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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裝瘋賣傻,直到五人一起回到我和陳安琪的家中,這才收斂起宛如智障的笑容。

“各位,謝謝了。”我由衷道謝,覺得整個人的神經這才徹底放鬆下來。

五個人都在大廳的沙發坐下,頓時顯得很熱鬧。

李毅山掏出一盒中華,給我們遞煙,遞給江藝的時候,他擺手拒絕了。

遞給我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你又抽煙?”陳安琪坐到我身邊,有些責怪地開口。

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瞬,最終還是苦笑了一聲,將煙點着抽了起來。

“弟媳婦,給他個面子嘛。”

“男人在外人面前,誰不要面子的?”

“再說了,這次他可是打了個漂亮的大勝仗。”李毅山顯得也很輕鬆,笑着翹了個二郎腿說道。

羅麗也問道:“誒鵬哥,你怎麼做到的?扮演精神病簡直惟妙惟肖,看不出破綻啊。”

“逼的。”我嘆了口氣,只能如此回答。

老子不拼盡全力去做好沒一個細節,那不就完了?

“山哥,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處理韓恩賜?”陳安琪咬牙問道。

“開了,就拿誣陷總經理這件事說話就行。”

“這樣的禍害,我不能讓他還留在公司里。”李毅山毫不猶豫,做法相當雷厲風行。

“黃玉蘭呢?”我突然想到運營部,那個被韓恩賜栽贓,蒙上不白之冤的同事。

跟我之前的狀況,有同病相憐的感覺,只是沒我那麼慘就對了。

李毅山吞雲吐霧的,皺起了眉頭,卻沒有再說話了。

“她離職了,自己辭的。”

“完成方案的彌補工作後,就遞交了辭職申請,覺得沒辦法再待下去了——畢竟所有人看她都像看罪人。”

羅麗沉聲開口,嘆息道:“這件事是我們的責任,確實管理上出了問題。”

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其實黃玉蘭是公司的功臣,沒想到竟然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崗位,又踏入了尋找工作的茫然大軍中。

真的不公平。

“對了,”李毅山似乎想到什麼,向江藝問道,“你是江安寧的弟弟吧?”

“嗯,算是吧。”江藝輕聲應道。

嗯,看樣子又是結交人脈的那一套。

我倒是沒什麼看法,就說要和陳安琪一道做飯,讓他們一同吃一頓。

一番客套之後,至少還是把他們全部留了下來。

我和陳安琪進到廚房之後,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我“砰”的一聲,將廚房的門關上,營造出和陳安琪獨處的一小片空間。

有些我們之間的事、我們之間的話,在旁人在的時候不好說,更不好表現出來。

我放不下陳安琪,這點我沒法否認。

但同樣的,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關於信任這個話題,就像魚刺哽在我的喉嚨。

陳安琪麻溜地繫上圍裙,特別溫柔地摟住我說道:“老公,想吃什麼?”

“你去歇着,和他們聊天就行了,交給我唄。”

我沉默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說呢?

我很想和她談談,關於她不信任我這個事情。但有些事情,總歸就是沒有結果的。

陳安琪也給我道歉認錯過了,再談又能怎麼樣?

像我一樣,說以後再也不會犯這種錯?

其實,這不是小學生和老師之間的相處啊。特么夫妻之間的事情弄成這樣,那要不要再寫份保證書?

有毒,甚至宛如弱智。

算了算了,想那麼多也沒有意義。

女人斤斤計較,揪住過去不放,真不可以理解嗎?還是勉強能理解的,畢竟這是女性生物很常見的特點。

但男人呢?

不能。

你不能斤斤計較,沒有別的原因,就因為你是男人啊。

男女平等,在這個社會本就是不存在的,各自承擔的東西完全不同。

我終究是嘆了口氣,猛地一把將她摟在了懷中。

陳安琪一聲驚呼,根本沒有站穩,完全是依靠在我懷裡的。

我深深吸了口氣,用手按住她的後腦勺,沉聲道:“老婆。”

“嗯?”她露出驚喜的神色,仰起臉看向了我。

“以後不準了。”我捏了捏她的鼻子,輕聲開口道。

陳安琪怔怔然地看着我,隨後重重點頭,嗯了一聲,將臉貼在我的胸膛。

我甚至有點恍惚,這才反應過來,我們現在這種相處的模式。

從未有過,不是嗎?

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不知道陳安琪能不能明白,我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後面,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

只是覺得我曾虧欠她太多,她也曾原諒過我犯下難以彌補的錯誤。

俗話聽得煩,但總有它的道理。比如: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婚姻之間如果連相互的體諒都做不到了,那也就真的散了。

她一個女人都能夠諒解我曾經的煞筆行徑,難道我一個大男人得比她小家子氣,才顯得自己很牛逼?

沒必要。

我和陳安琪這才在廚房忙碌起來,像往常無數次一樣。

有些事,換了一個人都不會再有那樣的感覺,就像我和陳安琪的日常。

做好一頓家常飯菜後,我發現江藝還去買了些飲料。我們五人圍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地聊着天,氣氛也熱絡了起來。

其實在這個家裡,很少見這種熱鬧,我竟然覺得朋友和妻子都在一起嗨的這種感覺,還蠻不錯的。

“對了,”李毅山突然看向了我,“你打算什麼時候洗甩掉精神病這個身份?”

“一直這麼假裝精神病的話,你出門都不行,陳安琪要受牽連。”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知道這個東西很麻煩,工作和生活都要受很大影響。

而且,搞不好還弄假成真了,那才是最恐怖的情況。

我嘆了口氣,無奈道:“過段時間吧。不然才做了案兩三天,我的精神病就好了,未免太令人猜疑了。”

李毅山想了想,說道:“你的工作崗位我幫你保留着,就說你在配合最專業的醫生治療,很有可能在兩三個月康復。”

“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給我打電話,不要考慮有的沒的。”

“我們是兄弟。”

我心頭一震,深知李毅山這句話的分量有多重。

我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次我不僅是幫李毅山處理了一個潛在的*煩,還幹了一件事情。

他知道我犯下的事,有了我假扮精神病作案的證據。

這是一份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