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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琪對韓恩賜的那種篤信,還有揚起來未能打下去的一巴掌,都讓我感到近乎絕望的窒息。

我也想問問自己,我們的信任出了問題,發給她又有什麼意義?

不,也不是毫無意義。

畢竟那麼多年的感情,她曾對我的義無反顧我都記在心裡。就算以後和她不會再有故事,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她陷入火坑還不自知。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回到賓館臉上WIFI後,打算以文件發送的形式傳給她的QQ。

然後我愣了一下,陳安琪真的沒刪我好友嗎?

“算了,試試。”我沒有再多想,把文件發了過去。

沒有看到紅色的感嘆號提示,賓館的網速還算快,很快便發送完成。

我嘆了口氣,打字發過去消息:“這就是你相信的韓恩賜。”

“前面都不重要,關鍵在音頻的最後幾分鐘,你可以聽清楚他是什麼人。”

發完這條消息後,我直接將手機扔在床上,去洗漱準備睡覺了。

至於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那明天再說吧。現在都凌晨兩點多了,按照她的作息制度再怎麼也該睡下了。

但我沒想到的是,我剛打上渾身的沐浴露泡沫,手機就響了起來。

我懵逼了足足一秒,隨後關了蓮蓬頭,帶着一身的水出了浴室,用濕漉漉的手拿起手機。

來電顯示:A老婆。

就這三個簡單的字符,竟然也能讓我心頭一跳。

我接通了電話,按下免提鍵,一時間心亂如麻,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電話那頭也是很久的沉默,隨後才傳來陳安琪情緒複雜的聲音:“你···這個音頻哪來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

嗯,不用周國鵬,就是最好的稱呼了嗎?

我心頭微微一陣刺痛,隨機毫不猶豫地說道:“你不用管從哪裡來的,你只需要知道,韓恩賜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就行了。”

陳安琪心思何其通透,我猜她肯定能聯想到先前韓恩賜那些虛偽的假象了。

“你在哪,我來找你!”陳安琪直接說道。

我默然了一下,差點直接說出自己的位置。

但我告訴自己,不能這麼犯賤。

頓了頓,我顯得有些冷漠地說道:“不早了,睡覺吧,我先掛了。”

陳安琪頓時焦急道:“你別掛!”

“對不起老公,我錯了!”

這一刻,我終於聽到了她的哭腔。

我沉默着,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堵得慌。

我很想問她,現在知道錯了,早幹什麼去了?

揚起手掌要打我的時候,說著要離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可能錯了?

“陳安琪,”我咬着牙,心裡刺得慌,“是不是只要我找不到證據,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故事了?”

“你不要跟我說什麼韓恩賜演技太好,拿公司上下都被騙了說事。”

“別人都可以不信我,我沒半點意見。羅麗、李毅山,我對他們都沒半句怨言!”

我深深皺着眉頭,覺得不能放任自己的情緒發酵下去。

不然就真成了吵架了,可我不是想要和她吵架的。

“老公,我錯了,你回家,我們好好說好不好?”陳安琪的語氣近乎祈求,透露着一種前所未有的···卑微?

這種卑微我太熟悉不過了,以往的我,面對她的時候就有這種心態。

可現在我明白了,感情這種東西,就不應該有任何卑微的一方。

我沒有理會她,而是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記着,這件事情最好先不要聲張,假裝沒有看穿他,將計就計。”

“我在他家裡撞了監控和竊聽器,他很大程度上的動向都會被我掌握。不管他要有什麼陰招,應該都派不上用場了。”

“好了,就是這些。”

“時候不早了,我要睡覺了。”

說完這些話,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再次回到浴室,用微燙的熱水沖洗着渾身,只是目光很茫然,沒有焦距。

我放下陳安琪了嗎?

沒有的,我很想他。

哪怕這次的事件深深刺進了我的心窩子,但就能否定一個女人幾年不顧一切反對,陪伴一窮二白的自己那種好嗎?

我覺得這種情況,可以被稱為白眼狼了。只想要對方一切對自己的好,卻不能接受她的壞。

只是要我不顧一切,再次根據感性的選擇,瘋狂地沖向陳安琪···

對不起,現在的我已經做不到了。

陳安琪說得對,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在演偶像劇啊!

那種明明不合適,在一起就會互相刺傷彼此,還要愛得死去活來,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的感情,倒不如散了來得好。

感性來講,我一萬個離不開陳安琪,想要和她再次和好。

可理性卻在告訴我,我們之間缺失了太多信任感。她心裡有疙瘩,我又何嘗沒有心結?

這一次是韓煞筆,那以後會不會有馬瓜皮或者李大頭?

這種矛盾的心情碰撞,讓我很糾結,越發煩躁起來。

我感受到自己的心態變化,皺起了眉頭。當即調整呼吸節奏,盡量摒棄雜亂的思維。

在蓮蓬頭嘩嘩的沖刷之下,我於狹窄的浴室中打起了太極。

按照江藝的說法,這是最有效的修身養性手段。

地板上很滑,光腳沒有鞋底的摩擦阻力,也就更滑了。

但我卻微妙地感覺到,這種滑動的感覺,卻莫名契合太極。

糅合一眾絕學的江影殺伐術中,我一直練得最差的就是太極。一個是因為本來就不是短期練出來的功夫,另一個可能就和心性有關了。

但這一刻,我竟然詫異地感覺到,好像有點理解江藝那種韻味了。

哪怕只是稍微的一絲。

原來太極的“靜”不是指不動,而是如行雲、似流水那種附和自然規律的運動。

雖然只是摸到皮毛,至少是個好的開始。

我練完一遍,長吐出一口濁氣,感覺身心都要輕鬆多了。

關上蓮蓬頭,用毛巾擦乾之後,我回床鋪睡下了。

至於陳安琪的事情,我打算讓雙方都靜一靜。

她這樣因為愧疚和自責做出挽回的選擇,說明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