我知道沒有意義,所以才說我也不知道。”

“你只能祈禱,那個刑偵學大佬沒那麼強悍,不會把你給挖出來。”江安寧嘆息了一聲,也不知道在感嘆什麼。

“行吧。”我有些頭疼,跟他說沒什麼事的話我就掛電話了。

結束通話後,我一看通話時間都無語了,將近半個小時。

這種聊電話煲的感覺,出現在兩個男人之間,如果不是性取向有點特別,那只能說明是有正事。

我一時都覺得有些茫然,坐立不安。

可能是電視看多了吧,總覺得刑偵學大佬都像福爾摩斯一樣,一點常人根本觀察不到的蛛絲馬跡,就能推斷出我的罪責,並且找到證據讓我這輩子就此玩完。

我要是直接槍斃了,或者無期徒刑,陳安琪怎麼辦?

我覺得自己八成是瘋了,竟然不想自己怎麼辦,而滿腦子都是她。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別擔心,出事了也不要緊,我有準備。”

我心頭一動,飛速問道:“什麼準備?”

江安寧很快回了消息:

“我準備了花圈、紙錢、香燭、貢品,夠不夠?”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