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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說!”我盡量保持着冷靜,將所有負面情緒狠狠踩在腳下。

我覺得出現這檔子破事,首先應該站出來澄清誤會的人,應該是男人。

這是最基本的擔當和責任。

沒有任何一個人希望自己被誤會,那種感覺能活生生把人鬱悶死。

更何況誤會我的人不是別人,是陳安琪啊。

我對我們的感情有信心,因此更應該闡明事實,畢竟我認為她一定會信任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拿回了手機,盡量心平氣和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理清。

此刻我的腦海中無比清醒,加上本來就是做文案工作的,自我感覺還是用最簡短的語言把事情闡述清楚了。

而陳安琪也沒有打斷我,只是面無表情的聽着我的講述,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說完了事情經過,我也是長舒了一口氣,至少覺得心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

真的,我覺得已經說到這裡了,也就再沒什麼可以做的了。

陳安琪相信我,自然是最好的情況。

如果她不相信我,說明我們的感情信任度其實還不夠。當然,也有我自己的問題,就像之前妻子屢屢給我的疑惑一般。

假設自己做的事完全避嫌了,哪裡會有這樣的巧合出現?

“老公,”陳安琪的聲音很平緩,“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我緩緩閉上了雙眼,自嘲一笑,點了點頭。

是了,也和信任其實沒太大關係了。

這樣的事情,又怎麼能指望她相信呢?

李雨欣在一旁急眼了,直接高聲道:“安琪姐!就算我不再是你的閨蜜了,好歹我們曾經關係也那麼好吧?”

“你什麼證據都沒有,憑什麼就說我和鵬哥怎麼樣了?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是,我是自私了一些,給鵬哥和你帶來了麻煩,讓你們誤會了,但我真沒有做那種事情!”

我心頭既是煩躁,也是難過。

我覺得李雨欣也蠻無辜的,雖然做的事情是不地道,但這樣被人扣上莫須有的帽子,肯定心頭也很難受。

只是怎麼說呢,這種事情誰的想法都沒有對錯。

就應了那句話,黃泥掉進褲襠里。哪怕你說這不是那啥骯髒的東西,別人都會篤定地認為就是。

你再委屈再爭辯,也是無濟於事的。

誰讓你把黃泥掉進去了呢?

活脫脫的作死啊!

“李雨欣,你閉嘴。”

陳安琪的聲音淡淡的,莫名讓我眉頭一皺。

因為這種感覺,像極了江安寧!

“我為什麼不和你繼續做閨蜜了,心裡沒點數嗎?”

妻子一字一頓道:“你,出,軌,了。”

言下之意特別明顯。你一個有前科的女人,現在又鬧出這種令人想入非非的事情,讓人怎麼給你信任?

我下意識看向李雨欣,發現這個女人已經咬破了嘴唇,鮮紅的血液悄悄滲了出來。

她的眼眶已經紅了,隱有水霧,努力爭辯着:“是不是只要人犯過一次錯,就會被永遠抓住不放?”

“就是後面我再怎麼努力去改變,也在你們眼中永遠低人一等,就是個破鞋,有一次出詭就會有兩次三次?”

“憑什麼!”

最後一句憑什麼,基本已經是魯迅先生筆下底層人民的吶喊,聽得我特么心頭髮顫,簡直振聾發聵!

我踏馬都感受到那種情緒的激蕩了,感覺就像是被戳中了軟柔的痛處,所有表面上的淡定從容都在剎那被撕碎,從心底發出了最真實的聲音。

草草草,怎麼演變到這個情況了啊······

我整個人都慌了,職場上的大變故我都沒這麼難熬過。

但像這種夾在兩個女人之間,莫名其妙地開始見證了一場與我有關的撕逼,我簡直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插話,更不知道怎麼去處理!

兩個女人一台戲,這句話怎麼就這麼幾把准呢?

我完全凌亂了,心裡隨便想點什麼都帶髒字,似乎不這樣難以表達我的情緒。

“行,”李雨欣凄涼地笑了,擦了擦眼睛,“你不信我,我理解。我自作自受,活該好吧?”

“但鵬哥是你老公,你相信他一下會死嗎?我來一趟給他帶來這麼*煩,你說他怎麼想我?是不是非要我在所有人眼裡都是壞人,你就滿意了?”

“再說了,你明知道我連鵬哥都聯繫方式都沒有,我真能和他有什麼?”

“陳安琪,我們曾經也是閨蜜,沒必要這樣吧?”她說了一大串問話,最後都直接叫妻子的名字了。

“知道我們曾經是閨蜜,你就先出去,離開我家,離我老公遠點。”妻子的情緒似乎沒有太大波動,平靜而篤定。

“那好,不打擾了!”李雨欣笑了,直接前往陽台,拿上自己還沒清洗的衣服,沖向了門口。

“拿把傘吧?”我慌忙起身,腦子裡亂糟糟的,沒想到這麼點小事情會鬧到這一步。

“我不要!”李雨欣的聲音中帶着哭腔,腳步聲急促散亂。

“你的鞋——”

我剛說完這一句話,她已經沒影了。

“呵呵。”我扯了扯嘴角,頹然地坐回沙發上。

看向屏幕中的陳安琪,心裡的情緒從沒有這麼複雜過。

我覺得心裡堵得慌,千言萬語梗在喉嚨,卻又說不出什麼。

“老公,你好像很在意她?”陳安琪的聲音很輕,眼睛眯得狹長而危險。

“至少她曾經是你閨蜜,”我聲音中滿是苦澀,“至少她是被你誤會了,還是因為我的關係。”

妻子沉默了半晌,幽幽道:“你去窗戶邊看一眼吧。”

我不知道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照做了。

雨水如蜿蜒小蛇淌過窗戶,在黑夜中穿梭如幕。

小區中人煙稀少,很快就出現了雨中狂奔的李雨欣。

她狠狠將手中的衣物扔在滿是雨水的道路上,一腳又一腳地狠狠踩了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

那近乎歇斯底里的聲音,在離開我的視線後再沒有半點壓抑,以致於我都能聽得如此清楚。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裡很堵。

我囁嚅了一下嘴唇,衝著手機屏幕說道:“我累了。”

而那句本該有的親密稱呼,被我硬生生吞咽回了口中。

既然解釋無用。

那唇邊話,就咽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