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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等到妻子的回答,於是自顧地說了下去:“你一直不提,其實對於趙玉的事情,一起都記在心上是吧?”

陳安琪反問道:“假如換成我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差點做出那種事情,你捫心自問——會不會心裡有道坎,就跟陰影盤旋一樣?!”

我笑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道理是沒錯。

我“啪”的一聲打開打火機,又點着了一根煙,覺得怎麼抽都不夠。

陳安琪似乎看到了什麼,一把奪過我手上的Zippo,仔細看了一眼內膽。

“這是什麼?!”她咬着牙,直接用上面的字樣對着我。

我沒有看,但已經想起來了。

很久的事情,都差點忘了。記不清上面寫的是“趙”和“周”,還是“玉”和“鵬”。

總之中間有個愛心刻痕,是當時趙玉隱晦表達喜歡的小手段。

“你口口聲聲說你不會再有什麼了,那這個東西你怎麼解釋?”陳安琪向我質問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特平靜地說道:“我和趙玉一點聯繫都沒有了,你覺得我和她還有什麼?”

“她給我的所有東西我都毀掉了,就剩這個打火機,這又能說明什麼?”

陳安琪沖我笑道:“這個打火機對你很重要是嗎?”

我眉頭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啪”的一聲,她將打火機重重摔在地上。

打火機在地上彈動跳躍着,發出噹噹的聲響。

“是,我踏馬差點犯下不可彌補的錯誤!”

“我也是衝動,差點打死了韓恩賜!也是放不下趙玉,所以才留着她的東西!”

“我這麼說你滿意了嗎?這就是你想聽的狗屁真相?”

“你開心就好。”我沙啞開口道,臉上都一陣陣發燙。

不就是想聽我這麼說嗎?這下滿意了沒有?

呵呵,你開心就好。

我無所謂的,真的無所謂······

妻子顫抖地抬起了手,看樣子是想···給我一個耳光。

陳安琪,要打我耳光?

我心裡浮現出這個念頭,頓時整個人就狀若瘋癲地笑了起來。

“打,把我打醒!”我咬着牙低吼道,有種把傷口撕開的血淋淋痛楚。

江安寧打我、江影打我,甚至所有人打我,我都無所謂!

但陳安琪哪怕只是做出一個想打我的樣子,我也覺得心如刀絞。

全世界誰都可以對我失望甚至絕望,都可以看不起我欺辱我,都可以誹謗我甚至想整死我,老子都認!

唯獨陳安琪。

我,不,接,受!

她最終還是放下了手,可效果卻一樣的傷人。

陳安琪搖頭,一臉失望道:“我很想幫自己,也幫恩賜打你一個耳光。”

“你就當是我懦弱,我下不了手吧。”

我昂起了臉,覺得已經沒什麼好再心痛的了。

那一巴掌沒打在我臉上,卻打在了心裡。

差不多也該清醒了吧?

陳安琪,根本不相信我啊。這樣充滿猜疑和感情的婚姻,不累嗎?

“還有什麼事,你都一併說出來吧。”我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讓自己都害怕。

“沒了。”

她牽強地扯了扯嘴角,轉過身去,不看向我。

我看到陳安琪的身體在顫抖,隨後她帶着哭腔開口道:“周國鵬,我們離婚吧。”

這句話,恍若晴天霹靂,讓我渾身一顫。

“你說我不相信你,可你也沒有給我能夠相信你的理由。”

“你說原諒你,可你和趙玉的事情,我還是時不時會想起來。”

陳安琪抽噎着,肩膀微微顫抖着,顫聲道:“我也不能生孩子,你找個能生孩子的,讓你家人開開心心地抱孫子吧。”

“你是有不對的地方,我陳安琪也不是哪裡都對。”

“就當我們糊塗犯了個大錯,稀里糊塗走過了幾年,到頭來要奔向各自的幸福。”

“都放彼此一條生路,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嗎?”

一句似一箭,萬箭來穿心。

她說著這些傷人的話,自己卻哭得無力地蹲了下去,將頭埋在膝蓋間痛哭。

我感覺腦子發熱,渾身發涼。

“陳安琪,”我咬着牙,也是再也忍不住吼出了聲,“你說我們沒有信任了,你要離婚放過彼此,我踏馬接受!”

“但你現在必須搞明白一件事,就是誰一直在幫你、誰一直站在你這邊、誰又在欺騙你!”

“我周國鵬不是什麼多優秀的男人,但是老子永遠是站在你身後的那個人!你說要離婚,好,我答應你!”

“不是覺得你說得對,而是這既然是你想要的,我周國鵬就得掏心窩子,想盡一切辦法給你。”

“你錯,我就不肯對!”

“我只希望你能搞清楚一件事——離韓恩賜遠點,他就像一條毒蛇,隨時可能要你的命!”

“就算你不在我身邊,我也希望你能過得好,你知道嗎?!”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我覺得鼻子都堵住了,胸膛不住地起伏着。

陳安琪哭得說不出話來,顯得特無助,像個小女生一樣。

她脆弱的這一面,真的看得人很扎心,但也很絕望。

陳安琪開始還能控制自己的哭聲,後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到我們的回憶,那些點點滴滴,直接放聲痛哭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我斜靠在牆邊,只是沉默地抽煙,但心情不會比她好到哪去。

其實韓恩賜只是一個*吧,我們之前的感情出了問題,沒有韓恩賜或許也有李恩賜劉恩賜馬恩賜。

怪誰呢?

還不都有錯。

陳安琪一口氣哭了很久,像是要把積蓄多年的淚水全部哭出來。

到後來她站起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腳麻了,險些摔了。

我看到就下意識沖了一步,而後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念頭,將伸出的手生硬地抽了回去。

“老公,”陳安琪抽噎了一下,“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這麼稱呼你。”

我聽到這個稱呼,頓時心頭狠狠一跳,竟然覺得很不適應,有些手足無措的慌亂感,只能抽煙來掩飾。

“抽空帶上戶口本,我們去民政局吧。”

我張了張嘴,將原本想說的話生生咽了回去,改口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