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時候小心點,最好不要被江安寧的人發現了。”
“我就當你是去和甲方談業務,至於你到底做了什麼,我一概不知。”李毅山最後叮囑了我兩句,態度已經很鮮明了。
“謝謝山哥。”我由衷道謝,隨後徑直離開了辦公室。
這次的目的地,是省人民醫院。
蓉城就那麼幾個省級醫院,撇開相親的醫療實力不談,最具有官方公信力當然還是省人民醫院。
一般來講,這一點放在很多地方都不例外。
我去到醫院的時候,本打算先找護士問一下。但一想還是算了,江安寧那麼執着,鬼知道有沒有和醫院打招呼。
指不定沒問到陳安琪住在哪個病房,自己倒先曝露了。
於是我離開了門診部,來到住院部的位置。只是大致逛了一圈,我就覺得自己想得太複雜了。
因為在一樓最右邊角落的病房,就顯得極為特別。
病房前的走廊上,左右兩邊的長椅上都坐着描龍畫鳳的灰社會,應該就是李毅山派來保護陳安琪的人。
“皮蛋,走,咱去吸煙室抽根煙?特么的,在這裡像煞筆一樣坐着,還不準抽煙,都快憋死我了。”
“走。”
我在走廊盡頭的窗戶外看着這一幕,覺得有些頭疼。
山哥要裝作不知情,沒有和手下人交代,我怎麼繞過他們進去?
就算走了兩個人,也還有整整六個啊。都是那種看起來火拚過不少次的狠人,渾身到處都是疤痕,也不知道有沒有嚇到醫護人員。
剩下的人還在吹牛逼,很快就談到了陳安琪身上。
他們稍微壓低了聲音,但我還是能聽得清楚。
感覺很奇怪,像那種電影里的BT偷窺狂。
“你說山哥對這個女人這麼上心幹什麼啊?會不會是有什麼想法?”
“想個屁,你腦子是裝的是shi嗎?這個女人是極品,老子看了都有點想法,但山哥不可能會動她。”
“是啊,山哥從來不會動手下兄弟朋友的女人,也不准我們幹這種事,這是最基本原則好吧?”
“我就開個玩笑,你們這麼認真幹什麼。兄弟們在一起不聊女人,難不成還要聊男人啊?”
我聽到這裡還蠻感慨的,好像見到所有李毅山的手下,都對他極為死心塌地。連背後議論到他,都是說些好話。
我依舊趴在原地沒有動,希望能從他們這裡再聽到什麼消息。
“要我說,真正對她有想法的人,應該是江安寧吧。”
聽到這句話,我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是啊,周國鵬好歹是嫂子和山哥的人。他老婆出了事,還是李剛鬧出來的,山哥要幫忙當然說得過去。”
“可是這個江安寧,很幾把奇怪。聽到陳安琪受了傷,感覺比老婆出事了還緊張。”
“你是不知道,我當時在場看到他那個樣子,懷疑他都想殺了李剛!”
“嘖嘖,真的啊?這麼刺悸的嗎?”
這個結已經在我心裡糾纏很久了,我還是不知道江安寧為什麼對我老婆那麼好。
或者想得簡單直接一點,就是喜歡呢?
我心裡有些沉甸甸的,繼續聽着他們言語中透露出來的消息。
“我覺得你們說得不對。”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他要是真對陳安琪有意思,怎麼不自己來?”
“哥幾個都玩過不少女人,應該多少有點數吧?”
“這種女人最虛弱無助的時候,誰能夠無微不至地陪在她身邊照顧,只要不是離她眼界差太多,那好感不是蹭蹭直冒,恨不得以身相許?”
“你看江安寧這種時候就沒來,而是叫別人來照看陳安琪,你說怪不怪?”
山哥手下這幫人面面相覷,都給整懵了。
最後有人搖頭笑道:“猜不透,猜不透。我覺得這個人就跟謎一樣,整死我都猜不到他的心思。”
“是啊,我說句話你們別到處亂講——我覺得這個江安寧,心思和城府好像比我們山哥還深。”
“你不廢話嗎?我山哥能有什麼心思城府,還不是掏心掏肺對你們這群瓜皮?”
眼看他們打鬧起來,再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我便沒有再聽下去,走回了路邊。
我覺得有些鬱悶。
果然不止是我一個人,這些傢伙都覺得猜不透江安寧的心思,簡直就是個謎一樣的人。
我隨手給自己叼上一根煙點着,去特么的吸煙有害健康,老子先爽一爽再說。
一邊抽着煙,我一邊跟着這條綠化帶之間的小道走着,繞到了住院部後方。
這裡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二樓以上的窗戶都裝了防護欄,可在一二樓卻只有窗戶和窗帘。
想來也是覺得應該沒人翻進病房搞事,防護欄只是避免高處的人摔下去,所以沒考慮安裝一二樓用以防盜。
我覺得還蠻鬱悶的,我們一家子自從惹上李剛之後,似乎就和醫院杠上了!
進醫院的次數和時間賊長,我住過之後就輪到陳安琪,想一想就很絕望和凄涼。
“這幾次是醫院,會不會哪次就直接火葬場了?”我想到這裡心頭苦澀得像吃了黃蓮一般,覺得很無力和壓抑。
我眼看四下無人注意,便悄悄來到了陳安琪所在的病房窗邊。
見自家老婆跟做賊一樣,可以說是極度窩火了。
窗帘沒有被拉攏,仍有一道縫隙。
我趴在了窗邊,眼睛貼在這道縫隙上,看到了裡面的情景。
因為只有一道縫隙的緣故,我的視線極度受到限制,只能看到躺在病床上,打着點滴的妻子。
她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消瘦了許多,一臉的憔悴。
我看到這一幕,覺得心裡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一陣陣作疼。
就在我準備敲窗引起妻子注意的時候,一個男人卻走進了我的視線當中。
卧槽尼瑪,江安寧讓個男人貼身照顧我老婆?
他是不是腦子摔壞了?!
就在我震驚中,這個男人非常自然地坐到了陳安琪床邊。
他端着一碗玉米粥,似乎要喂陳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