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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把跑馬燈滅了?”

“好好開車行不行?”

“能不能把歌關了?”

面對一系列的詰問,尹成林的回答只有一個:“不行啊,這樣就沒有我的風格了。”

我的內心是萬分凌亂的,只想說一句這不是去幼兒園的路,我要下車。

夜幕之下,街道兩邊昏黃的路燈一閃而過。

夜晚的寒風呼嘯着,讓陳安琪在身後將我摟得更緊,那種美妙的觸感加上時不時死死施加而來的壓力,讓我悄無聲息地起了反應。

“月月鳥,你死Bt嗎,丁頁我幹什麼?”前座的尹成林,發出驚恐的喊叫聲。

“你踏馬閉嘴!”我惱羞成怒,一度想弄死這個逼。

嗨呀,不行,冷靜冷靜。

這個逼弄死了,那我唯一的發小也沒了······

不知是被我這一嗓子吼的,還是被撲面而來的冷風刮的,尹成林縮了縮脖子,不吭聲了。

順着公路我們很快離開街道,兩側儘是菜畦和水田。在這種鄉鎮裡面,夜晚的空氣出奇的清新和涼爽。

妻子坐在我身後,從後視鏡能夠看到,她一直在打量兩邊的風景。

對於久居鋼筋混凝土的城市來說,鄉鎮的風光也的確算是一種美景了。

我們在隔壁鎮的燒烤攤停了下來,尹成林的頭髮都被吹成爆火乍頭了。

他對着後視鏡看了看自己的髮型,很滿意地說道:“嗯,很有殺馬特貴族的氣質,明天再染個黃毛毛就行了。”

我看到陳安琪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作罷。

似乎,連“煞筆”兩個字都懶得說了。

丟人啊,交友不慎啊!

我和妻子在燒烤攤外面擺放的塑料小椅子上坐了下來,尹成林去辦交涉說要烤些什麼,然後叫了一箱啤酒,這才坐了下來。

“我不喝酒。”我直接開口道。

“我知道啊,”尹成林答應得很乾脆,用牙齒熟練地咬開啤酒蓋子,“我跟嫂子喝。”

我知道他的酒量,雖然對於我來說很牛逼了,但在陳安琪眼前還真不夠看的。

我默默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他一頭霧水地問道:“咋了,嫂子也不能喝酒?”

“不是。”我搖了搖頭,由得他去。

這種這種便宜的路邊攤,但在晚上還蠻熱鬧的。幾個桌子基本都坐滿了,還有着中年男人在划拳,氣氛搞得很熱烈,有說有笑的,動不動就是“乾乾干”。

嗯,就是這種熟悉的感覺,真踏馬輕鬆愉悅啊。

我舒服地躺在椅子上,要了一瓶冰鎮唯怡,用吸管插上喝了一口。

嘖,透心涼,心飛揚。

“老公,大冬天的還喝冷飲?”陳安琪睨了我一眼。

“夏天的火鍋麻辣燙,冬天的冰棍冷飲,才夠刺悸。”我嘿嘿一笑,吐出一口氣都帶着涼爽的寒意。

既然回家過年嘛,那肯定要開開心心的,把一年欠下的吃夠玩夠。

尹成林拿來兩個酒杯,正準備倒酒的時候,陳安琪輕飄飄地來了一句:“和啤酒還用杯子啊?”

尹成林懵了一瞬,似乎被這句話震住了。

然後他哈哈一笑,直接端着酒瓶:“干?”

“干。”陳安琪輕輕一笑,仰頭一口氣喝乾了一瓶啤酒,輕描淡寫地將酒瓶放到桌下。

“夠豪氣,比月月鳥爺們多了。”尹成林哈哈一笑,也一口氣喝完了一瓶酒,只是整張臉都皺到一起了。

“會不會說話呢?”我和陳安琪異口同聲,直接給他懟了過去。

“靠,你們兩夫妻串通好的對付我呢?”他鬱悶地開口。

“對付你,我一個人就夠了。”陳安琪眉眼彎彎,非常淡定地又拿出兩瓶酒放在桌上,“再來。”

尹成林張了張嘴,顧左右而言他:“呃,先吃東西吧。等會酒喝多了,吃不下去什麼。”

他被陳安琪的氣勢嚇住了,秒慫。

等了大概二十分鐘,他點的燒烤才被放在金屬盤子里放了上來。

雞翅鮮嫩,塗了一層蜜汁。茄子撒上了密密麻麻的蔥花,鮮香可口。

所有的東西都烤得剛剛好,味道還不錯。

最後尹成林直接喝高了,要跟陳安琪划拳,還稱兄道弟地打着酒嗝。一口一個“大兄弟好酒量”,聽得我人都傻了。

最後他直接猛地起身,追着一條正在吃骨頭的流浪狗狂跑,踏馬的嚇我一跳。

那條狗嚇得飛奔啊,還是被逮住了。

尹成林直接摟着那條狗,說要跟他做兄弟,看得我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草泥馬的,你摟着條狗都能做兄弟,那我是什麼?

最後我看不下去了,怕那條流浪狗被他嚇壞了咬他一口,拉着他說你喝多了。

但我真的是失算了,這貨拉都拉不動,要多丟人有多丟人,整個燒烤攤上所有人都看着這一幕。

最後還是有幾個中年人上來幫忙,才勉強把他拉開。那條狗嚇得溜之大吉,骨頭也不敢吃了。

尹成林腳步漂浮,還一個勁說著“沒醉沒醉。”

然後被按回座位上,“咚”的一聲就趴在了桌子上。

陳安琪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說道:“才六瓶啤酒就醉成這樣,不至於吧?”

“老婆,不是所有人酒量都跟你一樣好。再說了,雖然是啤酒,但每瓶都是一口乾,一般人也遭不住吧?”我苦笑道。

然後更尷尬的問題出現了。

像我們這種鄉鎮地方,交通很不方便,尤其是晚上想坐個摩托車都沒法。

也就是說,我們還沒法帶着這貨回去,只能等着他清醒。

等到我們默默吃完一頓燒烤之後,他才悠悠轉醒,叫嚷着老闆結賬。

“給過了,你鵬哥請的。”陳安琪輕聲開口,問他還能不能開車。

尹成林沒有理會開車這一茬,直接向我問道:“多少錢?我給你。”

“算了,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請你不行?”我隨口回道。

“不行!”藉著酒意,他說話的語氣很誇張,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碼歸一碼。”

“你要請我是你的事,但這次是我請你來吃夜宵,就該我給。”

“十塊。”我看他醉醺醺的,乾脆就開起了玩笑逗他一下。

沒想到這貨“哦”了一聲,從兜里掏出十塊錢,真遞給了我:“給。”

我無奈地接過他手上的錢,覺得有些凌亂,這貨還當真了啊?

我覺得他不去演喜劇片,真的可惜了。